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另一头的赵珣正要说什么,岁宁右手边有些年头的坊墙传来异动。
岁宁定睛望去。只见一条闪着银光的小白蛇骨碌碌掉下石砖,向前吐了吐舌信,旋即变作哀戚的人形,不由分说冲过来抱岁宁的大腿。
小白蛇:“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岁宁:“?”
这正是她之前遇见的那条,那个声称要在蚩尤旗下参与妖皇竞夺的小蛇妖。几日不见,她还是如此的不济事。可她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死于妖族内部倾轧。真是有够幸运的。
岁宁臭着脸从她手掌中挣脱出来,狠狠拧了把淌水的额发,问:“你哥哥怎么了?”
白蛇哭着说:“我哥哥他,他走火入魔,发誓要将此地陷落为湖!”
岁宁:“……”让雨下个不停的元凶找到了,不是什么神鸟,而是一条有些道行的蛇妖。
岁宁:“你说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白蛇脑内整理了一下前因后果,叽里呱啦往外倒腾。
“我哥哥和凡人女子成了婚。端午节我哥误喝了雄黄酒,在他女人面前现了原形。他女人害怕,说和他过不下去了,我哥哥便发了狠,要把这个地方的百姓都淹死……”
这妖有病吧。岁宁听得来火:“他凭什么这么做!要死自己去死啊,自己家的事,拉别人做什么!”
“要不怎么说他走火入魔了呢。”白蛇妖苦笑。
不待了解前情,赵珣那厮已然拔足行动。
岁宁骂骂咧咧地紧随其后闯进去。
院子里果然有一只蛇妖在作乱。
院中黑滚滚的积水已经可以没过人的小腿。蛇妖的人身浮在院落正中的白色水阵之上,两根食指抵在胸前,阴着脸色不断向上发力,他的身后盘桓着巨大的蛇妖妖影。那道妖影白而朦胧,吐着凉信时时制造上浮下沉的各种云气,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
各色云气交叠,盘旋蒸腾,如同蛇子蛇孙,源源不断地往穹顶的缝隙钻。
岁宁联想最近时阴时晴的局面,心道这蛇妖只敢偷偷摸摸,断断续续地改变天象,想是缺乏一夜之间将这片区域化为泽国的能力。这倒还好办。
入内后,岁宁一点也不急着加入战局,在半空中隐匿身形,就近观察潞王出招的路数。
赵珣在水阵边缘凌空而立。他今日没带佩剑,符箓倒是带了很多。
那些明黄符箓在空中排列开来,经他指尖点化,符箓上的朱字齐齐脱离纸面,在水面上投下层层叠叠,硕大的幻影。那铁钩一般的笔划渐化为缠绕的红线。红线蔓延开来,循环往复,编织抑制阵法的囚笼。
蛇妖察觉外围变动,双目陡然变厉。
脚下阵法开始震荡。与此同时,阵法的各个方向也凭空暴涨出狰狞的蛇形云气。这些云蛇根植于阵法之上,伸长脑袋朝外喷云吐雾。
这东西应当有毒。看起来毒性还不小。岁宁立即给自己布了个防护。
赵珣避到高处,屏气凝息。但见他调动手势,一些绮丽的金色光点应召而来,集结着与四方驻留的云蛇缠斗。金雨飒飒溅落,持续侵蚀这些怪物缥缈的躯干。
这是道家的手段,和那清平老道的本事是一致的。果然是一丘之貉!一瞬间,岁宁看好戏的兴致更浓了。就在这时,她察觉到赵珣朝她的方向望来。
岁宁回望过去。小潞王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里分明写着“胡娘子助我”这几个字。
岁宁收回目光,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蛇妖眼见外围防御被破坏,再也顾不得施云布雨,化为原形,两只脑袋呼啸着朝上方追索,铆足了劲要一口吞了突然出来碍事的凡人。
他一离开,岁宁趁机跃到阵法内部,轻飘飘化出利爪。
咔嚓咔嚓。阵法被分成好几半,再不成章法,往上面丢把狐火,它就像易燃的纸面一样,很快便被火苗舔舐殆尽。
阵法根基已毁,四周云气不再流动。岁宁便又追着蛇尾劈。赵珣再如何是个凡人,她可不想他一不留神掉进蛇妖肚子里。这种事情,回头说不清的。
蛇妖回救不急,两头一尾先后被卷土重来的符咒红线给缚住。这些红线刁钻得很,为他的身体部位各找好了方向。红线紧贴他的鳞片和皮肉,像是长在肉里,这种情况下,他想变回正常大小以此脱逃,也是不能够的。
几番惨无人道的拉锯下,蛇妖痛苦的哀嚎响彻黑沉的云霄。
岁宁拍拍手掌,在下面看得啧啧称奇。看热闹的心平复下来,她才拨冗去寻赵珣的踪迹。
雨停了,月亮也摆脱了云翳,带给世间一丝凉薄的清辉。积水的庭院里水波荡漾,像盛了一轮破碎的月亮。赵珣徐徐落在岁宁面前,手中多了个收妖的漆盒法器。
一直隐身的小白蛇妖连滚带爬来到他们面前,望着那小小的法器,眼神比之前更加哀戚:“我求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哥哥!”
岁宁:“?”
“小白蛇,你嫂嫂呢?”月光之下,岁宁忽然发问。
见小白蛇妖目光躲闪,岁宁便知道了答案。她因此放平了唇角:“说啊。”
头顶投射过来的两道威压过于强横。小白蛇妖不敢不答,她瑟缩道:“端午节那天夜里,被,被我哥哥,吃了。”
“所以啊,放不了。”岁宁连连摇头,指着赵珣道,“你问他就好了,你哥吃的是人家的子民。按照人间的律法,杀人者死,你哥哥落到他手里,不可能还有活路。”
小白蛇妖闭上眼睛,梗着脖子极力争辩:“可他只害过我嫂嫂一个!”
这小妖的潜台词是,比起那些双手沾满人血,恶贯满盈的恶妖,他哥哥为情所困,造下杀孽,委实是情有可原。
好一个为情所困,情有可原。就神圣化自己动机这件事上,世间的男妖和男人果然没什么两样。因为在交手中洞悉了一些真实情况,岁宁冷冷向白蛇道:“害过一个难道不是害吗?更何况他连同床共枕的妻子都下得去口。他策划将此间陷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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