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迟惴惴不安的过了一个礼拜,日子像一张绷紧的弓弦,她每晚都要反复确认门口有没有忽然到来的陌生人,甚至连梦里都在警惕有人推门而入。
然而,这个世界就像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没有人来找她麻烦,没有突然的电话,也没有那天她以为会带来风暴的一切后续。
应该是想多了吧。
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站在窗边,看着门口胡同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地面,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告诉自己,仿佛只要相信“安全”这个念头,它就能变成现实。
在家待了几天后,苏蘅终于看不过去,一边折衣服一边随口说:“再闷下去你真的要长蘑菇了,趁天气还好出去转转,别把脑子闷坏了。”
沈栖迟抱着靠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没太接话。
“听见没有?”苏蘅瞟了她一眼,语气里多了点催促,“小小年纪的,成天闷家里干什么?去找朋友玩,逛逛街,吃点甜品,别在家里杵着。”
沈栖迟一愣,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地站起身:“哪有妈妈赶着女儿出门的啊……不应该是让我在家好好学习才对吗?”
“你要是能在家学习我还说什么?”苏蘅笑了笑,继续叠衣服,“再说了,你最近不是总魂不守舍的吗?出去透透气,说不定就好了。”
沈栖迟拎着自己的小包站在门口,有些茫然。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原本是想拨给严雪的,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停住了。她不想说话,不想解释,甚至不想把自己的混乱情绪分给别人。
于是她索性把手机塞回兜里,出了门,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漫无目的地走。
天气意外地好,天边有几朵浮云,阳光刚好,不刺眼却足够温暖。街道两边种了整排法国梧桐,枝叶摇曳,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栖迟慢慢地走着,穿过熟悉的街道,走进一家开在巷子里的甜品店。她以前路过无数次,却从没进去过。
门口挂着风铃,推门而入时清脆的声响划破寂静。
店不大,装潢温馨,淡淡的香气混着奶油和咖啡的味道弥散开来。
她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柠檬苏打和一块焦糖布丁,盯着窗外发呆。
窗外的风吹过来,吹得她发丝微微晃动。她低头看着玻璃杯里气泡上涌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这一周她就像一只待宰的兔子,紧张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可现在她却坐在这里,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点着甜点,发着呆。
“请慢用。”服务员将点的东西端上来,笑容礼貌又温柔。
沈栖迟点了点头,回了句“谢谢”,然后拿起勺子戳了戳布丁,直到上面塌陷成一个小坑。
她其实并不饿,只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想让自己忘掉那天那个陌生女人通红的双眼。
那双眼睛,就像烙印一样,落在她的脑子里,闭上眼也挥之不去。太熟悉了,又太陌生了——那种无声的哭泣,分明带着一种极致的痛楚,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近乎乞求的目光。
她有些不敢说出口的猜测。
沈栖迟是在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的,原来那双眼睛的熟悉感竟然来自于她自己。
她没法把那种情绪从自己身上剥离。哪怕当时她迅速转身离开,哪怕她一整个星期都努力让自己忘记这场“偶遇”,但每个深夜闭眼的时候,那双眼睛总会冷不丁地浮现出来,像梦魇一样一遍一遍在她的脑海中来回放映。
太难了。
沈栖迟坐在窗边的位子上,盯着自己面前的焦糖布丁,手里的勺子一下一下地戳着表面光滑的甜点,就像小时候一遍一遍用手指戳破地上的水洼,只是为了让它变得不那么完美、不那么刺眼。
她勉强吃了几口布丁,甜味勾着舌尖,不难吃,甚至有点治愈的感觉。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快十二点了。
该回家吃饭了。
她还是想回家蹲在妈妈身边才有安全感。
她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包,没有在意桌上的餐盘是否规整,直接出了甜品店。
阳光正好,照得她微微眯起眼。
她走在街道上,风吹过来,将她衣摆掀起一点点,阳光打在身上,她的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她一边走一边想回去要不要跟妈妈说自己晚上想吃爸爸做的红烧肉了,外面饭店做的都没有她最喜欢的那种感觉。
可是,她刚走到家附近的那条胡同口,就忽然停住了脚步。
胡同不大,一眼望到底。可那头却停着一辆大得几乎挡住胡同口的——豪车。
是的,豪车。
沈栖迟并不是什么懂车的人,甚至连车标都认不全,但她知道那种低调而奢华的金属质感,不是一般家庭能拥有的。那车太新了,太贵了,就像是电视里豪门剧里才会有的那种。
她的心忽然“咚”地一声跳起来。
她手心的汗一下子渗出来,拽着包带的手都在发抖。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一步。那一步很轻,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然而下一秒,她却攥着小包的带子拔腿就跑。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是本能。也许是她心底某个从没说出口的预感在这一刻被现实捅破了。
她跑得很快,鞋跟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安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
刚一推门,她就和苏蘅望过来的眼睛对上了。
通红的,悲伤的,难以置信的。
她从没见过妈妈那么难过的样子。
就算之前在病中,她的妈妈也是温柔的,甚至还会跟她开玩笑说等病好了给她做上七八百条漂亮裙子。
“七七。”她听见妈妈喊她,声音有些颤抖。
沈栖迟猛地冲过去,却在接近沙发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她终于看清了——
那两个“客人”。
一个是那天在画展上见过的女人,穿着很讲究,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眼角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眼神柔软而又急切。
另一个是穿着剪裁精致西装的男人,五官硬朗,气场逼人,像极了财经杂志封面上的那种“成功人士”。
沈栖迟愣住了,嘴唇颤了颤:“妈妈,家里是来客人了么?”
苏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痛苦。
她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沙哑地说:“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坐一会,等你爸爸回来。”
沈栖迟被这句话打得有点懵。
她很少听见妈妈这么说——“等你爸爸回来”。
妈妈在家都是做主的人,有什么事情非要等爸爸回来再说呢。
她坐在沙发边角,身体紧绷得像一只即将炸开的气球。
四周安静得可怕。
她能听见那个美妇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也能听见男人修长手指摩挲茶杯的“沙沙”声。
几分钟后,门开了。
沈为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额角还挂着汗珠,灰白色的衬衫上粘着细碎的粉笔灰。他大步跨进屋,动作里带着一股明显的急切,眼神从屋里的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才定格在沈栖迟脸上。
沈栖迟抬手看了眼手表,距离父亲今天的下课时间还有整整二十分钟。
他是跑回来的。
她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爸爸,妈妈说……要等你回来。”
沈为民闻言,像被这一句勾住了所有情绪。他走过来,张开手臂,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
那一瞬间,沈栖迟几乎以为一切都没变,还是那个她熟悉的下午,熟悉的父亲的怀抱,熟悉的家。
可耳边那个女人的啜泣声打破了一切。
林曼卿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她手指攥紧沙发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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