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按键上停顿,无意按出一朵透明的蓝焰,姚希被烫了一下,打火机从手心掉落。
之前看他几次用手捻灭,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出了常识错误,世上怎么会有不烫的火焰。
打火机躺在地面,绿色塑料外壳坚固,液体从底部倒流出来。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撤回刚才为了搭话发出的照片,单刀直入发去了语音:“你认识能洗澡的地方吗?”
能洗澡的地方有很多,学校、澡堂、旅馆还有家里。
大概是为了惩罚她的别有用心,等待的时间漫长而又煎熬。
其实姚希自己也不太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应该用什么来命名,饶是每个人在青春期都曾体会过什么是喜欢,但她总觉得不应该如此概括。
因为太过荒诞,没有来由。
明明白天还有些凉,到了晚上却热得厉害,她用手扇了扇风,干脆脱掉厚实的上衣,只穿着一件吊带背心。
是的,她不清醒。
热得也不真实,更像是人在被冻死前因低温症而反常脱衣。
姚希盯着一片苍白的天花板,觉得仿佛躺在了雪地里。
就在意识朦胧即将消失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一条语音,声音含糊不清,带着疲惫的哑意:“明天我一天都在店里。”
彼此打着哑迷,明明钩耳投进静谧的湖泊,足够明显,却没有一个人甘愿咬住。
……
昨晚是姚希来到岭北后睡得最熟的一晚,想来怕是被热昏了,以至于第二天起来差点错过晨会,幸好有文思月帮她打掩护,她才偷偷潜了进去。
八九点钟的太阳很刺眼,她伸手去挡光线,旁边的人却往前站了站,把她挡在了阴影下。
姚希抬眼,看到了正在低头认真做笔记的黄正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晨会照旧总结了上周的教学情况,姚希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只听到这个学期初三的学生辍学了将近三分之一。
晨会解散后,文思月突然凑到姚希身边道:“那个姓黄的老师对你有意思吧。”
姚希顿了顿:“我不知道。”
大三下半年她从院学生会进了校学生会,黄正昀已经做了半年的校学生会主席,做事一丝不苟,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因而姚希从来没想太多。
“对了,你们班的那个学生回来了吗?”
“没有,说是家里有事,还要再请一段时间的假。”
昨天她给罗飞爷爷的手机打过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声音很年轻,不像是妈妈。
—
进入四月后,天气渐渐回温,晌午烈日当空。
整个巷子都被不留死角地照了个亮堂,往前追逐打闹的孩子和走街串巷的商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至于光天化日蹲在店门口的背影更加扎眼。
姚希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穿得十分“保守”。
她靠近了些,想要伸手拍一拍肩膀,却被反手推开,听到了一句嚇人的方言。
她没听懂是什么,但觉得不是什么善言。
梁颂北原本眉头紧皱,在看到骇然的姚希后,立即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姚希无端想起那张字迹清秀的黄色纸条,也不知是谁留下的。
梁颂北从水盆里舀出一瓢水,将手冲了个干净,不知何时手臂上的针线已经拆掉了,拱起的疤痕像是拔地而起的山丘。
门口台阶上的缺口已经被水泥补好了,水泥铲撂一边,板鞋边缘沾着些印记。
梁颂北瞥了一眼她手里提的浴篮:“你们学校不能洗澡?”
她依旧稳定发挥:“不能。”
弯腰衣服叠出一层层褶皱,水泥铲被拾起,扔进了桶里,但人却迟迟没有站起来。
姚希故作沉稳往下看,只见他正杵着下巴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一般。”
“哪里?”
“演技不是一般的差。”
车是前天修好刚提回来的,梁颂北拎起水泥桶站起来,在一片狼藉的后备箱里挪了个空:“岭中建澡堂的那年,从每个班里叫了几个学生去做苦力。”
姚希有些诧异问道:“让学生去干活?”
梁颂北扯了块布擦了擦手:“学不好习还不如学门手艺,早点挣钱补贴家用。”
因为那点儿雇工人都少得可怜的钱,对那几个吊车尾的混子来说,是从没见过的巨款。
而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记不住做过多少次了。
……
西街是岭北最早的开发区,穿过街口的门脸店铺,往里就是林立的楼房。
白色的小洋房整齐伫立着,让姚希颇有几分在欧洲CityWalk的感觉,如果不是穿着文思月借给她的粉色塑料拖鞋的话。
这段路不算长,但她觉得走了很久,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梁颂北顶着太阳走在左边,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右边。
姚希几次偷偷瞥了眼,看到他高挺的面中眉骨被阳光照得分明,两侧眼睑泛微青,薄骨处还能看到紫色的血丝。
她紧跟上去,问道:“这离你家远吗?”
“算不上远。”
梁颂北又道:“家里没人,独立卫浴,你放心用。”
姚希只当他是让她安心,便没多想,而是打起了小九九:“这里的房价怎么样,月租多少钱?”
倒不是为了别的,一想到和老鼠共处一室,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等来梁颂北的回话,反而被坐在路边晒太阳的婆婆截了胡,离着大老远便站起来向这边招手。
“小北,我老是听不到声音,你帮我弄一弄吧?”
梁颂北接过和板砖一般大的老人机,按键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女娃娃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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