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傻子,下田干活的人都会顺手捉几条回去打打牙祭。
这是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只要不太明目张胆,都没人管。
上午,江向东和钱大山捉了半篓子的黄鳝和泥鳅。
中午没吃,拿回家养着了。
下午,两人又捉了小半篓。
傍晚,钱大山跟着江向东回家,看见红玉他大声喊道:“嫂子,我又来了。”
江向东道:“她看见了。”
红玉在看原主的高中课本,其他科目不要紧,语文和数学她想多看看,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她还想去买笔和本子,她毛笔字写得不错,可硬笔字不一定能写好。
江向东中午就说了钱大山晚上要来,红玉煮了钱大山的口粮,菜就等着江向东回来弄。
两人从小到大,吃了不知道多少条黄鳝和泥鳅,都是处理这个的好手――
把头固定住,用小刀轻轻一划就开膛破肚了。
红玉怕腥,也觉得黄鳝跟蛇似的,怪吓人的。等他们处理干净,用盐洗掉黏液后她才凑过去看了眼,已经剁成小段了,瞧着挺好吃的。
有钱大山在,灶房就是他们兄弟俩的地方,红玉连火都不用烧,只等着吃就好。
黄鳝泥鳅不少,烧出来两大土碗,他们三个肯定吃不完。
江向东询问过钱大山的意见后单独盛了一小碗,准备钱大山一会儿回家时给顾明河带过去。
顾明河是来改造的,估计手里有钱有票也不好去供销社买东西。
是以江向东看在那五十块钱的份上偶尔会送点肉菜过去,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饭菜上桌,红玉先夹了块黄鳝肉。
是红烧的做法,出锅前放了点青红辣椒,吃起来鲜香有味,肉质也很细嫩。
“好吃,”她眼睛一亮,夸道:“堪比大酒楼的师傅。”
没有大酒楼那么精致,却多了几分鲜味。
江向东嘴角微微上扬。
“哥就是啥都厉害。”钱大山也夸:“打得了最凶的架,也做得了最美味的菜。”
还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
天啊,他哥也太厉害了吧,他要向他哥学习看齐。
江向东一边给红玉夹了块肉多的鳝段一边对钱大山说:“我今晚要去捉鳖,你去不去?”
钱大山立马:“去,咋不去。”
红玉:“捉来吃?”
江向东:“可以吃,也可以拿去城里卖。”
红玉立即:“还是拿去卖吧。”
她不喜欢这个,江向东和钱大山都看出来了。
钱大山笑道:“嫂子,你别看它长得不好看,很补身体的,卖得也贵。”
再补身体也不吃。
她吃东西偏向于常见的,比如猪牛羊鸡鸭鹅,少见点的黄鳝泥鳅也能吃,但鳖啊蛇啊之类,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吃。
“你们经常去捉吗?”红玉问。
她穿来后,江向东每次出门,红玉都会问他去做什么。
原主在的时候不这样,他们经常不说话,江向东会偶尔带回来山鸡野兔,其他就没什么。
“也没有经常,上次去捉鳖还是去年夏天。”钱大山道:“那个不好捉,好几天都不一定能捉到一只,还是鳝鱼泥鳅好捉些,可惜卖不起价钱。”
钱大山说鳖不好捉是真的,到江向东去公社拿他们的棉絮那天他们都是无功而返,倒是捉了不少河鱼。
他们家的河鱼都没有断过,红玉也吃不腻,也不想吃腻。
他们家的肉票用得只剩两张了,而这两张之所以是不用,是要留着后面买肥肉熬油。
新弹好的棉絮蓬松柔软,红玉都想立刻用上,但没有被套。
上次去城里时,红玉去看了看,她喜欢的太贵了,不贵的她又不喜欢,就拖到了现在。
好在不太着急,没到最冷的时候,现在盖的被子能将就用。
当天晚上,两人又去了。
夜晚比白天温度要低十来度,红玉不等江向东,早早就躺上床了。
也没睡,在脑海里进行心算训练。
没有表,她不知道几点了,只感觉困了,正要睡,外面传来骂人的声音,但不是在他们家外面,听方向,是何婶他们家。
可何婶他们家就何婶两口子以及他们的小儿子,关系和睦,从不吵架。
是出了什么事?
若江向东在家,红玉会让江向东去看看,远亲不如近邻,他们家与何婶家处得一直很好,但江向东不在,就她一个人,她就没起来,想着明天去问问。
结果没一会儿,江向东在外面喊她开门,钱大山也在说话。
这是有收货?
前几天没收获的时候,钱大山就直接回他自己家了。
她起床点灯,刚一开门,就听到何婶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怎么这么蠢,他们这么欺负你,你现在才知道回来?”
红玉下意识地问:“这是怎么了?”
“何婶的女儿何云,”江向东道:“被她婆家人欺负,带着女儿跑回来,天黑,母女俩掉进了河里,正好被我和钱大山撞见。”
红玉这才发现他们两人身上都是湿的。
钱大山嘿嘿笑:“嫂子,你都想不到我和哥刚把她们救起来,游到岸边,就看见了两只好大的鳖。”
他提了提手中的桶,喜得见牙不见眼:“每只都有三四斤。”
红玉挑眉:“这么大?”
钱大山笃定:“肯定是老天爷看我们做了好事奖励我们的。”
江向东丢过来一根洗脸帕:“你当时怕得要命,以为有鬼呢。”
“你以为我是你啊,胆子那么大,”钱大山理直气壮:“大晚上的,又是在河边,突然有个女人喊救命,还有小孩儿哭的声音,我怕不是很正常。”
红玉想了想那场面,觉得不能怪钱大山,确实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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