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萧子规正在厅中处理公务,听雨俯身来报。
萧子规放下文书,“你说她去了绸缎坊?还有其他地方吗?”
听雨想了想,“从绸缎坊出来后,白姑娘又拐去旁边蜜饯铺买了几斤烤栗子。”
“公子。”
听雨见到柳嬷嬷暂停禀报,垂手立于一侧。
最近倒春寒,比正月还冷些,府里正好有一些新鲜的嫩姜,柳嬷嬷就拿来做了姜撞奶送来给萧子规暖身。
甜品放下后,她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开,瞧着萧子规欲言又止。
萧子规抬眸道:“嬷嬷有什么便说。”
柳嬷嬷抿了抿唇,一副为难的模样。
他几乎算是柳嬷嬷一手带大的,还是难得看柳嬷嬷露出这般嗫嚅的模样。
“到底何事?嬷嬷尽管说。”
在萧子规再三问询下,柳嬷嬷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将心中的话托出了。
“白姑娘今日问老奴如何刺绣。”
萧子规挑了挑眉。
“所以。”
“再过几日,便是公子的生辰,白姑娘问老奴的绣样是鸳鸯。”
鸳鸯?
萧子规凝眸看向窗外,雨水淅淅沥沥较之前似乎打了些,就原本舒展的芭蕉树叶也被打卷了边。
他站在窗台看了会儿,目光从芭蕉叶移动到屋檐一角,哪里有只蜘蛛正在勤勤恳恳的织网,就是有点不太聪明,它织的网不仅网眼大,顶上还是破瓦,雨水说的漏洞打在本就不坚韧的网上,把小蜘蛛打得一颤一颤。
“听雨。”他突然指着屋檐那处蜘蛛网道:“将蜘蛛网前的破瓦补上。”
“啊?”
他莫不是听错了吧?
“还不快去。”萧子规冷冷看他一眼。
听雨道了声“属下遵命”,一个旋身倒挂于屋檐下,帮小蜘蛛修起了瓦片。
脑袋里满是疑惑。
公子几时这般感怀,连蜘蛛吹风都见不得。
当然这些吐槽,他只放在心中。
当着萧子归的面,他是一句也不敢说。
就在他勤勤恳恳给小蜘蛛修瓦时,他家公子已披衣往白知昙所居的小屋走去。
萧子规到时,白知昙正坐在竹塔上,拿着针线和手上的绣地(注:刺绣底子)较劲,直到他走近,才抬起头来。
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较劲。
“你在刺绣?”萧子规难得的好奇。
“对啊。”白知昙也难得的不带情绪好好说话。
她这人性格就是这样,虽然骨头硬又倔强,但是懂礼貌,你敬她一尺,她敬你一丈,你跟她好好说话,她也没必要凶巴巴的。
“好难啊。”
从前在家的时候,她就不愿意学刺绣,头一回绣荷包,没想到这么难。本来想说有花样,对着学就行,没想到难成这样,活活把鸳鸯绣成了个野鸭子。
萧子规看清了她的绣品,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可是稀奇,萧子规居然也有当着她面笑的一天。
白知昙古怪的看向他,萧子规立即收敛笑容。
指着那“鸳鸯”道:“你好端端的绣这个干嘛?”
“做香囊。”她如实回答。
明日她要去刺史府赴烧尾宴,也没什么礼物好带的,就送个亲自绣的刺绣香囊,主要还是送给沈彦宇。
前些天她还在跟自己的良心做争斗,明明不喜欢人家,但为了能顺利拿到身契离开萧府,却要利用沈彦宇的一颗赤子之心。
再发现连香囊都绣得这么丑时,就更愧疚了。
唉,这不纯纯把人当傻子耍嘛。
“这几日你往绸缎坊跑,就是为了买布料学做香囊?”
果然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萧子规的眼睛,白知昙点点头,“是啊。”
“初次刺绣,绣写花草虫鱼比较容易些,不一定非要绣鸳鸯。”
白知昙又诧异的看了萧子规一眼。
这还是她认识的萧子规吗?
怎么今天和她说话的语气这么怪?
难道他吃错药,突然转性了?
萧子规咳嗽一声,“鸳鸯难度高,绣的太丑,不好佩出去。”
嗯?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她就知道萧子规没那么轻易改变,还是来嘲讽她的。
白知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腹诽道:反正又不送给你,你倒是嫌弃上了。
次日一大清早,白知昙就打扮齐整,带着绣好的丑香囊准备去刺史府。
萧子规破天荒的身着与她同色的衣服在门外候着。见她出来,抬了抬下巴,“走吧。”
白知昙顿了顿,上了马车。
马车内忍不住狐疑的多看了他几眼。
这两天萧子规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
萧子规发现她在看他,眼神轻飘飘的瞥她一眼。
向她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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