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祝余靠坐在床上,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心头莫名有一种不安涌起。
这风大雨大的夜……太适合做些坏事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在瞎操心,赶忙收回心神,垂下眼皮,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双手。
细嫩干净的一双手,十根手指白生生的,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记忆中的茧子和压痕都不复存在,只是骨头缝里还有一种亦真亦幻的隐隐作痛。
自己是不是一个甘心守在内宅的女子,她说不好,但是那种夜以继日、风餐露宿的辛苦,祝余可是深深体会过了。
只是听闻锦国女子规矩大,农妇商妇为了讨生活,偶有出外操持的,而越是身份尊贵,高门贵妇,就越觉着抛头露面是个有失体统的事,那是决计不会去做的,只搞一些内宅里的诗会茶会。
而那些诗会茶会,与其说是女子之间的往来,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帮自己的夫家拉拢感情,笼络人脉。
一想到这种事,祝余也忍不住觉得有些头疼。
鱼非她所欲,熊掌亦非她所欲。
她想“茹素”……
第二天一大早,云销雨霁,天还未亮三个人便都已经收拾妥当。
“会骑马吗?”陆卿问祝余。
祝余点点头,在朔国的时候,为了跟着家中兄长一同外出打猎,她硬是成了众姊妹中唯一学会了骑马的人。
本来只是一时贪玩,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符箓将他们的马和马车留在驿站,吩咐驿丞照料,又借了驿站的马,三人骑着往破庙那边赶。
前一夜的雨下得很大,一路都泥泞异常,为了防止马蹄打滑摔倒,他们行进速度并不快。
走了半个时辰的光景,这才到了破庙,门前已经汪着一片雨水,不过院子里倒是还算干净。
只是过于安静了一些。
陆卿眉头一皱,符箓也立刻跳下马背,大步朝庙里冲了进去。
祝余下了马本想紧随其后跟着过去,刚走两步被陆卿一把拉回来:“你走最后。”
祝余现在可是个惜命的人,立刻从善如流跟在最后头,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走进破庙。
白日里的破庙看起来亮堂了许多,也显得更破了,在他们前一夜坐过的地方,符文瘫坐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刚刚被冲进去的符箓给拉起来叫醒。
只不过他人是已经坐起来了,神智看起来却并不清明,两只眼睛目光涣散无神,两个眼皮无力地抖了抖,就又重新合上了,仿佛只是人被叫了起来,魂儿却还在外面飞。
而在他身后,透过那个半截的破布帘子,神台后侧的石板上早就没有了那具尸首的踪影。
“大哥!大哥!”符箓一脸焦急,他从未见过自家兄长这副样子过,“你醒一醒!这是怎么了?!”
祝余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便径直走过去,示意符箓帮忙扶住符文的头,自己伸手四指托起符文的下巴,拇指指尖用力掐在他的人中上。
须臾,原本睁不开眼的符文眼皮颤颤巍巍睁开眼,嘴唇也动了动,像是想要跟他们说话,又忍不住两眼往后翻。
“这儿左右也没有醒神的药,只能找些冷水来激他一下了。”祝余又掐了一回人中,见作用不大,扭头对陆卿说。
陆卿耳朵里听着祝余的话,眼睛看向门外:“符箓,把你哥扔外头水坑里去。”
符箓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赶忙将迷迷糊糊的符文扛在肩头,大步走出破庙,噗通一声将人丢进外头的那个大水坑中。
符文脸朝下被丢进水坑,冷水那么一激,又呛了一下进鼻子里,果然扑腾了几下,从里面坐了起来。
这会儿他浑身上下都被那一坑雨水浸湿了,寒意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到身上,让他打着哆嗦,倒也真彻底清醒过来,只是还有些手脚发软,从水坑里爬出来的时候跌跌撞撞,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那边符箓见哥哥醒了,就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想要把他扶起来,却被符文虚弱挣脱,踉跄着来到陆卿面前,单膝跪地,一脸惭愧抱拳道:“爷,符文大意,着了贼人的道,请爷责罚!”
陆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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