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考虑到教官缺席，格斗课暂由其他教师代上。代理教师下手不像连雾没轻没重，训练打分都是能过则过，但上课难度大幅缩水，反倒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学生们态度不由懒散起来。

一众懈怠的人群里，江祈精神力集中在面前沙袋上，左手出拳几不可见地滞后些。

他还在按照规定招式一丝不苟地训练，余曜躲在一处教师看不到的死角后，给他加油打气。

“我练不动了，你加油。”

beta眼尖，见余曜偷懒，佯装告状。余曜随他去，“上次没被打够是吧？”

提到窘迫糗事，beta毫不忸怩，大大方方任余曜调侃，“教官不在多没意思啊。来，咱们过两招？”

“这周不比。”江祈垂眼，咬住绷带松散的一端，单手缠绕两三圈，绑紧在手背后绕成个“X”。

beta有些看直眼，嘴上没把门惯了，他开玩笑道：“别害羞啊，我知道我魅力大，千万别被我迷住。”

相处一学期下来，尽管熟知彼此脾性，这话听着还是散发着那么一丝油腻气息。

余曜不惯着他，立马假装要呕，“你哪只眼睛看见人害羞了？”

“难道不是？”beta姿势浮夸，“在我面前不用掩饰，江祈上次和我对战，脸都红成那样了。”

余曜：……是因为你么就往身上揽。不要脸。

空气中安静几秒，江祈下颌绷紧，五指攥住，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舔了下唇，发出轻微的吸气声，“去对战室。”

料到激情法管用，beta有些得意，“嗐，早答应不就得了。”

余曜猛地站起，“教官好。”

“别装，我还不知道你……”beta话没有话说，脖子就被人捏住，他察觉不对，瑟缩回头。

可不正是他心心念念常挂嘴边的教官。

连雾风尘仆仆，像是刚赶回来，她敛目瞧着beta，“之前不是想比，我来陪你练练？”

“不不、不了吧，教官……”beta后悔不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也不知道教官是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听见了多少。

他后悔也来不及了，连雾揪住他衣领，朝着对战室方向头也不回走去。

侥幸逃脱一劫，余曜拿起拳击手套，拍着胸口，“还好，全靠同行衬托。”

“那小子还不知道呢。”提及这，他幸灾乐祸道：“教官的墙角他也敢挖。”

江祈似乎不在状态中，盯着对战室方向，神思恍惚，直到视野重新出现日思夜想的身影，心终于重新落回实处。

她缓缓走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认识我了？”

下课有一阵了，顾不得还有没有人在场，江祈一把抱住她，确认不是过于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人扑了满怀，连雾险些往后倒，她举起双手，无奈地看着怀里紧抱着不肯撒手的omega，朝目瞪口呆的余曜点头致意。余曜一下溜得飞快。

匀称修长的手指似在犹豫，最后搭在omega肩膀上，安抚般拍一拍。连雾还记得他执着要删监控的事，“走之前，你可没这么黏我。现在不怕教室有监控了？”

怀里omega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七天一过会重新覆盖的。”

连雾有些气笑，手臂微微用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乖，回家再抱，听话。”

风从门缝里吹进来，江祈这才为所作所为不好意思起来。

当晚，连雾搬回了房间。江祈走出浴室时，她半靠在床头看书，摆放在一旁的水晶光芒柔和——江祈为它亲手制作底座，加入照明功能，看来用的还算顺手。

见他走来，连雾合住书，随手塞在柜子上，上面还摆着一副眼镜，舰队选拔视力先是一大关卡，显然不是她的东西。

“从没见你戴过。”

满足她的一时兴起，江祈捏着眼镜腿戴好给她看，“度数不高，只在看书时戴。”

黑框盖住他银白色的眼睛，为少年增添上一缕成熟气息，恍然间像是换了个人。前几年星际官网投票有种同类型很火，连雾隐约记得，好像叫做“人夫感”？

当把这个词和眼前少年搭配起来，她莫名不喜，用左手摘下江祈的眼镜，扔到一旁，“它把你的眼睛藏起来了，我不喜欢。”

她偏爱他的眼睛，这是第一次见面江祈就知道的事实，并隐隐为此自豪。容貌幻化剂的作用持续力至少三个月，但只能对五官稍作改动，药剂是江祈亲手制作的，他当时保留了脸上唯一一处。

眼睛是他的真实。

他由着连雾摘掉眼睛，视线清晰的瞬间划过alpha翻阅的书籍，他用洛威尔语轻轻读出：“寻找我的世界。”

“你认识？”

他点头，“是我们那里的语言。”堪称小众，接连碰到有关故乡的东西，江祈一时也惊诧。

连雾没说什么，略点下头，关掉发亮的灯，“晚安。”

留给omega另一半床，连雾在黑暗中面向天花板，良久闭上眼，耳边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啜泣。她一下睁开了眼睛。

连雾支起身，不由分说翻过江祈背朝她的身体。各有原因，他们都没拉开手旁的灯，连雾凭着感觉在漆黑中往上摸，柔软的触感下，指尖触到一片湿。

“为什么哭？”

“我吵到你了是不是？”江祈避而不答，但连雾精准地按住他的下巴，提前预料到他躲开的动作。

视野陷入黑暗，连雾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盯到他眼眶刺痛。

空气再次堕入死寂，连雾没松手，维持着这个姿势。

那点湿润的触感挥之不去，连雾摩挲手指，倘若不是有所顾忌，以她的性子早该直接发问。

但她知道不能。这样做，一定会吓到身下敏感多思的omega。

她尽所能给出安全感，悄悄满足omega那些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小心思，放下和母亲的芥蒂替他铺路，为一个惊喜的眼神改变行程。

举行盛大的婚礼，坦荡公布结婚讯息，牵手走在街上……连雾不认为，和一个疑罪未明的alpha做这些能迎来荣耀。

做出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已是她如今能给出的全部。

为什么总是患得患失。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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