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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22章

鬼市里,巷子窄长,阴风阵阵,凉气丝丝绵绵地往肌肤里渗。

安棠坐在一个从一楼到顶楼都通黑的门前阶上,抱膝蜷缩着,将那块自绣的白绢绕在颈上,作帔帛用。

典拍铺里的茶水糕点她不敢碰,周遭似乎也没有卖吃食的铺子,好在她身上还带了几块糖。

安棠垂着眼,闲来无事,把玩自己的手指。

指甲长了,右手食指被绣线勒出的细痕还没消下去。

她弯指深掐入掌心,再张开,看着一排月牙似的痕迹与掌纹交错,一阵挫败感忽的涌上心头。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抱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好点子,想当然地为之争取飘渺的机会。

就像她怀着一颗砰砰而撞的芳心,一股脑儿地对着许公子倾倒满腔热情,以为只要主动,他早晚会回应以同等的爱意。

可当她看到那对镯子,忽然脑海中仿佛有闪电劈过,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那瞬间她才发觉,除了姓许名云、是陆氏远亲之外,其余的关于他的事,她几乎一概不知,更谈何了解。

许公子是会来鬼市的人。

许公子是知道并且会做这种神秘交易的人。

许公子是会把她差点掉进井里才够到的东西拿到鬼市里卖的人。

安棠快要思考不了,但尚有一丝侥幸。

一对镯子而已,或许是巧合呢。

掌柜自然不会透露卖者信息,安棠从店铺出来后,好奇得浑身不得劲,再加上最近一直见不到许公子,竟一时不想走了。

她带着赵煅,整整绕了这店铺一圈,勘查得仔仔细细,没有发现除大门外,其他的出路。

于是干脆守株待兔,蹲在这附近不肯走了,倒要看看,他从里面出来后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她数过了,稀稀落落出来了十九人,大多蒙面戴帽,隐如鬼影。

安棠瞪大了眼睛,细细分辨身形,没有一人是他——除非他也像她一样在身上穿了层棉花改了身形,否则她不可能错漏。

“小姐,一炷香到了,从里面不再出人,今夜的典拍应是散场了。”

赵煅的声音引她回神。

方才,典当铺的灯火熄灭了,只留下门前挂着的两盏灯笼还亮着。

安棠还是不死心,与赵煅说好,再等一柱香,等不到人再离开。

可她这时却像没听见似的,执拗地偏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赵煅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棠闭了闭眼,在心里慢慢地默数三个数。

再缓缓掀开眼皮,眼前还是空无一人。

她嘴唇蠕动了一下,刚想说回去吧,忽然瞄到了一个人影。

这四周的楼铺越往上越亮,在平地上,反而更难看清事物。

若不是那个似人非鬼的东西动弹着,拨弄了一下从上方流泻下来的月华与灯火,她几乎是看不见他的。

贪生怕死的本能让她为之抖擞了一下。

他就在典当铺旁边的窄巷里,贴靠着墙沿,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挪动。

安棠熟稔地躲去赵煅身后,双手拉住他的手腕,越攥越紧:“你眼神好,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刻,那个不明来客突然晃了晃,向前轰然倒塌。

他只差几尺的距离就能走出窄巷,这一倒,正好头肩与典当铺的台阶齐平,上方微弱的灯火雪花一般落在他裸露的侧脸。

安棠舒了口气。

倒地时没有瞬间化成一团黑雾什么的,看来是人不是鬼。

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安棠直觉与这鬼市有关,但这显然不是她多管闲事的时机和地盘,拽了拽赵煅的手臂,示意他离开。

可这回,赵煅却没随她而为,立在原地没动,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地上的人:“小姐,那好像就是……”

赵煅的眼神果然好得离奇。

此人乌发尽散,残枝败叶一般落在脸庞,安棠最多只能看出是个男子。

可她大着胆子走近一瞧,连惊呼的时间都省了,边跑边弯腿,双膝蹭一下了下去也不觉疼。

安棠无措又小心地捧起他的脸,想摇晃又不敢乱摇,微微躬身唤了几声“公子”,又皱着眉,焦急地回头望向赵煅。

赵煅的神情也十分凝重,从袖中掏出信号弹。

他本以为此次鬼市之旅无惊无险,可以省下一枚,没想到在最后的节骨眼上,该浪费还得浪费。

灯花高高窜上天空,炸出四散的轨迹,与上层的光亮交相辉映。

等待赵拓赶来的时间里,赵煅先让安棠候在一旁,自己蹲在陆宴浔旁边,探鼻息摸脉搏一通查看后,小心翼翼地扳着他的肩,试图将他翻过身来。

安棠在一旁旁观,束手无策得都快急哭了:“你还在等什么呀,还不快带他出去,找家……”

声音猝然而止。

赵煅已然将他的身子抬起大半,安棠能看见,他身上穿着的黑色戎服上,左侧腰腹处有一片明显更深的黑,黑得发红。

心里生出了不妙的预感,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放了上去。

触摸到的瞬间,安棠倒吸一口凉气,手心处温热又粘稠的触感瞬间扩散到了四肢百骸,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是血,新鲜的血。

“救命……快来人啊……”

安棠每呼几个字,都要大喘一口气,喊出来的话根本起不到求救的作用,雾一样散在晚风里。

即便慌了神,她也尚未失去理智,在不知道许公子是被谁所伤前,万一招来杀手,他们三人说不定都得丧命于此。

可她虚弱的呼声也不是任何用处都没有。

陆宴浔双眼睁开了一条细缝,谁都没察觉。

鸦羽似的眼睫下,他无神的瞳孔渐渐有了焦点。

早在她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先看到她了。

陆宴浔挨了那黑衣人一剑后,反而涌起了嗜血的疯狂,从幼时就种下的仇恨的种子在血的滋养下参了天,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死,他也别想活着。

可伤势终究拖了后腿,等他再提起剑决心决一胜负时,那个黑衣人手脚灵活,不用丢烟雾弹就逃没影了。

似乎刻意留了他一命似的。

陆宴浔在一颗翠竹下靠坐半天,撕了段衣袍的布料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发钝的脑袋徐徐拼凑线索。

他忽然想起什么,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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