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再不吃的话营养餐要变冷了。”它站在原地,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确实。”
奚渚重新坐回椅子上,她还有很多事要问它,“这里是什么地方?有监控吗?”
机器人沉默片刻,如实回答:“这里是下区的某一个废弃区,周围没有任何活物存在,同时因为医生您不喜欢被人盯着,所以这里也没有任何监视设备。”
——她知道了,知道我怀疑她的身份,知道我出去之后可能会找玛克辛大人告状,但是。
但是,为什么不动手!
“是嘛。”奚渚提起一根营养剂,没什么滋味地吞咽着。
这个机器人存在自我意识,它能独立思考,还能将线索闭环进行有逻辑的推理,猜到奚渚不是真正的医生这件事确实很麻烦,而被那个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玛克辛知道更麻烦。
身处敌人老巢,还有一堆无法解决的问题,虽然是个奇怪的机器,但问了问总比一头雾水强。
奚渚心里思考着。
“外面那些孩子......”奚渚话音未落,机器人就猛地转过身体。
“我不会告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外面那些孩子以为你是真的医生所以才那样的,她们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威胁,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它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倒是让奚渚有些...新奇。
她想起了刚才在门缝儿中看到的场景,那双骨骼外露的机器手摸着一个个蓬松如蘑菇的头顶。
机器人看奚渚不说话,没有心的地方不知为何正在慌张地乱跳,“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它看不到奚渚的表情,更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它接连后退,明明它才是那个不怕死的机器,褪-去血肉之躯而拥有钢铁外壳,但现在一切反倒像是完全颠倒。
眼前这个伪装成医生的外来者,她那不紧不慢的细微动作,都在传递着两个字。
——怪物。
“你回答问题就好。”奚渚盯着它,已经解决了所有食物。
机器人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在好一阵思考权衡利弊后,被迫缓缓点头,“我!我是有条件的...”
奚渚看了她眼,无形的压迫升起来。
“我!”机器人很害怕,陌生的凝视让它觉得对方太恐怖,那种四面八方的压迫感,好像被完全看穿一样。
“威胁的话不是这么说的。”奚渚盯着它,眼神中的好奇多过其他任何东西。
“那要怎么说?”机器人呆呆地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发问。
“如果你不说,我就把她们全杀了。”奚渚说。
机器人不再后退,反而壮着胆子前进了几小步,它试探着问:“你不能这么做!我...全部说了的话,你就不会杀她们对吧。”
“毫无保留。”奚渚更好奇了,这种威胁只要仔细一想就会发现毫不对等,但即使是这样...
“绝无隐瞒!”机器人注视着奚渚的身影,它同样好奇,一部分关于对方的身份,而另一部分则是关于那双冰冷的怪物般的视线。
***
“那个,这里没有监控,你可以把黑袍摘下来。”机器人蹲在角落,离奚渚让它待在这里已经过了20分钟,但对方仍然没有开口问话,甚至已经开始闭目养神起来,“我不是想要看你的脸才这样说的,只是因为医生以前一直吐槽这身黑袍憋得她喘不过气。”
奚渚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你不问我什么吗?”机器人轻轻地说,随后又小心翼翼补了一句,“明明刚才还那么可怕,现在倒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它盯着奚渚蜷缩在椅子上的睡姿,呼吸均匀,睫毛微闪,看起来非常的累。
但同时,它又觉得对方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醒醒啊!自己在想什么!这家伙刚才还威胁自己要杀了所有人呢!”机器人锤了一下自己的铁脑壳。
嗡嗡嗡的声音。
奚渚缓缓睁开眼,她根本没睡,只是在闭眼休息而已,只是觉得这把椅子还不错,只是觉得对面这个机器人好奇,好奇它为什么对自己除了害怕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医生真的死了吗?”它壮着胆子问。
当然不会认为奚渚会回答,但是。
“她对你们很重要?”奚渚说。
机器人挠了挠光秃秃的铁脑壳,“当然了,她虽然不苟言笑,还那么冷酷无情,但起码对这里的孩子很好,当然了,我是指手术前。”
“这个照片,你认识她们吗?”奚渚将桌子上照片推到机器人身旁,“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
它举起照片,左看右看,“很遗憾,我不认识她。”
随后它紧接着解释道:“这个女孩大概率在我被创造出来之前就已经被赋予了能力,而被赋予能力的她们是不会再重返这层楼的,她们会把以前的一切都忘掉,变成一张空白的纸,这张纸,获得了外出的自由,以生命为代价的自由。”
“那60号是怎么拿到那封信的?”奚渚心中推测,难道是60号曾经偷偷跑出去过。
“这里具体是干什么的?”奚渚坐在椅子上说。
“这里是十二相中的2号,玛克辛大人所掌管的补充工厂。”
“回收能力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个医生要做的事情还有什么?”奚渚摇了摇椅子,发现椅子还能自动拓宽与身体的接触面,十分舒适。
机器人开始了长达二十分钟地详细解释,其间涉及大量专有术语,奚渚竭尽全力听着,直到最后实在跟不上了,但她从中拼凑出了有用的信息。
——被注射药剂而感染的实验体会在不同环境下会被激发出不同的能力,这种异能供黑袍人记录且回收,但仅仅局限于有用的能力。能力较弱的,会直接流入下区,被联军驱逐为低级感染物,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词是“环境”,感染后的能力会因环境不同而产生极大的差别。
——被回收的有用能力,被送往这个工厂,由医生负责手术将能力给这些孩子植入。
但是,其中奇怪的几点分别是:
第一个,自称十二相的组织在联军眼皮子底下大兴此事这么多年,联军内部竟然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就连医院的行动都是秘密进行的,如果没有长官的授命,奚渚是打死也也不信的。
第二个,外面那些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她们那样子可不像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也是奚渚想找到的答案,那就是能力的限制。
基于前几次任务,奚渚只能了解到的能力限制是,长时间高强度使用感知能力会造成极大的反噬,包括精神衰弱、大脑迟缓、出现幻觉等等。
以最坏结果来考虑,同时结合这一路上所得到的情报,奚渚确定当初在17区时,她胳膊上出现的那条绿线根本没有消散,而是以“百分比匹配”这一结果所隐藏,那么是否可以倒推出感知能力其实也是被植入注射赋予的。
还有那封信,那些她失去的过去。
她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当前可以绝对确定的有,昏迷过去之后,是伊文捷琳将她从黑袍人手中救下的。
所以,当时黑袍人是瞄准了能力要回收吗?
如果这么想的话,奚渚就绝不可能是上窟之后才感染的,因为时间对不对。
注射感染后,能力异化需要时间,而且受环境影响而变得不同。
奚渚回忆着自己从这个世界醒来之后的蛛丝马迹,“那么只能是在醒之前就被注射-了能力。”
所以,当时那间屋子里,绝不仅有她一个人存在。
那间窄小的屋子,密密麻麻的报纸贴在墙上,一个不大的床,床旁边立着一个发黄的柜子,摇摇欲坠,柜子上...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奚渚慢慢坐直身体,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里说凶手往往会重返现场,那么在她当时醒了之后,第一个接触的人是...
她记得很清楚,门外以巡逻庇护所为任务而要求她打开房门的清扫者。
那个和她说“这种刀子,保不了你的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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