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垂眸,黑眸里翻涌着权衡。
显然是把温毓的话掰开揉碎,掂清了里头的利弊轻重。
半晌,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个文痴,沉淀了二十年的戏本,若真搬上戏台,倒也有意思。”
温毓看出他松动了。
谢景黑眸里的权衡渐渐散去:“好,我可以帮你。但你得确保,梁生戏本在初八之前,必须送到我手上。”
“一定!”她稍作停顿,又道,“不过还有一事,我想请周三公子,在离京之前,帮我一个忙。”
“你想请他帮梁生的戏造势?”
“周三公子在翰林院当差,文笔冠绝京华,他写的评戏文,必定能传遍京城。若要为梁先生的戏造势,自然得请他动笔写篇评语,先声夺人。”
“你们在亭中说话,没提这事吗?”
“他是你的挚友,我与他素无往来。”温毓字字都踩在分寸上,“岂能越过你,私下找他相求?”
这话,恰恰顺了谢景的心。
他最不喜旁人越过自己拉拢亲近。
温毓偏就把这份“尊重”做得滴水不漏——既达成了目的,又给足了他颜面。
谢景眸底漾起一丝浅笑,点头道:“好,我跟他说,只是,你这想法倒是新奇,还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法子为戏造势。”
温毓挑眉,带着点小得意:“我脑子好使。”
谢景:“是个好脑子,比我见过的许多人都清醒。”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共识。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温毓起身告辞。
谢景送她出去。
她上了马车,竟又突然掀开车帘说道:“谢大人,忘记告诉你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糯糯。”
谢景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又被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揪紧,直直提了上来。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三番几次的帮我,原来从徽州到京城,你都把我当是她。”温毓直白了当的告诉他,“可惜,我不是。”
今日之事,她大可当自己就是糯糯……
谢景定会不遗余力地为她摆平所有阻碍。
可她不会这么做。
她不屑借旁人的名头换取便利。
更不会消费那个叫“糯糯”的人在谢景心中的分量。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想,她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温毓的眼神里添了几分真诚。“等我忙完梁先生的事,一定帮你找到她,说到做到。”
说罢,她轻轻放下车帘,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声响,渐渐消失在暮色深处。
谢景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晚风吹乱了他的发,却吹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那辆马车的影子越来越远……
他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久久伫立。
心底某处最柔软的角落被骤然揭开,空落落的疼,混杂着一丝失而复得的茫然。
她,真的不是她吗?
这个念头像一把钝刀,在他脑海里反复碾过。
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阿景!”陆从一的声音打断了他。
马车在门口停稳,陆从一拎着两坛酒下来。
见谢景僵立在原地,目光定定地望着暮色深处,他顺着那方向扫了一眼,挑眉笑道:“看什么呢?那儿除了夜色,还有什么宝贝?”
谢景回神,眼底翻涌的情绪敛去,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嗨,我得了两坛好酒。”陆从一扬了扬手里的酒坛,酒液撞击坛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固那小子不是正愁眉苦脸的,说要借酒消愁吗?我特意过来陪他。他还在你这吧?走,进去喝两杯,站在这儿吹冷风干什么,等着鬼上身啊?鬼都怕你!”
他不由分说地拽住谢景的手腕,拉着进去了。
温毓是从角门进的郑家。
正好被史嬷嬷悄悄看到,转身就告诉了七姑娘。
七姑娘一听,好奇道:“她这么晚才回去,出去做什么了?”
“我也不大清楚,”史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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