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声音将她从古寺洪亮的晨钟声中唤醒,她忽地又忘记了老者的名字,全似不曾知晓过。
“可会有害?”
“百利而无一害。”
假寐的萧瑾原本歪着脖子听得正乐,忽然就觉得脖子后头隐隐冒凉气,这下可好,乐着乐着自己也入局了,他可不信这老头的鬼话,只怕他要倒霉了。
还没想着应对的计策,凝香的手已然覆上了他的手背。
他索性也不装了,睁开双眼,顺势反手拽住凝香的手,顺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凝香没料到他早就醒来了,差点没扑倒他身上。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与凝香的这场战争中,她对他所知越少,他的胜算才越大,那蛊虽然是种在凝香身上,他身中金蟾蛊,她死他也得死,此刻性命攸关,他也懒得掩饰自己听得懂图佤语了。
他紧紧捏住她的手,“你疯了,随便冒出来个假和尚说的话你都信?来历不明的蛊虫你就随便种?业赫经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提过珞珈有丈夫,他都是骗你的,目的不纯,你有点脑子好不好?”
“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这女人倔起来简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从腰带摸出那枚催动金蟾蛊的小铃铛,眼神冰冷,“少受些皮肉之苦不好么?”
萧瑾恨得牙痒痒,当日带她回去是他这一生做过最错的事,令自己卷入这场无妄之灾。现今天下不稳,上京局势瞬息万变,南边的谢安更是对大梁疆土虎视眈眈,原本该是凝神静气操纵乾坤之时,而他竟然因为错误浪费了这样多的时间精力,甚至将性命与健康悬在刀上。
他确实不是好人,可不曾有哪一点对不起过凝香,过往那些情意与用心都是肉包子打狗。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哪有一点女子的柔肠细腻,简直是一头喂不熟的狼。
而他却要因为她的愚蠢迷信和偏执,葬送自己的前途。
这不公平。
老者接过凝香递过的短刀,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萧瑾的手腕,他自然不肯就范,然老者的手仿佛铁打,迫得他动弹不得,刀刃抵住掌心利落地划出长长的口子。
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手腕向衣袖蔓延,他忍住扼死她的冲动,在疼痛的作用下曲起五指,紧紧握住她被短刀划开的右手,掌心相交,他恶劣地用力碾磨她的伤口。
一起疼吧,都别好过。
大力挤压下,越来越多的血顺着交握的指缝滴落在地上,抵在伤口处蛊虫的坚硬的外壳使得疼痛愈加剧烈。鲜血染上了她素白的手背,有种脆弱的美,她或许知道理亏,也不挣扎,任他凌虐,腥气在空气中蔓延。
掌心温度渐渐灼热,空气变得湿润,两人血肉相连,萧瑾感到阵阵恶心。
低贱的奴隶,喜欢女人的变态,没有脑子的蠢货,她的血碰到他的伤口,缓缓渗入了他的血脉,使他有一种被玷污的感觉,躯体灵魂,他也和她一样低贱了。
他不掩憎恶,满是恨意地望向她,却见她耷拉着头,眼神失了焦,像被雾遮住了意识,又像是被妖魔掠去了魂魄,扯线木偶一般任他抓着,神识飘游在九霄之外。
这一眼看得他浑身一凛,她怎么了?
蛊虫起作用了吗?
他猛地转头看向假和尚,未曾想和尚一直看着他,目光相接时,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有一丝古怪。
他对她做了什么?
萧瑾来不及反应,脑子里瞬时响起凝香的嗓音,仿佛贴在他耳边一般,炽热的呼吸吻在耳廓,清苦的玫瑰香往鼻子里钻,“大人,我做噩梦了,我……好久都没做梦了。”
“有个很凶的人,我什么都没做,他就凶我,眼神像是要把我吞了,很大嗓门的让我滚,我很害怕,差点摔了,他不扶我,从来没人对我那么凶过,我真的被吓到了。”
“我当然跑啦,要是不跑,我怕他揍我……他只差把酒坛往我身上砸了……香香是女孩子,怎么打得过男孩子?”
“后来……我死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真冷啊,他就站在旁边盯着我,眼睛好吓人,仿佛要把我脸上盯出个洞来,他看够了,就让人把我拿破席子一卷拖出去埋了。肯定……肯定是他把我害死了。”
“那些人把我放在地上拖啊拖啊,就像在拖一条赖皮狗,我脑袋就蹭在地上,小石子不断地划在脸上,好疼好疼,我都哭了,大声求饶,他们不肯停下,最后肯定看不出来我原来长什么样了……原来死了就是那种感觉。”
“大人,你会一直记得香香的样子对不对?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以后香香要是死于非命,你千万记得要找到这个人帮香香报仇。”
“他长得什么样子……我忘了……”
萧瑾记得这些话,初见的那个雪夜,初试云,雨,她半夜惊醒,脸上挂着泪,躺在他怀里说了这些话,他只当这姑娘有点傻有点痴,借着她的话反戏弄了她几句,假装吃醋。实际上他哪会吃醋,裕安王府里最不缺美人,他又怎么犯得着吃醋,不过借着由头偷香。
此刻那番痴话与他的梦境对应了起来。和凝香初见的前一夜,他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是个凉爽的夏夜,星辰点点,他心烦意乱,大半夜睡不着觉往花园里喝酒,没喝两口,花丛里头突然钻出一只成了精的芝麻大饼。
那姑娘耳朵上挂着一对温润的珍珠,脸圆的跟天上的月亮有得一比,皮肤本是馒头一样的颜色,却糊了一大堆胭脂,差点连五官也看不清楚,像是存心要取悦谁来着,又弄巧成拙,脸上点缀着好几颗滑稽的黑芝麻,浓重的胭脂都遮不住,身形也是又矮又壮实,矮冬瓜一样,顶着头乱蓬蓬的沙发。本来还迷迷糊糊揉眼睛,嘴唇右侧一处梨涡若隐若现,看着他时突然就愣住了,拿着的书啪的就掉地上了,手足无措地唤他“君侯”,像是一朵炸开了的向日葵。
他一贯见人三分笑,从不轻易动怒,跟他父皇都猜忌算计成那个样子了,面上还不是父慈子孝,君贤臣忠,那夜不知何故,一见着这张大饼就来气,确实吼了她几句,她呆呆的也不还口,委委屈屈跑了,还给裙子绊了一下,幸好没摔,不然引来了旁人,可有得看了。
醒来后那姑娘的样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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