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通明看着眼前满脸是泪的姑娘,那黑色胎记却不如何丑陋,只是乍一看之下,让人觉得怪异,他以为自己会心生嫌弃,可心里涌上的却是庆幸,却是隐秘的欢喜。
那一颗颗砸在地上的泪珠,也似乎砸进了他的心里。
原来他第一眼就相中的姑娘,心地竟也如此善良。
齐通明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他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的朝气:“不,锦娘,你没有配不上我。我心里很是欢喜,我……我……”
他本是沉默寡言之人,根本不知如何去表达,又怕说了太过唐突的话,怕眼前姑娘对他心生不喜,因此只道:“锦娘,我一定会来迎你进门。”
因那日向锦娘许下了诺言,后来张媒婆上门,告诉他们宁老汉家要三两银子的聘礼时,齐通明心里很是痛苦,听说林家在南山脚下建菌子坊,他便主动找上林家人,希望让他干点活计,赚些银钱,后来又大着胆子找阮书钰,求个活计。
齐通明现在出去卖菌子酱,加上周寡妇在坊里干活,很快便能攒到三两银子,年底便能将姑娘娶进门,齐通明心里怀着希望,出去卖菌子酱时很是卖力。
阮书钰给他们开这么多工钱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让周围的乡民日子也好过些,所以他宁愿自己的纯利润少些。因此他的菌子坊开了半年,纯利润不到五十两银子,最大的原因便是他给的工钱太高了。
好在拿红利的这几家,也都支持他的决定,没有谁觉得工钱要是减半,那些乡民照样赚不少。
熬制了几日菌子酱,终于熬出了不少菌子酱,那些出去卖菌子酱的人,这些日子也日日来帮忙熬酱,所以熬制了不少,后面招的人已经完全上手了,之后他们只负责运输售卖,不用卖半月停半月了。
可即使这样,菌子酱还是不够卖,阮书钰日日被出去卖酱的人催着货,很是头疼,便多花了银钱,请坊里做活的人多干一会,好在现在田里没什么活计了,这些人家都愿意多赚点银钱。
这日阮书钰躺在躺椅上闭目沉思,刚刚林大伯过来,说运到其他县的菌子酱一会就卖完了,他疑心有人大量购买,放在自家铺子里卖,因此问阮书钰:“钰哥儿,咱们坊子是不是也要开铺子?”
阮书钰早有这个意思,打算再赚些时日银钱,到时候再租铺子,毕竟手上要有现金流备着,以防万一,租铺子虽然比买铺子便宜,但想要在地段好的地方租铺子,价钱也不少啊。
他和林大伯说了这事,林大伯“哎”了一声:“我们家也攒了不少银钱了,现下又不怎么花费,便都拿出来开铺子吧。还有坊子也得扩建了,有些乡民向我们打探,问我们还招不招伙计了。”
林大伯说完后,急急忙忙回去了。
不一会,林大河来了,后头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阮书钰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坐了起来,看见林大河正恭敬地迎了一个穿着小吏服饰的人进来。
阮书钰连忙站了起来,林大河对走到他跟前的阮书钰道:“钰哥儿,这是县衙的税吏。”
那男子态度和善,但性子有些急躁,不等林大河进一步介绍,便打断:“我姓邢,单名一个游字,今日来是受到乡民揭发,清河村阮书钰,偷匿商税。主簿体谅小民生计艰难,让我过来核实。”
阮书钰听到商税,心里一惊,都忘了交税这一茬了,连忙道:“邢大哥,实在抱歉,小子无知,忘了交这商税。不知这商税如何交纳,又该交纳几成?”
邢游被眼前这俊秀的小公子叫了大哥,态度更是和善了些,仔细解释道:“你年纪小,有些错漏也无妨。若我们核实你乃无心之错,欠税时日短、数目小,过后补上便成。若恶意偷匿商税,欠税时日长,数目大,必要加以严惩,以儆效尤。乡民若是自家做点吃食卖了出去,衙门里不管。若你开了作坊,招了伙计,或者在县里开了铺子,必要被课以商税。你若卖盐、铁、茶、珠宝,商税便重,十抽五。其他买卖商税十抽一,我刚刚已经看了你们坊子,现下来核对账本了。不知你是否有帐本,现下就拿来给我核实罢。”
林大河在旁边也细心听着,他们林家没人开过作坊,就连村里开纸坊的周大郎家,白云村开陶坊的杜老爹家,也没有说要交商税,原来如此。
账本都是现成的,阮书钰将邢游迎进堂屋,去里屋的一处箱子里,轻轻推开盘在账本上打盹的小白蛇,翻出了账本,拿出来递给邢游看。
他想着邢游远道而来,必然口渴,又去端了一壶梨子炖出的果饮,很是酸甜可口,家里几人都爱喝。
这梨子还是林家送来的,这下林大河也喝了一碗,心里暗道:“怎么这普通的梨子,到了钰哥儿这里,滋味也变得更好了?”
邢游边翻账本边端了梨饮喝着,刚入口,他动作一顿,笑着赞了一句:“这梨汁味道不错。”
阮书钰道:“只加了些石蜜,不值一提,等邢大哥回程时,我给您打上一筒带在路上喝。”
邢游跟在主簿手下干活,不是那等勒索乡民银钱的恶吏,不过只打上一些梨饮,也不妨事,便笑道:“那我先谢过了。”
账本一目了然,前面都是没招伙计时记的帐,因刚开始招伙计做工不久,所以邢游直接往后翻了,而后点头道:“恩,还不到一月,补了这商税便可。”
交了商税,阮书钰道:“邢大哥辛苦了,这将近午食,您留下用顿便饭罢。”这等管商税的能直接拿捏他们坊子的命门,还是打好交道比较好。
邢游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却不失礼:“喝乡亲们的水,自是无妨,然饭食却万万不敢叨扰。”
金水县的主簿常常叹道:“乡民日子本就困苦,我虽为一县主簿,却只是知县的副手。政令多出自知县之手,许多事情,我也无力左右。”主簿只能尽可能的在乡民办事时,提供便利,又约束好下面小吏,绝不可勒索乡民,更不可在乡民家中大肆吃喝,给乡民增添负担。
邢游是主簿的得力干将,当然唯命是从,当下拿出了收取商税的凭证,递给阮书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