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王府的马车停在和顺门外接应,有了崇安王府做保,宫中自然再无人敢拦。
夜色中,三人立在门外。
崇安王递了块金令给喻景淮,缓缓开口:“她在哪儿?”
喻景淮微微一滞,勾起唇角:“现在还不能说。”
闻言,崇安王蹙起眉头,神色凛然:“你找死?”
“殿下误会了。”喻景淮随口应道,而后认真思索了片刻沉声道,“给我半月时间,我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崇安王没立即答他,盯着喻景淮看了一会儿淡淡问道:“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会信你?”
“殿下只能信我。”喻景淮笑了笑,很是笃定,“你和我很像,又不太像......你比我勇敢。”
崇安王微微眯起眼,他沉默了一会儿背过身去:“那就半月。”
说完他径直离去。
“崇安王殿下!”
云染捏着衣角,手心因紧张微微渗出细汗,她犹豫着还是出口喊住他。
崇安王背影一滞,微微侧头问:“何事?”
“殿下可保越昭无事?”
崇安王沉吟:“只要那女子在宫中,他便无事。”
方才见越曦那表情就看得出,她改头换面留在宫中其实并不快乐。或许容烨没有出口强留她在身边,但皇权至上,越曦是聪明人,她自知自己只有识趣才可换得家人平安。
有时帝王的威胁不在言语,也不在表面,只在一念之间。
云染心头一凉,那越昭......
她又缓缓开口:“方才殿下说此次出征十方会由您亲自带兵,云染斗胆请求您一件事,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喻景淮疑惑看着她,右手揽上她的肩,不清楚她正作何打算。
云染顿了顿说:“我想请殿下救一个人——就是为皇上绘制图纸那人,她是越家姐弟的母亲,如今尚在十方宫中,既然越曦此生无法出宫,至少让越昭和他母亲团聚吧。”
崇安王背过手,背对着她仰头看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他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云染一喜,立刻回他:“她叫阮摄叶,是十方国君的盈妃。”
“嗯。”
大约是答应了,他轻飘飘的“嗯”了一声,没再回头。
*
云染放下车上帷裳,夜色中舟车正行,是回重云门的方向。
她疑惑道:“景淮哥哥,你怎么知道崇安王一定会答应你啊?”
喻景淮笑道:“他想见的那个人只有我见过,不论真假,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可能,所以他只能信我。”
这可着实让她好奇了,她歪着头问,“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喻景淮看着她笑:“那个人你也见过的。”
“我见过?”云染惊讶的微微张口,很快便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失忆以前吗?”
“嗯。”他点点头,印证她的想法。
“那你刚才说的什么像不像的......又是什么意思?”云染皱着眉想了想,实在是太多的不明白。
这回喻景淮突然一怔,宽厚的手掌在她发顶揉了揉却没直说。
他反问:“你说呢?”
*
山上的雾霭如碧色屏障,朦胧绕着树丛林间,抬头看,天上丝毫不见蓝色,树上的果实却是奇异的红紫色,散发着浓郁的甜香,分外诱人。
踏进山林,人就仿若进了一道颇为真实的梦境,此时正值清早,林中的鸟兽刚刚睡醒,在暗处隐隐发出嘶吼。
云染瑟缩在喻景淮身后,纵是紧紧牵着他的手依然觉得不安。
这便是鬼山吗?这山上真有活人?
还有这毒瘴......虽然服了避毒丹,她总觉得每呼吸一口都像中毒一般惶恐。
云染小声的重复着第四遍同样的问题:“景淮哥哥,还要走多久啊?”
喻景淮垂眼看着她,握着她手的动作紧了紧,丝毫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她多些心安。
手上传来的力道起了一些作用,她稍稍放下心来,突然身旁丛中蹿出一道黑影,云染惊叫一声,整个人瞬间挂在了身边男人身上。
但喻景淮出手更快,这道黑影仅仅一闪,便被他手中利刃两下断为四截。
是条黑色的蛇形生物,但又不像蛇,因为它还长了六条短肢。
“这是什么?”
“叱鹌。蛇和鹰的共生体。”
“......蛇和鹰还能共生?”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转念一想,这座山本就够匪夷所思了。那么这山上无论发生什么,好像都挺正常的。
喻景淮神色淡然,安抚着她:“别怕,它们近不了你的身。”
云染松了胳膊从他身上下来,整个人还是紧紧黏在他身上,心有余悸。
在她即将问出第七遍“还要走多久”之前,喻景淮突然停了脚步,抬手往她嘴里又塞了颗避毒丹。“快到了,这里瘴气最重,你身体弱,还是再吃一颗吧。”
一听到这里瘴气最重,她忙将含在口中的药丸生吞了下去,喻景淮拿着水的手微微一顿,不由得失笑,顿了顿之后还是递给她:“当心噎着。”
如他所说,山顶的毒瘴颜色都比山下更显翠色,想来她在山脚远远看着的那层笼着山头的绿烟就是这里吧。
官朗州住这儿?
正想着,眼前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如一片庄园一般。瘴气比刚才弱不少,至少看得清就近几处简单朴素的木房竹屋正在提醒她们——到了。
远处浓雾还未全散,朦胧中似有人影渐渐靠近。喻景淮眯了眯眼,认出了那道熟悉的影子。
接着那人越来越近,不过五米处终于能看得清身形外貌,那是个身形瘦弱不堪满头白发的男人,但他的脸却又没那么年迈,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的五官皆属清秀,若不是脸颊过于消瘦,再加上深情颇为疲态,应当也是个算得上俊秀的中年人。
“官先生。”喻景淮微微一笑,冲着来人颔首。
原来他就是官朗州。
“你来了。”官朗州看到喻景淮喑哑着开口,声带像坏了一般听起来有点刺耳,许是终年生活在这毒瘴中所造成的。他又看了一眼云染,嘴角咧了一丝,欣慰道,“你终于来了。”
云染一怔:“你见过我?”
官朗州点点头:“数月之前,喻门主背着你上山求我救治,再晚一刻你就要死了。”
云染一惊,他说的是灭门那日,原来那日她就已经来过鬼山了,还是喻景淮背她上来的!
可他从未说过。
“我说的那几味药你可带来了?”
“都在这儿了。”喻景淮摊开手,肩头包裹落于掌中,他递给官朗州,犹豫着问道,“这样可有把握?”
官朗州伸手接过,手心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十分骇人,这让她想起林霖手心也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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