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斜挑起眉尾,“嘶”了声,表情故作凝重,却藏不住促狭,“不太好呢。”
“咱俩这么久没见,义工小姐,我过得不太好呢。”他如是说道。
伴随着一声悠长、黯然疾首的叹息。
要不是亲眼目睹,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程不喜心说过得不好?那刚才球场上横冲直撞,把对手打成自闭的狠人是谁?又是谁大杀四方,把整个体育馆搞得好似他一个人的舞台solo现场。这难道就是他口中的不太好吗?别太荒谬,鬼才信呢。
“解,解开了吗……?”她问。
宁辞不做声,只是蹙起两道黑弧线似的眉,十根指头修长灵活,边解边有些苦恼地说:“欸,头发太长了。”
“——勾住了。”
“勾哪儿了?”程不喜不禁也紧张起来。
“勾我魂了。”他说。
“什么??”
他弯唇不羁一笑:“别动,就快好了。”
……
自打他进来便利店,就跟手握七星浑身冒圣光的耶稣大帝一般,缠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少人捂着嘴窃窃私语,甚至还有胆子大的直接凑近去瞧,在看清楚那张十里八街招蜂引蝶的俊脸后得出结论:“哎哟喂,还真是他!”
程不喜:“……”
高雅缤买完水一扭头,也惊了,我去这俩人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都贴一块儿去了。别说,还真就挺养眼的,男帅女美这个词第一回有了实质的注解。
一言以蔽之:般配。
“好、好了吗?”程不喜脸色发烫,犯囧。
宁辞依旧慢条斯理,将她那缕勾缠难解的头发尽数取下,又轻轻地归顺到发间,忍了再触碰的念头,挑眉说:“嗯,好了。”
程不喜顷刻间缩起脖,火速挪开身位:“你……”
她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青年先她一步打断道:“不儿,微信上你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程不喜:“……”内心一咯噔。
“你不义工么?怎么来这儿上学了?大几了你学的什么专业?”
叮叮咣咣就是一顿问。
程不喜也不甘示弱:“你也没说你是S大的啊,我以为你是财大老校区的……”
宁辞露出怪不得,难怪我俩如此有缘的表情,点了点头:“合着咱俩东猜西揣,玩家伙里根楞呢。”
“怪我、怪我。”
他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太蛊了,瘦瘦高高,俊俏不凡,笑起来还有小虎牙,尖尖的,更触心了,就跟那玉面狐狸精下山似的,程不喜脸颊不住的发烫,有些不敢多看。
下一秒,“我叫宁辞。”
他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宁为玉碎的宁,万死不辞的辞。”
“你好啊。”
原来是这两个字。
“程不喜…”她声音特别低。
“什么?”他似是没听清,又朝她傍近半步,高大挺拔的影子直直压下来,虽浓烈但毫无压迫感,只有年少飞扬的神采。
程不喜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程、不、喜
宁辞这回听清楚了,笑着:“是既见佳人,云胡不喜的不喜?”
话音落,“宁哥!”门口那有人大喊,“快回来下半场快开始了!哎呀还搁那泡妞呢!快回来这个家没你不行啊!”是同队的郑辽。
郑兄弟说罢定睛一瞧,被他们宁哥挡住大半身段的姑娘瞅着还挺眼熟,再一瞅,好家伙不就是刚才他们宁哥赖地上不肯起,非吵着闹着要她扶的那妹子吗?一道惊雷划过,难道....
这时另一个队友王杰浩从身后挤进来,浩子莽夫一个,直接越过他跑进便利店:“宁哥,嘛呢?我去!欺负人小姑娘是吧?”他风风火火,顺手抄起架子上一瓶多功能饮料,问收银台:“你好S大的卡能刷不?”
在店员无语凝噎的目光中,高雅缤十分爽快大气地帮他滴了卡。
浩子:“谢谢谢谢!人间自有真情在!谢谢大妹子!”
在场的所有人:“……………”
“我什么时候欺负小姑娘了?”宁辞听闻,意味深长扫了程不喜一眼。
见她呆呆的,他不吝介绍:“这我队友,小前锋,王耗子。”
“门口那是一号位,把对面炸得脑袋开花的控球后卫,老郑。”
“这位——”
可轮到介绍程不喜时,他却卡了壳。
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他们究竟是朋友?债主?还是仅仅一段萍水相逢。
不等他想明白,王杰浩看清程不喜的模样后,整个人如遭雷劈,迷迷瞪瞪地叫:“仙女,仙女妹妹…”
“是刚才的仙女妹妹……”
宁辞:“。。。”
嘴筋抽搐。
-
回到场内的王杰浩依旧久久不能平息心头的震撼,边整理护膝边碎碎叨:“我去,那妹子长得是真漂亮啊。。”
“小爷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
再得知他们宁哥和她不是恋爱男女那层关系,而仅仅是个半熟后——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也勇猛可以起来。
边上中锋评价:“花痴脑没救。”
浩子的内心世界极其强大,自得其乐爱谁谁,管你呢,问郑辽:“辽儿,你说我要是去追她,几成胜算?”
对方:“甭想了,铁定是负的。”
“怎么就负的了!!!我告你,其实这种级别的大美人最好追了!”
“?”
“你别不信。”浩子胸有成竹,哼唧道,“普通人见到她第一反应是啥?绝逼是自卑!自卑懂吗,压根儿都不敢追我告儿你。所以哥们儿大胆冲,她铁定被我折服,等抱得美人归你们就等着羡慕嫉妒恨去吧哈哈哈!”
“耗子,你丫疯了吧,宁哥还没说什么呢,轮得到你放份儿?”
“就是,犯什么牛脖子病。”
“别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那才是真把人大牙笑掉。”
…
小浩哥才不搭理他们呢,一帮碎催,净知道无脑摧残他这朵纯白的娇花,他是那么容易被击垮的吗?觍着脸跑到宁辞身边:“宁哥宁哥你说,我追她成不成?”
宁辞原本漠然盯着脚底板,正思考他和程不喜之间的关系,闻言懒懒抬眸,露出双眼皮下的一绺褶痕,极其锋利英刻的长相。
手指在椅子背面错落敲击,唇瓣张合,吐出俩冷冰冰的字:“不成。”
“TvT好哦。”
-
下半场也毫无悬念地在宁辞的统治之下结束,比赛最终比分定格在110:63,S大总冠军。
除了春季赛那场输给了Z大,今年也算是小满贯。
教练员问他今儿是不是“嗑”了,也太不给对面活路了,又凶又猛,啸动山林似的,宁辞笑着反问,“我您老还不清楚吗?”
换来对方的一声笑骂:“小兔崽子皮痒了是吧,找罚!”
上台领奖的那一刻,程不喜再度和颁奖台上的宁辞对上眸。
年少轻狂,肆意无拘,大抵就是这么个形容。
只是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落在旁人眼中,天之骄子行走半生,又惊艳了谁的整个青春,害了谁的一生。
程不喜恍惚中又想起她哥。
——她哥就是那样的人物。
宁辞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红绳奖牌,摄影机正拍照留念,他却大摇大摆只和她一人对视,嘴巴在动,程不喜一瞬间读懂了,那是——不见不散。
“……”好容易被按下去的忐忑劲再度被串起,她心跳加速,逃也似的离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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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
宁辞脱去了那身闪闪发光的紫金球衣,换了身很精神、很敞亮的黑色套头卫衣T,还是挂帽式。他靠着电线杆,单手插兜,站姿慵懒,另一只手拨弄着手机屏,样子百无聊赖,似乎早到很久。
他长相英俊讨喜,腿长两米,随随便便往那儿一戳都像是在拍杂志封面。
俊得张扬,帅得不检点。
程不喜前脚刚出地铁口,后脚就顿在原地了,因为看见他大剌剌地戳在跟前,身后就是一根高耸入云电线杆,样子很像撕漫男。
忽的一阵口干舌燥,视线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才好,今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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