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夜复一夜。
自来到松漠草原避暑那日起,别无他选的花韵之夜夜都与独孤朔同榻而眠。而不知从何时起,花韵之的睡姿似乎开始不安分了。
接连几次都苏醒在男人怀中的花韵之懊恼,又几度忧心自己究竟有没有在床上大杀四方地踹人。也正因如此,花韵之时常关切地看向独孤朔。
而被那双小鹿似的眸子注视着,独孤朔往往会轻抚上花韵之的脸颊,缓声回答。
“公主,我并无事。”
五指纠缠着袖口,花韵之抿了抿唇,微微侧开头,没有理会独孤朔的安抚。
独孤朔似乎笑了笑。
“公主,可要与我出去走走?”
长久的静默后,公主又悄悄看了回来。
“……嗯。”
就像喜欢草原一样,花韵之是很喜欢在草原上漫步的。而对自小长在深宫的公主而言,草原的一切都有趣极了。
无论是那较比城中似乎更加蔚蓝的天,还是天上时不时飞过或盘旋的鸟儿,以及长长的青草与青草中藏匿的牛羊,都是那么的有趣,那么的新奇。花韵之恨不得日日都跑到草原上,哪怕坐着晒晒太阳,吹吹风都好。
独孤朔也常常陪着花韵之到草原上,或散步,或玩一些牧童常玩的游戏。
只是身为孤邙王,独孤朔终究无法日日陪着花韵之。可是草原并不安全,不放心花韵之独自一人外出太久的独孤朔沉吟片刻,便为花韵之寻了个骑射师父。
“你好!中原公主。”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这是花韵之第一次见到那位骑射师父。
那位劲瘦高挑的深肤少年有着一双苔藓般的眸子。他说着腔调略怪的汉话,微微俯身,行了一个孤邙的礼:“我是贺兰岂。如果可以,希望中原的公主殿下能记住我的名字。”
贺兰岂?
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的花韵之顿了顿,才轻轻颔首:“见过贺兰公子。”
直起身,注视着细皮嫩肉的中原公主,贺兰岂笑了笑,便牵来一旁的小红马:“小红很乖巧,公主初学,骑这个比较适宜。”
那匹小红马似乎还未长成,莫说比起独孤朔那匹高大的黑马飞光,光是与寻常马儿比起来,也是幼崽的模样。
但花韵之并不排斥。
并没有对帅气高马的执念,也清楚自己是初学的花韵之轻轻应了一声,垂眸看向小红马。而原本正在草里拱来拱去的小红马似乎察觉到花韵之的目光,抬眼看了看他,便动了动鼻子,迈着优雅的步伐向他走来。
这实在是一匹漂亮的红马。
它的动作优雅,通体毛发也皆像红绸。只是,这匹优雅的马儿走到花韵之身前,却主动地垂下首,开始拱这位公主。
平心而论,小红马的力气算不得大,动作也算得温顺,但花韵之却有些茫然。
……这是在亲近他,还是不喜他?
暗红的鬃毛在指尖流淌,花韵之不解地看向贺兰岂。
而也未曾想到小红会这般热情的贺兰岂愣了愣,随即笑道:“看来小红很喜欢公主呢。”
的确如此。
在贺兰岂为花韵之细细说明需注意的事宜,并亲自带着花韵之骑过一遍高马做示范后,身为初学者的花韵之便扶着马鞍,有些笨拙地跨坐上属于他的小红马。
而小红却没有像某些坏心眼的马一样,试图将显然不会骑马的花韵之颠下去。正相反,这匹过分同灵性的小红马甚至还主动寻觅着花韵之的节奏,带着花韵之在草场上慢慢跑着。
风声算不得疾驰,却也迎面而来。
长长的发尾荡起一个弧度,本不算修身的骑装贴上瘦削的身体,感受着颠簸,花韵之不自觉攥紧缰绳。而高马上,为保护公主,贺兰岂陪着花韵之一起在草场上奔跑。
苍鹰在蓝天之上盘旋,时不时发出几声鸣叫。漫无边际的草场似乎越来越大,嗅着如影随形的青草香气,花韵之只觉自己的心脏被埋进了土壤里,已经生根发芽,与这片大地惺惺相惜。
……喜欢。
捉不住的风包裹着他,青草与苍鹰陪伴着他。
他好喜欢这种感觉。
而跑了三四圈后,自小被训练的小红马速度慢慢变缓。贺兰岂同时勒马,在公主身边停下。
“公主觉得如何?”
轻快的声音响起,高挑的少年微微俯身,凑近公主的面庞。自那难以言说的感受中拔出,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贺兰岂,花韵之弯起了眼睛。
“很好。”
花韵之轻轻笑道:“贺兰公子教的很好。”
贺兰岂笑容灿烂:“是公主聪慧,我没有教公主很多。”
花韵之一愣,正要说些什么,贺兰岂便又道:“既如此,公主可要再跑几圈?”
顿了顿,看着少年诚恳的神情,花韵之终是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
“嗯。”他颔首道:“有劳贺兰公子了。”
纵马在草原上奔驰实在是令人身心愉悦。
唯有青草的天地让一切都一览无余,而这片土壤上生存的万物生灵都让花韵之感到不知缘何的幸福与快乐。随着花韵之渐渐习惯了马上的颠簸,小红马的速度似乎也快了起来。它带着花韵之在草原上跑着,一圈,又一圈。
直到夕阳西下,它甚至追着落日奔跑,似要将花韵之送到太阳里。
“好了,小红。”
还是贺兰岂拦住了小红马的痴心妄想。
一日的课程结束,身为师长的贺兰岂虚扶着花韵之下马。而看着脚步有些踉跄的公主,贺兰岂愣了愣:“公主可还好?”
不比在马上长大的孤邙人,深宫中长大的公主实在是娇贵。
花韵之的腿根又磨破了。
其实这样的经历,贺兰岂也有过。但那时的他太小,导致他一时都未意识到初学者骑马,会被磨破腿根。
不知轻重的少年以为公主是哪里不小心被挫伤,上来便要检查。而强忍着疼痛,清楚自己这次当真是不知节制才落得如此地步的花韵之避开了贺兰岂的手。
“……不必了,贺兰公子。”
花韵之轻弯了弯唇:“多谢贺兰公子,今日我受益匪浅,便先告退了。”
……
“嘶……”
上药的手微顿,独孤朔抬眸看向花韵之:“很痛。”
低垂的鸦羽颤动,蜜棕色的眼眸早已浮上了层不散的水光。殷红的面颊藏着羞怯,指尖揪紧身下软被,花韵之无声抿紧了唇。
“……嗯。”
独孤朔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我再轻些,公主的伤必须上药。”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磨伤的花韵之对此心知肚明,也没有推拒独孤朔的动作。注视着大片乳白色的软膏落到腿根的血红之上,花韵之面上的红色似乎更为浓郁,眸中的水光也化作了颤巍巍的泪珠,沉甸甸地挂在眼睫上。
“好了。”
终于。
最后一片红也被盖住,白纱缠绕上公主的大腿。将一切处理完毕后,独孤朔将花韵之彻底抱到了床上,并盖好被子。
“公主可还想学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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