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三楼,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宋俨伴在祝朝意身侧,随她在开放画廊里边看边往前走。
拍卖地点设置在里侧的宴客厅里,快到开始时间了,但他并不着急,也没有提醒祝朝意。
“卫生间离甲板很远?”她赏着墙上挂着的油画,突然问。
宋俨回道:“不会,来回十分钟。”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主动道:“刚才晚回去,是因为意外遇到了我二姑,她才知道你今天也会来。”
才知道?
宋俨是先前不知家里长辈会在,所以没有提前打招呼,还是有别的考量,于是没有提起她的存在?
祝朝意随口便问:“我现在要去见家长吗?”
宋俨没应,她的心跳顿了一下。
继而便听他道:“可我还没准备好。”
祝朝意笑了声,“我见家长,你需要准备什么?”
他那日登门,好歹还带了燕窝花胶,她今天可是两手空空,连身上的礼服都是宋俨送的。
宋俨直言:“我和我二姑还不太亲。”
“被认回门那天,我被宋拂滢带着,取了毛囊发和血液,和宋家的基因库做了鉴定,结果显示,我是宋潇如假包换的亲生子。”
他讲话节奏变换丰富,语调起伏和缓,如果告知的不是这些豪门阴.私,祝朝意估计会更乐意听。
“我两个姑姑,都比我……父亲,要年长十岁有余,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感情也深厚。听说以前读书时,还是我二姑对他更严厉。”
祝朝意说:“那他们关系大概没有很好。”
宋俨轻笑了一下,“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谁会愿意有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呢,所以在宋老爷子,也就是我爷爷有意愿让他接班的时候,我父亲二话不说就跑了。”
“跑了?”
“嗯,大学毕业,和初恋女友直接飞到了非洲做志愿者,放话说他成为做一个世界公民,永远都不会被家族束缚。”
祝朝意来了兴趣,“然后呢?”
宋俨捻了一下手指,音调没有变化,“然后在落地同天被找到,一年交涉无果,强制收了护照回国。后来,回程路上意外车祸,只剩下我。”
祝朝意的兴趣戛然而止。
宋俨还在说:“还有我姥姥。”
詹思云和宋潇是在大学时认识的,两人都喜欢哲学,参加了校辩论队,吵架的时候喜欢上升到意识形态,用布尔.什维克和小布尔.乔亚互喷。
喷了没多久,喷出爱情的火花。
布尔.什维克盘的辫子让小布尔.乔亚的脸红成天边的晚霞,小布尔.乔亚送的鲜花被养在布尔.什维克床头的玻璃瓶里。
詹思云的母亲是大学图书管理员,在图书馆不慎围观过几次二人不算约会的约会。
而在他们义无反顾远赴非洲的时候,她也收拾了一个小挎包,轻装简行地跟着去了。
“怎么会有母亲抛下自己的孩子呢。”宋俨问姥姥为什么要一起去的时候,她是这么回答的。
姥姥还说:“你妈妈也不会,所以我把你留下来了。”
宋家不知道宋俨的存在。
所以姥姥留得还算轻松。
可她卧病在床,无法支撑宋俨的大学费用。
最终还是向宋家发出了求助信号。
宋俨在说这段往事时情绪都很平静,约莫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取,他本身也不是会积极共情的个性,故而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但祝朝意捕捉到了一点信息:“你二姑姑,控制欲比较强烈?”
能坐稳上市公司一把交椅的人,决断力和执行力都是说一不二,要将所有事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潇当年跑那么急,除了躲避宋老爷子,说不得还有躲避这位二姐的打算。
她这么问,让宋俨想起那天家庭医生过来采样,宋拂滢拿着秒表计时,以免宋俨的认祖归宗会耽误她下一场会的时间。
不过,那也是在她以为宋俨是带着老人家来碰瓷之前了。
宋俨只是觉得,当时他仿若在和宋拂滢照镜子。
那种极致陌生的熟悉感,让他似乎和这个世界割裂开来,脚下踩着的意大利手工地毯就是一艘外星飞船,载着他从无依无靠的地球抵达更为虚幻的国度。
他从此有了父母,有了和自己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素未蒙面的长辈,有了让人叹为观止又敬重有加、他却无法立即认同的全新身份。
“真的不太熟,我们交流不多,她很忙,我也是。”
宋俨不欲多言。
他和两个姑姑都不太亲。
但宋浅芝已经把祝朝意签入旗下,侧面体现了对她的认可,一道聊天喝茶,还能在这场会面中做个调和。
而宋拂滢,她是宋氏这个庞然大物的掌权人,看人的眼光更为犀利苛刻,又如他一般冷硬严肃,温言软语想来都是奢侈。
宋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现,才能让她知道他看重祝朝意,也决不希望祝朝意从她那里听到半句批判之语。
话已至此,祝朝意没再接着问。
宋俨有他自己的考量,他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说。
而且,她确实也不希望太快与宋家其他人打交道。
宋俨说的很多细节,在原著里都没有提及。
且系统一走,她的部分记忆都渐渐模糊,甚至上周还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失常,才幻想出系统的存在。
她还需要时间去处理这些额外的精神消耗,见家长这种把关系太过严肃对待的事宜,往后放放也好。
快走到宴客厅门口,宋俨突然道:“奇怪的是,明明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被你的优秀吸引,他们却觉得是你有问题。”
祝朝意被他的“优秀”两字夸得麻了一下,浅笑,“好女孩可不能被太多男人追,不然可太品行不端了。”
“如果我的条件稍微差些,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靠导师工资生活的博士生。”宋俨的脚步放慢了点。
祝朝意弯着眉眼,“那我必定绝世恋爱脑,为了个男的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宋俨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得祝朝意想掏出自己小包里的指甲挫刀,帮他把那点沟沟壑壑都挫掉。
“总得有个由头来骂你?凭什么?”
他又开始纠结这码事,祝朝意便只好改变自己先前插科打诨混过去的方式,勉强给出一个回应:
“所以,如果我真为这些口舌四处自证,诸葛亮怕是得请我去舌战群儒。”
吵不完的架。
还是和与她生活无干的人。
“但即便不说,你肯定也会伤心。”宋俨道。
他看着她,好像想从她现在的微笑假面看清她真实的心情。
想问问刚才被抹黑攻讦,却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祝朝意,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有仇当场就报。
祝朝意有点无奈,“这么想帮我出气?”
宋俨垂下睫毛。
他其实刚才就想指着时淼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但祝朝意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他如若越俎代庖地帮她处理,似乎就是在质疑她的处理方式过于柔弱。
那对祝朝意也太不尊重。
所以宋俨还是想先征求过她的同意再出手。
他说:“时淼才回国,还对国内不熟悉,这些话必定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和祝朝意想的一样。
宋俨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垂,“我会查出来是谁。”
不止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以前的他自己。
以前,她湿漉漉地帮他捞那块表。
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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