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人说这话可能显得自恋太张扬了,但对面是周净植,孟渟倒觉得无所谓没有这顾虑,就像是在说个理所应当的事实。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没刻意去收敛自己的锋芒,只不过是她平日里和他们表露的那副温柔亲和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
再加上她这身边围绕的偏偏还都是那么一群高调要更自恋、张扬的人,相较之下孟渟就显得低调了许多,以至于旁人都忽视了她的锋芒其实很刺眼又强势。
而周净植在这一点上,正好和她是相反的。
他本人已经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了,但因为这张高冷淡漠看上去不容易接近的冰山脸和话少寡言的性格,总让人觉得很神秘很bking,自然而然就被大家赋魅成了所谓的天之骄子。
但其实无论是高岭之花,还是天之骄子这一类贴在他身上的标签,他本人只会觉得很难以启齿。如果别人当面这么叫他,他的脸只会因为尴尬变得更冷,然后就更坐实了他bking的传言。
其实说到底,他们都是被误解的人。虽然她是主动叫人误解自己的,他则是被别人无奈推到前面去的。但又因着这点被误解,倒还生出了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
“外婆!”
身旁小女孩忽然激动喊了这么一声外婆,攥着个糖葫芦就跑了出去。他们疑惑循着她跑去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前面一优雅的老妇人提着琴盒,笑眯眯弯下腰来去抱那小女孩。
“你还有糖葫芦呢。”
对方瞧见她手里拿着的才咬了一半的冰糖葫芦,抬起头看过来,才注意到这不远处还站着个他们俩和卖糖葫芦摊子的老板。
“是这哥哥和姐姐给你买的吗?”
“对呀!哥哥买的!”
老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上前来,坚持要将糖葫芦的钱还给他们:“谢谢你们啊!我刚才就一会儿没看住她,没想到她就跑到这儿来了。”
对方这钱递过来,周净植没接。买这一串糖葫芦其实要不了多少钱,何况是给人小孩子买的,可以算得上是他好心给这小女孩的礼物,这钱不接也是合情合理的。但虽然孟渟没看见他表情,却隐约感觉到了身旁这人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她便低声问了这么一句。但她这三个字一问出口,这一种不对劲的感觉那一瞬间从对方这身上忽然消失了。
“没事。”
然后他转过头来则是对老妇人说:“不用了,这糖葫芦是我们请这位小妹妹吃的。”
虽然话里多了几分柔和,他这脸上的神色和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得硬生生的。
这柔和毕竟是和他本人之前对待一般人更冷的脸和说话语气对比出来的,也就像孟渟这种对他这嘴硬心软的性子很熟悉的人,才能感觉到这其中细微的差别。
所以在这情况下,在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的外人看来,只会觉得眼前这少年虽然礼貌,但是有点不好接近。老妇人便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说:“快说谢谢哥哥姐姐。”
但年纪小还不懂什么叫嘴硬心软的小女孩并没这么觉得眼前这位哥哥有什么不好接近的,她只知道自己手里这串糖葫芦酸甜酸甜的很好吃。
她当时在江堤那边看见他们的时候,这哥哥是笑着的,就这么看着那位漂亮姐姐的镜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还挺温柔的,没有很冷冰冰。
“谢谢姐姐!谢谢哥哥!”她甜甜一笑,露出脸上一侧酒窝,“哥哥你就像狮子!”
周净植:?
孟渟:“……”
“狮子?”小孩子一向语出惊人,老妇人虽然不解,但抬头看孟渟朝人温和一笑,她没多想,便也一笑而过。
“哥哥!”小女孩忽然朝周净植招手,那意思好像是叫他蹲下来,她有话要悄悄对他说。
周净植便弯下腰来。小家伙笑嘻嘻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姐姐说如果我说哥哥长得帅,哥哥会生气,但是哥哥本来就长得很帅啊。”
他低着身,抬起眼来,注意到眼前孟渟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她没看他们,只盯着老妇人手里提的小提琴盒,甚至没留神自己皱起眉。
这年纪的小孩子学小提琴,用的小提琴尺寸比较偏小,拿在这老妇人的手里,就像在拿一把仿制小提琴的手工艺品。
好像察觉到这旁边投过来的视线,孟渟回过神看了过来,和周净植对上了目光。她回了个疑惑的眼光。但却看见下一秒对方收回了视线,淡定站起了身,将手放在了小女孩的头上。
“夸哥哥长得帅,哥哥不会生气,只是有人会难受而已。”
“……”
被出卖了的孟渟转过头来朝眼前老妇人微微一笑:“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她低下头和小女孩挥了挥手,“再见,小妹妹。”
小女孩闻言却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仰着脑袋着急问:“那我还能再见到姐姐和哥哥吗?”
“……”
看见眼前这个小孩子认真着张脸,抬起头来急于想向她索取一个答案的眼神,好像和记忆里某张模糊的脸重合了起来。
孟渟这才后知后觉,对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比起小时候一样是六七岁但已经习惯了离别的她来说,这孩子对他们这相处连十分钟都不到的萍水相逢的人都能产生不舍的情绪。
这问题她太熟悉了。
以前每次转学要走,旁边的同学围着她的桌子一圈又一圈,看着她将桌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出来装进书包里。
因为装的温和平易近人的性子,她在班里的人缘总是极好的,所以往往这时候她们总会很着急问她,就像是急于也要找她索取这么个答案。
“孟渟,我们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这时候骗一下她比较好吧。”孟渟转过头来,注意到刚才还站在人小女孩身后的周净植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
对方像是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将这一句话说完,只平静看着她。孟渟和他对视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好像刚才他说的只是一句建议,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交给了她自己。
孟渟朝她们微微一笑:“有缘的话。”
她每次都是避重就轻,从来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其实这时候只要撒谎说一个“会”,就能是轻松又皆大欢喜的事情。
她从小到大说的违心话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句。但在这问题上,她说不出口,也不想真的违心骗对方这一个“会”字。
他们和那老妇人和小女孩分别,就下了江堤,走到这人和车流更多的街道,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师傅报了一下地址。
这时间的确有点晚了,他们在外面待了有好几个小时,估摸着这个点周烨家里那老爷子也该走了,他们可以回去了。
这落日已经沉进了江心,车道两侧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都亮了起来,亮到他们身旁这一盏,孟渟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连哄一下小孩都不愿意?”
“没有这义务。”
孟渟坐在车里平淡刷着手机:“既然已经知道了以后不会见面,那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绕这么一大圈编个谎骗她。”
“只是因为怕麻烦吗。”他说。
“做不到的事情,”她语气平静说,“就不要给别人希望,到时候这希望破碎,只会叫对方失望,记恨上自己。”
“不是吗?”她反问了一句。
她又反问了一句:“你不这么觉得吗。”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车外夜色弥漫。路旁的行道树、模糊的建筑轮廓和一掠而过的指示牌都已失去了白天的光彩和细节,只剩下深浅不一的沉默的剪影,被飞快地甩在车后。
又是在这出租车上,又是他们两个人,又是这么沉默的气氛,和上次他们从宠物医院出来回学校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现在是晚上,回去的地方不是学校而是周烨家,还有这出租车里没放那新闻广播。
但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点不一样,这具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等等,“……”
孟渟顿感头疼起来。
“那孩子照片我忘记发给她外婆了。”
他们沉默,谁都没说话,只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忽然这边的孟渟一下松了眉头,噗嗤一下先笑出声来。
“算了,发给你得了,亡羊补牢一下。”她于是便从相册退出来点进微信,下意识要划拉屏幕去找和对方的聊天框,没想到这点进去,消息栏第一个就是他那熟悉的黑猫头像。
孟渟选定了那几张自己给他和小女孩拍的合照。因为手快,将第一张合照前面的圆圈也误点了一下。而这张合照前一个她不小心多选的圆圈,正好就是他们在拍照前她录着他的视频。
她原本叫他将那狮子大开口的冷笑话重新讲一遍,她录下来纯当个乐子看,但才录到一半,被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小女孩打断了,只成了个残次品,连做个把柄威胁人都没有分量。
这视频她留着也没用。孟渟索性误点就当误点了,想着和那几张合照一起打包发给对方,但就在要点击发送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这微信好像会压视频画质。”
“视频?”
“你们要发视频啊?可以发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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