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沉默着垂下眸子，显然还是对那里有着深深的排斥。

“那么讨厌它，那就提升力量销毁它，你更应该去好好利用它。”

白辰抬起眸子，眼中被深深触动，他想要说些什么，莫宁却毫不留恋的上了楼。

她的耐心有限，哄两句就得了，再多就浪费她时间了，她现在的修炼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第二天莫宁又去了第二区，这次身边还带上了白辰。她此行的目标也很明确，只奔向第二区最瞩目的硕大烟囱，重重把关的工厂重地，在她面前如入无人之境。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压根没人敢拦她。笑话，奥斯都不敢惹的存在，整个垃圾星谁敢拦莫宁的路？

奥斯在知道莫宁去工厂后，急得团团转，然而又不想看见莫宁，生怕自己的面子又被对方摁在脚下踩，思量再三后吩咐手底下的人盯着莫宁，只要她不干出格的事影响往生极乐的生产就不要管她。

就这样工厂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莫宁慢悠悠散步一样的走在其中，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圈神色戒备的大汉，她走去哪这庞大的包围圈就跟到哪，分外滑稽。

白辰心惊胆颤地跟在莫宁身后，看见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心中涌上些许畏惧，他下意识想要缩在莫宁身后，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目光怔怔地盯着面色从容的莫宁，看了眼自己手，随后直起身子直视向那些他从前畏惧如虎的毒蛇帮成员。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不想再躲在老板的身后，他想走在老板的身边，然而白辰却始终无法向前踏出那一步，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莫宁身后半步的位置。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中第一次涌上对力量渴望，如果他能变得更强，是不是就能站在她的身边了呢？

莫宁逛了许久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地方，于是干脆问了其中一个大汉：“你们这提取原料的地方在哪？”

大汉微微一愣，谨慎道：“什么原料？”

往生极乐的原料有很多种，他不明白莫宁说的是哪个。

“你们不是会提炼幼童的恐惧吗？”

大汉恍然，迟疑了一会儿后才答道：“您跟我来。”

按理来说那里是工厂重地，非毒龙帮的人是不允许进入的，但帮主都说只要不影响生产就随便对方折腾，他也只好把那些禁令放在一旁了。

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厂房，隔着老远莫宁就闻到了一股恶臭，混杂着成年累月积攒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了稚嫩的惨叫，凄厉、绝望、怨憎，这些情绪放在孩子尖利的啼哭中显得格外渗人。

莫宁停在不远处，就算是她在听到这断断续续的惨叫后，都忍不住心中一颤。她前世经历的杀戮都发生成年人中，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由孩子构筑成的炼狱。

她停下脚步，对身边的白辰说道：“你说的怨气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吧。”

白辰的神色有些微妙，盯着不远处厂房的目光十分复杂，既有下意识的痴迷渴望，又有理智回笼拉扯的痛苦纠结。

在听到莫宁的声音后，他湛蓝色的眸子闪动了一瞬，理智占据了上风。

“嗯，是这里，我感觉到我身上的力量在快速增长。”

周围怨气浓烈到他不用运转功法都能感觉到修为在缓慢上升，而这还仅仅只是在外围的而已。

“我跟毒龙帮打个招呼，你这些天暂时先在这里修炼，待突破到一级后……”

莫宁没有再说接下来的话，白辰心领神会地接收到了她的未尽之语。

他目光怔怔地凝视着炼狱般的工厂，慢慢定格为坚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地，一定！”

安顿好白辰后，莫宁没急着离开，而是询问起身边疑似工厂负责人的毒龙帮高层：“你们这里有个叫小落的孩子吗？”

小落就是白辰当初救了的小女孩，老杰克也是因为救她才被毒龙帮抓住。

负责人斟酌着开口：“嗯，当时她刚被运到工厂就被人劫走了，后来虽然又被找了回来，但考虑到她情况特殊，也没把她怎么样，现在还关在货仓中。”

莫宁点了点头：“跟奥斯说下，她我就带走了。”

负责人欲言又止，不过在接触到莫宁冷漠的目光后咽下了即将要说出的话，只干巴巴地吐出了一个“好”。

小落被领过来的时候，神色间满是绝望，然而在看到莫宁的时候目光陡然迸发出光芒。

“姐姐……”

莫宁瞥了她一眼：“跟上，我带你离开。”

小落啪嗒啪嗒地跑到莫宁身边，紧紧捏着莫宁的衣角，生怕对方不要她。

莫宁重新将她带回了灿阳，蔷薇在看到小落后，多日阴霾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晴光。

看着她们紧紧相拥，不知怎么的，莫宁心中划过了些许涟漪。她难得做了件很多余的事，但感觉似乎还不坏。

回到修理铺后，莫宁彻底进入了闭关状态，进行日夜不休的修炼，源石换了一批又一批，修为不断增长突破，终于在二十五天后达到了练气十二层。在这二十五天内，除了蔷薇时不时的骚扰，还有白辰浑浑噩噩地回来了一次，莫宁几乎就没有中断过修炼。

之前白辰回来的那一次，状态有些不对劲，他仿佛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莫宁也有幸第一次看到了他生气。

莫宁还记得，白辰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老板，如果地狱存在的话，我想我已经看到了。”

“那就是个屠宰场，不，屠宰场都比那幸福，屠宰场只是为了吃肉，工厂是为了折磨，屠宰只是其中的手段之一。”

……

他絮絮叨叨很久，长期待在工厂的压抑以及愤怒随着倾诉彻底爆发出来，最终凝结为想要杀了奥斯灭了毒龙帮的壮语。

白辰性格向来温和，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什么人表露出杀气。

莫宁当时觉得他有些聒噪，不过考虑到他情绪需要发泄，并没有直接将他赶走，只是用神识封闭了五感，在运转周天结束后的间隙陆陆续续听了些。

距离那时已经过了十天，也不知道白辰现在修炼是个什么进度。

莫宁打开窗户，眺望着一望无垠的天空，想到那遮天蔽日的钢铁怪物，心中抹上了一丝紧迫，她必须尽快动手了。

不过莫宁还不是最急的，有人早就比她更急了，一道红色的身影骑着机车急刹在楼下，蔷薇敲响了修理铺的门，脸上满是焦躁与不安。

莫宁面无表情的下楼，刚开门就听到对方急切道：“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今天又收到毒龙帮的信件了。”

她咬牙恨恨道：“他们又把折磨老杰克的录影带发给我了。”

莫宁目光看向她的身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想，已经可以了。”

蔷薇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发现是白辰正在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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