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身后可的确是有人在追,傅水伤便极力逃跑。可她轻功太差,又没有马,实在是跑不了多快。
而池之澈的轻功竟也烂得和她不相上下,这样也追不上她,只能在她身后无奈地大喊:“别跑了!水伤姐你跑什么啊?!”
傅水伤便猛然停了下来,恍然道:“没错。我跑什么呢?”
她转了转手里的大刀,回头去看池之澈。
这池之澈根本不是什么绝世高手,长宁街上把她打晕的人也并不是她。
池之澈也跟着停下。她看见傅水伤握着刀嘴角带笑,又急忙边后退边摆手,“不不不!别动手啊!我又不是来追杀你的!”
“那你是有什么事?”傅水伤便问。
她现在莫名地心情极好,决定大发善心听一听池之澈是有什么忙要自己来帮。
池之澈却先反问一句,“水伤姐,你都听到我们说话了吧?你一开始就在窗外,是么?”
“你发现了?”傅水伤打量她一眼。没想到她武功差成这样,倒是足够敏锐。
“陛下发现的。她耳朵很好使。”池之澈却摇头道,“她大概是天天被刺杀练出来的吧,一丁点儿动静都能察觉。是她发现有人在窗外,提醒了我和赵将军。”
她嘴上说着话,脚下也缓慢地去向傅水伤靠近。见傅水伤没有动刀的意思,她才终于一把揽住了傅水伤的肩,好似极为亲密一般,“你都听到了,我们之间关系极好。你是丘大人的朋友,你别太过分的话,我们也把你当朋友的。”
“——对了,我们得去找丘大人,边走边说。”
傅水伤瞥了一眼肩上的手,看在钟鼓街那一间院子的份上,勉强跟着她走了。她却不明白池之澈跟她套近乎是为了什么,便回了一句,“险些砍死赵得真算是过分么?”
“……那还是有点过分的。不过赵将军脾气很好,你道个歉就完了。”池之澈盯着她脸上深可见骨的伤,“赵将军也会把你当朋友的。”
她自然能明白傅水伤这句反问算不上友善,好似也并不想要她们这些朋友。即便她对傅水伤一向颇有好感,也不免要在心里暗自“呵呵”。
险些砍死又怎么样?难道真的动到人家一根汗毛了么?自己倒是被射了两箭,现在还流着血呢。也不知是怎么能顶着脸上的伤,还拽得好似狠狠伤到了赵得真一般。
心里如此想,她嘴上却也只道:“而且丘大人说,她从前想要替你治一治病,曾特意带你到不同的人面前,看你发疯时会对什么样的人出手,好从中找一找病因。”
“——你大多数时候都并不会出手,出手后也依旧会有许多人似赵将军那样,因一些突发的状况而得救。而你最后真的会杀死的,全都是该死的人。”
池之澈看着她,把声音放低了一些,“是我们也同样想杀的。”
“你即使脑子有……脑子被鬼气侵染,对任何人都充满杀意,你也还记得自己真正想杀的人是谁。所以丘大人才放心让你进宫来的,她把你当自己人,也知道你不会误杀我们自己人。”
“你应该明白的,我们有同样的敌人。”池之澈还像是上一次骗她说赵得真意图谋反时一般,话说的不明不白,却又好似意味深长,“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她戛然而止,看着傅水伤,等待着傅水伤与她相视会心一笑。
傅水伤:“……”
不,她真的听不懂。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杀的究竟是什么人,真被她杀死了的又是怎样。她从没在意过,她不挑的。
傅水伤实在忍不住去问:“我杀的都是什么人?”
池之澈却只以为她是想要自己说明白了,以求安心。她便道:“想要压在我们头上的男人,想要帮男人压在我们头上的女人——所有想把我们困在原地的人。”
“你杀的是拐卖女童的人、把女儿赶出家门的人、不把女人当人的人……灵晖郡王曾说要让这一切都消失。”她虽不曾见过郡王,却也有万分崇敬,提了一句之后,又道,“你在京都八年,以你这恨不得把所有人杀光的脾气,六年前陛下打回来时,你肯定也参与了——那么好的杀人机会呢,怎么想你都不会错过。我想你这么厉害,应当还有军功在身。”
“后来却从未提过,像是根本没有一般。只在明镜府里做了一个刽子手。”
“是当年陛下一副‘女人怎么可能离开男人’的样子,非要把全力扑杀郡王的先皇旧部留下来做依仗,让你失望了么?”池之澈拍了拍傅水伤的肩,“你如今知道真相了。”
并不。傅水伤从未提起过,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她六年前生了好大一场病,吃了睡,睡了吃,等彻底好了,才发现皇位上已换了个人。
……但她当年看见女皇,的确是很高兴的。
而她也已明白过来,池之澈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招揽她,让她为危鸣晨做事。
她便想摇头了。她的确是有病,许多时候她甚至都无法做出一个理智的决策来。
可池之澈又说:“该死的人太多了,还有的杀呢——总有一天要让东扶血流成河。”
“水伤姐,你要和我们一起么?”
还有的杀呢还有的杀呢还有的杀呢……血流成河血流成河血流成河……要一起么要一起么要一起么……
几句话在她心里轮番转动,怎么也止不住。
这让她如何能拒绝!
傅水伤:“当然了,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再有今日这样的事只管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
“好!”池之澈开开心心的,“我就说我第一次见你时就那么喜欢你,我果然没有看错!”
她想傅水伤的能力不止于做一个刽子手,放在适合的位置上,理应有更大作用。而她三两句话让傅水伤同意入朝做事——不像丘执玉,五年过去竟真的只让人窝在明镜府。
她如此识人之明,想来哪天危鸣晨真被刺杀了,她来当皇帝也绰绰有余。
而傅水伤听她说好,觉得这是往后有大杀特杀的事便一定叫上她的意思。她也很满意。
两人满意地走着,迎面却撞见了一队骑兵。那看起来是镇国军的人,肩甲上都刻了三道横线,仔细看去,也能辩认出全都是男人。
宫道上慌乱逃窜的宫人们便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旁,傅水伤也和池之澈躲了起来。她看见前面有一个吓呆了傻站在原地的少年,便想顺手将人拉过来。
池之澈却拦住了她,眼看那少年被一刀砍倒滚在墙边,才小声说:“那些是在探查消息的,有她们在,我们才能知道叛军动向。”
“宫里可没有只会蹲地上哭的废物。”
果然那“死去”的少年已发现了池之澈,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做了个手势。傅水伤看不懂,池之澈却是在墙上轻敲两下以做回应,转身向另一边走。
傅水伤也跟了上去,又回头去看那群骑兵。这些人比她想象得要多,她不由得问:“我听说镇国军也多是女人,朱将军假意造反,却找了这么多男人来——甚至比女人还多的多,恐怕是直接把镇国军的男人全都带来了,难道他们自己竟没有怀疑?”
“他们以为朱将军要造反自然需要挑最精锐的,而他们男兵毋庸置疑地比女兵厉害,全被选中了也实属正常。”池之澈哼笑一声,“郡王以前太厉害了,很多女人想要与她一般,却很难进入军中。十几年前郡王终于掌控了镇国军,开始招收女人,她们便全都来了。”
“原来的男将看女人越来越多,生怕军中不够阳刚,便给女兵设置不少苛刻条件,男的过去却是四肢健全便收——他们当然自信得很。”
“而朱将军也一直只说要杀第三营为郡王报仇。他们当年毕竟是郡王手下,并未直接害过郡王,便都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朱将军很信任他们,要报的仇里更是没有他们。”
傅水伤又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却已看不到那些人了。她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可暂且又说不上来。
而她们已走到了一座高楼之下,终于看见了丘执玉。
她正独自站在一片血泊之中。那血多得几乎能随风起涟漪,便吓得傅水伤匆忙跑去。
“丘大人!你没事吧?”
丘执玉回过头来,好似全然不理解傅水伤在担忧什么,只微微摇头,“没事。”
她看起来的确是一点事也没有,傅水伤才放下心来,又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原本带了一队人的,他们忽然想要杀我。我很害怕。”丘执玉面无表情,“所以我把他们毒死了。”
“……那尸体呢?”
“我害怕尸体。”丘执玉继续面无表情,“化尸水化掉了。”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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