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时桐带着钱信做生意,帮钱信赚了不少钱,导致钱信愈发信任时桐。
钱信有些得意忘形,认为自己可以做更大的生意了,主动让时桐帮他牵桥搭线。
时桐说自己北边的供应链才刚刚建立起来,没什么线可搭,但是时桐又说南边他经常跑,他在南边有成熟的人脉网,时桐说他可以介绍香港的生意给钱信。
钱信信了。
钱信跟时桐介绍的香港人见了面,确定了合作,签了份合同,美滋滋地回家做着赚大钱的梦。钱信家不缺钱,他爸钱子穆有钱,钱信想的是如果他靠自己赚了大钱,就能让老爸刮目相看,当然,也能让时桐刮目相看。
但是这个合作出事了。
某天,那个香港人突然翻脸,带着钱信签过的合同找到钱信,说钱信欠他10个亿。
原来合同有陷阱,钱信被摆了一道。
钱信吓坏了,来找时桐,时桐问他:“你签合同的时候没带律师吗?没让律师给你看看吗?他这合同写得模棱两可,几乎每条条款都规定了最终解释权在他那边,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他让你赔多少你就得赔多少,都是他定!这种不平等的合同摆明了就是来坑你的,你怎么也签?现在名字都签了,手印都摁了,那就是有效力的,这可麻烦了。”
钱信慌道:“我……我没带律师去,直接就签了。因为是你介绍的嘛,我就很信任,没想到他会坑我……”
时桐恨铁不成钢地说:“傻啊你,生意场上哪有什么信任?就算是亲爹都得防着!就算是我亲自去跟那个香港人谈生意,我都得带好几个律师去看合同,你第一次跟他见面居然就直接把合同签了?你虎啊你?”
“那怎么办?”
“先看看吧。”
后来,钱信因为害怕,把这事告诉了他母亲李秀澜,钱信不敢告诉钱子穆,怕被骂。李秀澜见儿子惹上这种麻烦,怪心疼的,于是找到了时桐,问时桐有没有办法摆平。
李秀澜说:“既然这个香港人以前是你的生意伙伴,你出个面,他看在你的情面上,说不定就不为难小信了。”
时桐摇头叹气,“唉,这个香港人背景不一般,这事难办。”
时桐说的是“难办”,而不是“办不了”。
李秀澜何许人也,玩转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她情商很高,话中话难道听不懂?
对方说“难办”,而不是“办不了”,字面含义是这事能办成,只不过需要付出很大代价;深层含义是这么大的代价,对方不可能白白付出,毕竟谁都不是绝世圣母,想要对方为你付出,那你也要拿一些好处出来让对方满意。
但李秀澜不知道时桐想要什么好处。
李秀澜望向时桐,温柔笑道:“我和时老板是老朋友了,时老板跟我怎么也这么见外?”
意思是让时桐有话直说。
时桐听懂了。时桐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您最近在筹备一个游轮派对,那艘游轮,我想上去。”
李秀澜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问:“时老板知道游轮派对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我还知道想要报名上游轮参加派对,就算审核通过了,排队也要排好长时间,一年半载都有可能。我着急上船,所以打听了一下,发现原来游轮派对是您组织的。既然您是组织者,那这个上船名单……我是不是可以申请插个队呢?”
游轮派对是钱子超会见想要巴结和贿赂他的人的场所。
钱子超是公安部副部长,一个副部长用“会见”这个词似乎有点过了,其实不然,人家这个副部长不是省级也不是市级,而是正儿八经国字开头的,那地位就不一样了。
钱子超很忙,很多事情不可能亲力亲为,他会把事交给他信任的人去做,那些不太干净的事,比如跟行贿受贿有关的,必须交给他最最信任的人,弟弟弟媳就属于这一类人,于是,弟弟钱子穆帮他经营雪山湾温泉会所,弟媳李秀澜帮他组织游轮派对。在雪山湾温泉会所见的一般都是老朋友,在游轮派对上见的一般都是新朋友。
老朋友知根知底,比较放心,新朋友风险比较大,谁知道混上船的会不会是卧底?所以李秀澜在拟定上船名单前,一定会先把上船人员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禁止来历不明的人上船。因为想上船的人很多,所以需要排队,有时甚至要排好几轮。
“插队可以。”李秀澜对时桐说,“但是我们要查你。我们有规矩,上船的人是什么背景,必须查清楚,谁都不能坏规矩,包括我。”
“好,查吧。”
李秀澜查了时桐一段时间,没什么可疑的——时桐在缅甸杀过人那不叫可疑,坏在这里不是可疑,要是人太好了、三观太正了,那才是可疑。
唯一有问题的是时桐私底下见过林子川,而林子川是个警察。李秀澜派人去旁敲侧击了林子川,问他时桐找他干什么,幸而时桐提前跟林子川打过招呼,林子川也是个机灵的,面不改色地说时桐找他是想向他行贿,时桐送了一条很贵的雪茄给他,被他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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