周元泽闻言轻笑,一边笑,一边接过花娘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那个男仆死了妻子,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苏荷追问:“那他是怎么死的?”
周元泽再次抬眸看他,目光里带着几许探究,也带着几许警惕:“怎么,娘子对八年前一个男仆的死这般上心?”
苏荷一顿,随即垂首:“奴家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没想到时隔八年,周大人竟还惦记着一个出身卑微的男仆。”
周元泽以肘支腮斜卧在躺椅上,语气里不无遗憾:“我惦记的哪是那个男仆,我惦记的乃是他死去的妻子呀,之后多年,再未遇到过那般绝美的尤物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今日遇到娘子我甚感荣幸,毕竟,娘子与当年那个男仆的妻子有几份相像,只是……”他说着再次端详她:“你这腮边多了颗朱砂痣而已。”
苏荷恭敬回:“能得周大人赏识,是奴家之幸。”
一位花娘瞥了苏荷一眼:“哟,妹妹头上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苏荷以袖擦额:“奴家初见周大人,怕一不留神失了礼数,故尔心中惶恐紧张。”
她不是紧张,她是恨。
周元泽随手递给她一张帕子:“勿紧张,来,用这个擦。”
苏荷上前接过帕子,道了声:“多谢周大人。”
那帕子上绣着一幅春·宫图,看得苏荷又是一阵反胃,恨不能当即扔掉才好。
“怎么,看不上本官这帕子?”
“奴家不敢。”
“那傻站着干嘛,还不用帕子擦汗?”
苏荷应了声“是”,继而强忍着恶心用帕子擦净额上的汗。
帕子里带着一股怪味,像是他的体味,更像一种隐隐的药草味。
苏荷不敢细嗅,擦完汗便将帕子放回到椅沿上,再次道了声谢。
周元泽毫不介怀地拿起帕子放在鼻际吸了两口:“娘子的汗香,真是醉人啦。”
苏荷垂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元泽又说:“既然娘子会制饮子,那就请娘子先制好饮子,待咱们喝完解暑的饮子,再来找找乐子。”
说着又瞟向另外几位花娘:“届时你们也一块儿上榻,让本官再体会一次欲·仙欲·死的感觉,如何?”
他话里话外皆是床第之事,不堪入耳。
三名花娘似习以为常,皆齐声应“是”。
苏荷见此也恭敬地应了声“是”。
随后行至茶案前,从袖兜里掏出事先备好的茶包,里面装着薄荷、苦荞、夏枯草等,当然还有一味含有剧毒的钩吻草。
中毒者两刻钟内必腹痛如绞、头晕目眩,直至呼吸衰竭而亡。
调制饮子的功夫,花娘们又开始给周元泽捶背、捶腿、摇扇。
雨仍然在下,哗哗的雨声从半掩的窗口飘进来,令闷热的屋子多了几许凉意。
苏荷很快调制好了饮子,共调制了一大壶。
她提着茶壶行至躺椅旁,恭敬地给周元泽倒了一盏:“周大人,您先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周元泽笑了笑,指着身侧一位花娘:“先给她尝吧。”
苏荷依令将手中的饮子递给花娘。
花娘郑重地接过,饮了两口,“嗯,清清凉凉的,真好喝。”
周元泽闻言又指了指另两位花娘:“既然好喝,便给她们也各自倒一盏吧。”
苏荷应了声“是”,分别给每位花娘倒了一盏,继而转身去茶案前拿了第四个杯盏,斟满后双手奉上:“周大人可以品尝了。”
周元泽却答非所问:“娘子自己为何不饮?”
苏荷回:“奴家是专程来给周大人制饮子的,自己饮不饮不重要。”
周元泽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两眼,总算接过了饮子。
却也未急着饮下,而是转手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上。
苏荷问:“周大人这是……看不上奴家的手艺么?”
周元泽答:“非也。”
苏荷又问:“那周大人为何不饮?”
周元泽邪性地笑了笑,继而从胸兜里掏出一支验毒银针:“没办法,身处名利场,不得不时时提防。”
苏荷兀地胸口一沉。
她满以为绕开侍卫便能顺利杀他,却不想竟绕不开这验毒银针。
——却不想周元泽进了青楼还能这般提防。
苏荷面露尴尬:“就算给奴家一百个胆子,奴家也万万不敢给周大人下毒啊。”
“入口之物,试过方能安心,此乃我周家人平日里的习惯,娘子勿怪。”周元泽说着伸手将银针递给旁边的花娘,漫不经心地吩咐:“你来给本官验毒吧。”
花娘正欲去接银针,苏荷却抢先一步伸手去接:“要不,奴家来给周大人验吧?”
若她亲自验毒,或许可以糊弄过去。
周元泽却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抬臂轻轻拨开了苏荷伸过去的手,继而将银针放到了那位花娘的手里:“还是你来吧。”
花娘应“是”后接过银针,起身去小几上的杯盏里验毒。
从她所处位置到小几不过数步的距离,这数步却是苏荷的生与死。
苏荷将钩吻之毒抹在盏沿,此时那毒早已融于盏内的饮子中,只须用银针稍一测试,事情便会立马穿帮。
她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更非束手就擒之人,眼见着那花娘在一步步靠近饮子,她也在飞快地想着对策。
不过几息——在那位花娘已行至小几旁,刚将银针插入饮子中还未来得及抽出时,苏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躺椅飞奔向窗口。
之前在上一个房间她已探过了,从窗口跳下去是可以逃生的。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屋内众人皆愣住了。
就连周元泽也如堕云雾中,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他反应过来时,窗下早已不见了人影,而验毒的花娘已将银针自饮子中取出,吓得语不成句:“周……周大人,银针……黑……黑了。”
周元泽气得跳脚,大喝一声:“来人,抓刺客。”
当真是反了天了,青楼里竟也有人想要毒杀他。
侍卫们很快就来了。
柳妈妈也来了,几番讨饶。
周元泽怒气冲冲指着那扇窗口:“速速去给老子抓到那刺客,否则,老子唯你们是问。”
侍卫们齐声应“是”,转身去抓人。
柳妈妈也急忙唤来了多名龟公,帮着去楼下抓人。
楼里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酒馆里的谢无痕,他立即吩咐吴生:“咱们分头行动,万不能让那人落到周元泽手里。”
吴生抱拳应“是”,转身而出。
此时苏荷已从三楼窗口落到了二楼的露台。
楼层虽不高,却也摔得她够呛,好在她侧身着地,并无致命伤。
她来不及检查摔伤的手肘,急忙沿着左侧楼梯下到了一楼,又绕到了怡春楼的后街。
后街简陋狭窄,行人也少。
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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