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硬汉软汉（第一更，求订阅）
方子业赶到手外科手术外时，手术室里，传来一阵阵钻心般的呻吟声：“嗯…哼！~啊…嗯…！~”
“没事儿，我能扛得住，少剂量局麻！”
方子业踩开脚踏式自动感应门后，发现手术间里，人头攒动，有熟悉的也有方子业不熟悉的。
看到还有人踩开了手术室的门，一个年纪偏大的教授回头一看方子业很年轻，当即冷喝一声：“哪个科室的？闲得没事干净想着看热闹？”
“没要事就出去。”
很明显啊，认识方子业的副教授和教授并不多，把方子业这位迟迟才来手术间的人，当成了吃瓜群众。
方子业闻言不恼也不气：“老师，我骨科的。方子业！~”
麻醉科的教授突然发脾气扔东西，可算是把手术室里的巡回和器械护士都吓得一抖。
之前闹了尴尬的那位教授，看到方子业在洗手时，还特意地给方子业解释了一句：“小兄弟，刚刚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也是其他科室过来吃瓜的小群众。”
米齐摇头：“不，不不不！”
方子业快速接过之前那位主治大哥位置后，才打量手术台上的阵仗。
米齐的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感情，更没有煽情。
“我能忍得住，老师，兄弟们，伱们放心，就算我因此产生了心理疾病，我也不怪你们。如果我的手没了，我的心理疾病会比任何应激之后会更加严重。”
倪耀平教授这话，中规中矩，礼数周全，闻言不少人也就缓缓地退出了手术间。
方子业穿好衣服、戴好手套后，手术台上一个方子业不特别熟悉的主治大哥被赶下了手术台，让给了方子业位置。
“这手上的伤口，依米医生的意思就是，他要在反复浅用药局麻下缝合，这个过程，还会很久很久……”
局麻过后，患者自己可以忍住痛，就可以……
刘煌龙说：“一部分肌腱的功能还行，其他的肌腱屈曲和伸张也都有空间……”
但是作为此刻出现在手术台上的众人，谁不是外科医生，外科医生职业生涯的第一条命就是这双手，没了这双手，或者说它不够灵巧了，再如何谈及职业生涯，那也是第二生命了。
很明显，这样的场面，持续了不止一次，也不是一个小时。
血管也才缝合起来、神经的断端，也是刚处理了不久。
“骨科的方子业，好小伙子，我记住了……”那教授年纪不算特别大，四十多岁，给方子业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后离开，他也并未自报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方子业不知道为何目前是这样的配置，心里的疑惑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听到这里，麻醉医生开始不忍了，直接用右手将托盘里面的一个不带针注射器往手术室地面一砸。
米齐问：“老师，还有提升的空间吗？我都忍了这么久了，我还能忍的。就按照你们的标准那样，手术结束时，被动运动达到最佳值，主动活动也能达到一定的程度。”
以教授的身份，站在手术室里，喝退一两个吃瓜看热闹的小医生和小护士，即便是吼错了闹了乌龙，也无需格外解释。
“但作为主刀，我从个人的角度，这其实是一场非常不人道的手术，它比酷刑还要更……”
不过，在看到方子业双手在胸口前祈祷状合举，出来的人群主动让开了通道，为首的人给方子业指引：“进去进去，你们手术医生先忙。”
另外还有头部挂了彩，也缝合包扎起来。
“米医生，我知道你想保住更多的手功能，希望在术中就与我们完成功能交互，随时可以进行缝合效果的调整和休整。”
但现在，刘煌龙等人，就是这么不当人的，一点一点地试探米齐的肌腱运动功能。
倪耀平教授主刀，刘煌龙教授一助，温东方老教授二助，负责从原理上进行指导。
哽咽地骂了起来：“你TM想再做，我都不想给你麻了。”
刘煌龙此刻问：“感觉怎么样？米医生，如果撑不住的话，神经阻滞麻醉吧，低剂量、浅麻醉，麻醉的时间持续太短了，虽然这样可以让你的感觉敏锐恢复，能给我们回馈……”
就连老教授们，都或许会因为各种各种的问题，从临床的第一线，慢慢退出手术台这个舞台，更何况……
“越早开始功能锻炼就越好，我相信你们的技术。”
米齐的眼睛略有些浮肿，再没有在血管外科急诊诊室值班时的那般俏皮、和蔼。
米齐的声音带上了祈求。
方子业洗手，双手合握，再走进手外科手术室时，门口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方子业知道这些人至少都是教授副教授级，就先侧身一让。
“啊！哈！~”一轮过后，米齐在大口大口喘气。
看向米齐，米齐受伤的部位非常简单，左手手掌，两刀相错开的纵形口子、左手的上逼部，有一道刀口，但已经被缝合了起来。
“我还能行……”米齐说完，然后问：“老师，接下来需要我怎么配合？还是动中指和环指，还是动食指？”
刘煌龙道：“那你再继续动一动吧，你目前伤及的软组织很多，有血管、也有神经、更有肌腱。”
“我不出声了。”米齐说完，嘴巴就乖乖地抿了起来。
听到方子业解释骨科二字时，这位非骨科的教授就略尴尬了一下，说起来，米齐的手外伤是骨科病种，他才算是过来吃瓜的了。
由此可断定，这绝对不是说没想砍下去，是米齐用手抓上来的。
方子业也不客气，穿人群通道，开始洗手穿衣。
方子业理解了这种缝合模式，甚至都不知道之前的神经缝合时，刘煌龙等人是不是‘不当人’地在缝合完后一边用针戳米齐的指尖远端，看是否有被动或主动收缩，以验证神经缝合的质量。
全麻了，米齐就睡了过去，醒来手术就结束。
如此持续了足足七秒钟，米齐才大口大口地呼了两口气，眼角晶莹再一次滑过旧痕迹，眼眶湿润：“我没事，你们继续，谢谢老师、谢谢兄弟。”
米齐闻言激动起来：“不行，杜老师，杜老师，你别怕，我能扛得住，我保证不出声了，我保证不痛！”
“嗯…啊！~啊…嗯！~哼！~”
听音色，来自手外科的倪耀平教授。
“我TM不忍心了！~”
“我不麻了！”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第一时间拜请各位教授过来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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