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路人甲
喻止当然不清楚这个啤酒肚知不知道婷婷和婷婷她妈的事情,纯纯赌了一把。
赌这个啤酒肚作为昔日同事应该听说过同事的一些八卦。
不等啤酒肚开口他继续说：“婷婷她妈在这里教了很多年书,婷婷现在也在这里读书。”
啤酒肚的厚嘴唇正对着他小幅度地上下移动像在打量人似的。
片刻后它呼出一口又热又臭的气味：“婷婷？你说的是高二的陈婉老师和陈婷婷吧。”
听到这话,喻止心底松了口气：“对。”
下一秒,又听见啤酒肚狐疑地说：“陈婉老师不是早就离婚了么？”
左飞扬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看向喻止。
喻止脸上没有丝毫慌乱长叹一口气：“是啊,我们早就离婚了,我是她前夫。”
“但我还是婷婷她爸。”
左飞扬：“……”
啤酒肚仍然有些怀疑：“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长得年轻,”喻止镇定自若客套地说,“老师你看起来也很年轻。”
说完顺便介绍了身后的左飞扬和陆黎明：“这是婷婷她叔和婷婷她二叔。”
左飞扬：“……”
陆黎明有过当污染物叔叔的经验,镇定地对啤酒肚打了声招呼。
啤酒肚嘴唇抖了抖,又问：“你们找陈老师什么事？”
喻止随意瞎扯：“是婷婷她妈想见我们,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事。”
这个逻辑似乎在啤酒肚那儿过得去,它转身往前走：“我带你们去办公室,这里是高三教学楼,高二的在前面。”
它所说的前面,就是U形教学楼右边那一栋。
也是左飞扬队友失踪的一列教学楼。
喻止默默握紧兜里的匕首抬脚跟上啤酒肚。
左飞扬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满腹疑惑。
碍于污染物在喻止边上不方便问,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陆黎明：“喻哥为什么会知道这污染物认识她们的？”
陆黎明想了想,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是……
“喻哥肯定自有他的手段。”
左飞扬陷入沉思
亿里挑一的S级异能者果然名不虚传。
沉默片刻他认真扮演婷婷她叔的角色试着和污染物搭话：“老师你知道婷婷最近在学校的表现
怎么样吗？
啤酒肚开口道：“陈婷婷不是我班里的学生，不太清楚，你们直接去问陈老师吧。
说到陈婉，它的话多了起来：“你们看，学校里的这些标语是陈老师建议贴上的。
“自从贴了这些话，我们台江高中的本科率一年比一年高。
喻止低头，这才发现走廊上也贴着和楼梯上相同的标语：【不苦不累高中无味，不拼不博人生白活。】
楼梯是每一级台阶都贴着，走廊上则是每一块地砖都贴着这句话。
满地的红色大字撞进眼里，即便他在第一时间移开了目光，但这句话仿佛印在了脑子里似的，反复浮现在眼前。
他越来越饿，饿得胃部一阵阵绞痛。
啤酒肚继续说：“你们看，这些标语虽然丑了点，但也都是为了学生们好。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过要我说啊，读书算什么苦。
“还有，你们看……
喻止闭了闭眼，看你个大嘴巴看！
他忽略啤酒肚的话，转而看了眼左侧的教室。
教室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差不多，桌椅整齐地排列，课本教材高高摞起，每一间教室的后墙上都挂着显眼的大红横幅。
【不苦不累，人生无味！】
【尊师重道，不负父母！】
【尊重老师，相信父母，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
很快，穿过了五号楼，走到了六号楼。
喻止远远地就看到前方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教室没有开灯，办公室开了灯，在昏暗的走廊上格外显眼。
走近后，他脚步顿了顿。
这间办公室的门很奇怪，表面不是平整的，中央区域微微凸起，左右两扇门的连接处也不是平整的，而是有弯曲的弧度。
门上布满了深深的横纹，横纹从两侧往中间蔓延，里面的灯光透出来，这扇门像是泛着层油光。
喻止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办公室的门说不出的眼熟。
像是……
像是……
啤酒肚走向办公室，推开门的刹那，里面飘出了一股热气，带着肉香的热气。
喻止心里咯噔一下，总算看出了这门像什么。
像是嘴唇。
两扇门是竖直微凸的上下嘴唇，门上的横纹是唇纹。
啤酒肚站在里面，肥厚的嘴唇张开：“你们不进来吗？
它在邀请他们进去。
喻止当然不想进去
他抬眼往里面看想越过啤酒肚看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可这啤酒肚体型肥胖将身后挡得严严实实。
“你们不进来吗？”啤酒肚又问了一遍。
喻止咬了咬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麻烦老师你帮我把陈婉喊出来。”
啤酒肚扭头看了眼对他们说：“陈老师现在不在。”
“你们不进来吗？”
陈婉不在现在是翻她办公桌的最好时机。
喻止深吸一口气：“进。”
他偏头看向左飞扬和陆黎明本想说他一个人进去可以用普通一脚跑出来。
左飞扬看出他想说什么摇了下头：“分开更危险。”
进去的人来说危险留在外面的人也危险不如一起行动。
“好。”
喻止迈进办公室的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办公室没有开窗他们进来后那像嘴唇似的门便关上了里面弥漫着一股热气腾腾的香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萦绕在周身。
感觉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温热的肉香包裹住了好像走进了正在煮肉的锅里走进了正在吃肉的嘴里
喻止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瞬间回过神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办公室。
是他所熟悉的办公室模样白色的地砖灰色的墙壁。
里面是正常的。
或者说暂时是正常的。
喻止看了眼身后的左飞扬和陆黎明左飞扬脸色难看但眼神还是清明的。
陆黎明双眼发直陷入了恍惚。
喻止打了他胃部一拳见他稍稍回过神又往他鼻孔里塞了点餐巾纸抓紧时间问啤酒肚：“哪个是陈婉老师的工位？”
啤酒肚坐在办公椅上肥厚的嘴唇正对着他们几个正在用手指剔牙人的手指和它变异的牙的牙缝差不多大。
它剔着牙流着口水慢吞吞地说：“前面倒数第二张。”
喻止抬眼看过去办公桌旁空无一人。
陈婉真的不在。
他朝着陈婉办公桌的方向走过去走了一步便看到右侧一张办公桌边坐着个嘴唇人老师。
它上下两瓣嘴唇很薄唇纹深深地凹陷似乎是有点年纪了正对着他流口水。
继续往里走第三个嘴唇人在流口水。
第四个嘴唇人在流口水、第五个嘴唇人……
它们一个个都坐在椅子上随着喻止往里走它们
的大嘴巴也转了过去，不停地往下淌着口水。
“滴答——”
“滴答——”
口水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地面一片潮湿。
喻止垂着眼睛没有看它们，但脚下每一步踩在黏稠的口水上。
每一次落地，每一次抬脚，都能清晰感受到鞋底的吸附感。
空中闷热的香味，脚下黏腻的口水，两侧恶心的污染物，一切都极具精神污染。
喻止头皮一阵阵发麻，掌心都出了层冷汗。
他竭力忽略周遭的一切，在心里默念左飞扬的话转移注意力——遵守污染区逻辑规则，污染物不会攻击他们。
他是家长，他要找陈婉老师，这些污染物没有理由对他动手。
从门口走到陈婉办公桌用不了两分钟，但喻止感觉自己走了好几个小时。
终于到了。
他擦了擦掌心的汗，倏地，听见有个嘴唇人在说话。
“你上次的周考全班第四，这次居然连前十都没进去。”
“二班的陈婷婷也是，去了次社会实践成绩一落千丈，寒假是让你们去社会实践，不是让你们玩的……”
听见陈婷婷三个字，喻止眼睫微颤，循声看过去。
陈婉后方的办公桌旁有两个污染物。
一个是穿着长裙的嘴唇人老师，另一个则是他一直没有看见过的学生污染物。
喻止目光一顿，学生污染物竟然不是嘴唇人的模样。
这个副本有两种污染物？
学生污染物穿着台江高中的蓝白校服，它和嘴唇人长得截然不同，有像人似的脑袋，长着头发，只是没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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