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生瞳孔一震,怒然压着声:“素舒!”
见他发怒,素舒得意至极:“她应该已经察觉封印的存在,她若因好奇而解除封印,我就能与她的神识相见,将你不敢让她知道的实情告诉她!”
“她解除不了封印。”他笃定道。
“我会帮她啊。”素舒笑道:“你担心她承受不了你的力量,所以设下封印时留了余地。而这余地足够我找出破绽,诱引她与我合力破除封印。你瞻前顾后,怕伤着她,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最终像我这般,抱憾终身!”
眼前这双属于西鹭的眼睛,本该是神采奕奕的,此刻却满含愤恨地瞪着自己。澜生从没像此刻这般,无比悔恨当初的决定——答应西王母,收素舒为徒。
其实他最痛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那日没有追上西鹭,害她在巫山遭了暗算。
恨自己是素舒的师父,害西鹭受到牵连。
素舒趁他分神,抬手猛地往他胸前打出一掌,即刻将他推出半身距离。
她迅速跃出床榻,冲向门口。可刚跑两步,浑身突然僵硬,无法动弹。
听见身后轻慢的脚步声,她紧张得不由屏住呼吸。
澜生走到她面前,因受到禁制,她的视线只能落在他胸膛的位置。那里几乎瞧不出明显的起伏,就连呼吸声也十分轻微。
她深知他的手段和脾气,纵使揪住了他的软肋,并不代表她能全身而退。方才她一番言语刺激,不过是想伺机逃离。
激怒他的后果,她无暇也不愿去想……
直到澜生抬手掐了个诀,而后将手指抵在她心口。
素舒眼睫一颤,这是封魂术,他要加固封印?!
“你的力量势必会冲撞她的心脉,你就不怕她有一天承受不住,心脏爆裂?”
见他无动于衷,继续施法,她渐渐慌了,威胁道:“你强加给我的痛苦,我会悉数还与你身上!哪怕有一丝半毫的机会,我也会让她记起你藏匿的真相,我会让她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孽徒!”澜生斥罢,指端骤然蓄力汇入她体内。
她惊慌地睁了睁眼,随即失去意识。
***
将封印加固完毕之后,澜生片刻未歇,以神念进入西鹭的识海。
素舒的威胁令他坐立难安,那段被他刻意隐藏的记忆,急需重新封印。
进入识海,四周飘荡着许多色彩斑斓的光带,一段接着一段飞逝而过,犹如置身五彩的汪洋。
每一缕飘荡的彩带皆为一忆,正是一段记忆。一忆呈现出的不同颜色,则代表喜怒哀乐各般复杂的情绪。
为了找到那段记忆,他需不断释放神力,将神力变作鱼钩,在茫茫识海中精准地捕捉到他曾置入封印的彩带。
但强大的神力会搅乱她的识海,很可能导致她深陷梦境。
果然,随着神力的释放,原本平缓飘动的彩带开始抖动起来,一段段彩带在他身边疾速闪过。
直到一截灰黑色的彩带掠过他面前,在五颜六色的彩带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迅速找准那段彩带,神念一动,遁入其内。
刚刚进入这段记忆,他就被西鹭用擒仙术束缚在榻上。
她将剑刃压向他的脖颈,睁着一双通红的泪眼,怒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我夫君!”
他虽丢失了三百年的记忆,但丢失的是婚后身为‘澜生’的那部分记忆。
而在这一段记忆所对应的时间,身为无夷的意识早已觉醒,所以他的神念进入后,自然与记忆中的自己融为一体。
当西鹭执剑压向他的刹那,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盛怒之下的极力忍耐,与那日的感受一样。
她太在乎‘澜生’,即便认定他与‘澜生’不是同一人,也会生怕自己因情绪激动而失手伤了‘澜生’的身子。
“难怪我夫君近年性情生变,原来是你这邪魔在作祟!”除却愤怒,西鹭的眼中还有无法掩饰的痛苦。
在这些难以承受的情绪捶打之下,蓄积的泪水涌出眼眶。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他从来都见不得她落泪,想要抹去脸颊的泪珠,奈何四肢被她束缚。纵然有挣脱的能力,他也不想一而再地刺激正被怒火吞没的西鹭。
“我本就是澜生,是你执意认为澜生已不在。”他回道。
“你不是!”西鹭恼道:“我方才入你梦境,我亲眼看见你的真身,你是兽!一头巨兽!你不是澜生!”
她早前察觉到‘澜生’的变化,其实归咎于他身为无夷的意识觉醒后,性情上与‘澜生’不可规避地有些许不同。
通过一次次的试探,她暗自猜测‘澜生’的魂魄早已易主。
所以趁他熟睡之际,西鹭潜入他的梦境。只因他那时觉醒不久,需要常常入梦修炼神魂,期间还须关闭五识。怎料被西鹭钻了空,最终窥见他的本体。
他无话可辩,只能如实告知:“你看到的是冰龙,我的神躯。澜生是我如今的名字,我昔日的名字是……”
“满口胡言!”西鹭厉声打断:“我夫君原本是个凡界的道士,哪来的神躯?你霸占了我夫君的肉身,就来编排这些连篇的鬼话!说,澜生的魂魄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他的意识觉醒后,始终没有坦白,便是担心西鹭一时无法接受。见她如今这等抵触,甚至连解释都变成了开脱的借口,他已然不知该如何让她信服。
而她对‘澜生’的护持和执着也令他颇不是滋味,便不清不楚地回了句:“这副肉身只能存在一个魂魄。”
这话彻底瓦解西鹭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握剑的手掌气得颤抖,导致偏了半寸,锋利的剑刃瞬间割破他的肌肤,泱出鲜红的血。
西鹭愕了一刹,赶忙将剑从他身上移开。
他身子顺势一动,轻易破了擒仙术,看得西鹭目瞪口呆,也崩溃至极。
她不住摇头,自言自语:“凭澜生的能力,怎么可能挣脱我的法术。”
他站在西鹭面前,一步步迫使她后退,最终跌坐在椅子上。
他弯下身,握住她发颤的肩膀:“你是在乎这副皮囊,还是皮囊之下的魂魄?”
她睁着一双光彩尽失的眼,讷讷地说:“我在乎的,是我的夫君。”
“我不是?”你的夫君吗?
“你不是!”西鹭颤颤地喘了两口气,语气骤然软下来:“澜生在哪儿?你告诉我好吗?他的魂魄在哪儿呢?”
她问得格外小心,带着几分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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