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人一贯将宴席设在日落时分之前,可趁太阳未落赏夕阳西下之美景,也可等酒足饭饱之间等烛光燃亮,就着晚灯共度良宵。
长公主此次也不例外,将宴席主位设在流觞水榭之之中,等到日头西落,便差人来请乔雪颂。
她便被府中丫鬟领着去往宴厅,途中经过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无数,穿行于青松翠柏假山怪石之间,周遭楼宇大多轩昂壮丽,不同于江南王府的精巧别致,更凸显京都大气磅礴。
拐进一处廊桥又出,钟宴齐正等在此处,她有些好奇,“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并肩前行,钟宴齐笑道:“怕你迷路了。”
乔雪颂看了一眼带路丫鬟,意犹所指。
见被戳穿钟宴齐也不恼,两人宽大衣摆相接,他轻轻勾了下乔雪颂的手,提醒道:“今晚上,三皇子也在。”
“三皇子?”
“我也不知他为何在此。”钟宴齐低声道:“方才我在府中见到他便有些惊讶,我猜测,他应该是为了濯水大坝坍塌一案来的。”
他见乔雪颂愣住了,提醒道:“三皇子未婚妻是沈家嫡女,沈泽民因大坝坍塌而下狱,他应该是为这件事来的。”
乔雪颂眼神变了变,好似再说这消息传得这么快?
“京都里面的人听到风向做出的反应可比我们想象的快多了。”
乔雪颂想了想:“你觉得三皇子来是想做什么?贿赂你?”
“不知道。”他皱眉,“先走吧,一会儿就知道了。”
长公主这次私办宴席,不知为何传成了是为钟宴齐相看,被不知名人士传得沸沸扬扬,就冲着长公主的门面,亦有不少世家千金挣破了头也想要讨个请柬。
府中官家挑挑拣拣,也算是选了些姑娘,此刻正落座于底下席间,与上席只隔着一上一下两座假山的距离。
等到两人转过一处门廊,属于主家的水榭之地映入眼帘,层层黑岩堆叠错落,清澈泉水自上而下垂落叮咚声不绝于耳,流水边有几人已经入座。
乔雪颂定睛一看,席面上亦然出现了两名陌生男子。
一人瞧着年岁略长,模样俊美气质飘逸,笑眯眯地看着她。钟宴齐坐在他不远处,足足有五六分相似,乔雪颂一眼便识出这位定然是逍遥候。
至于另一位,看着与钟宴齐年纪相仿,生得一双明眸秀目,长眉如墨飞入鬓角,秀挺鼻梁如玉山照人,头顶玉冠一身浅色素袍,其风华姿容说一句画中仙也不为过。
见有人来,左修仪抬眸微微颔首,嘴角微勾,但眼神平淡如寒潭起了些波澜,眼神在钟宴齐和乔雪颂身上转了好几圈,才仿佛百无聊赖地挪开视线。
“民女乔雪颂见过三皇子,长公主殿下,见过逍遥候。”
“三皇子殿下,父亲,母亲。”
两人行礼后依次入座。
待到丫鬟们将那肥沃秋蟹摆上来,从清蒸到油炸再到红烧,没有一道菜不和螃蟹有关。乔雪颂咽了咽口水,有些为难。
这么多螃蟹,吃完她还有命走出长公主府吗?
“每年秋蟹宴前后便有不少得蟹寒症之人,姑姑也要注意身体才是。”酒过三巡,左修仪对着长公主遥遥一举杯,
蟹性寒凉,吃多了容易脾胃不畅,体虚乏力,长公主是知道的,不在意摆摆手。
“本宫身体好着呢。”长公主笑道:“倒是不常见你来我府中拜访,如今可好了,非来不可了。”
这一场宴席下来,众人相谈甚欢,左修仪更是谈笑风生,但提到这件事确实难得苦笑,“若是姑姑有办法,侄儿感激不尽。”
沈泽民入狱已有半年,其女在外奔走已久,若无三皇子相助,沈家那百年世家的牌匾还留不到今日。
但京都谁都知道,那位沈小姐并不喜欢三皇子。
“那沈氏有什么好,除了相貌出色之外哪样值得你朝思暮想,大把的贵女千金想做你的皇妃,你怎么就非她不可?”
“侄儿多谢姑姑关怀。”左修仪拈杯遥遥一敬,举杯烈酒下肚,眸中暗藏阴鸷。
乔雪颂无意一瞥,恰巧瞧见,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长公主只认为他被那沈家女迷得魂不守舍,满心恨铁不成钢,叹气一声复又心累转头。
一转头便瞧见乖乖坐着等着侍女剥蟹的乔雪颂,越看越觉得满意,更觉得钟宴齐此事干得极好,什么顾虑都没了。
这乔家女瞧着便能干懂事,何苦要一个不省心的带回家。
宴过之后,左修仪邀钟宴齐二人闲逛,请钟宴齐讲些外出的趣闻,等从两人初遇将起,一直到濯水大坝。左修仪问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乔雪颂直截了当问:“三皇子殿下,您是不是想问沈泽民和濯水大坝有没有联系?”
左修仪顿住脚步,看了乔雪颂一眼,淡淡道:“我知道沈泽民和濯水大坝没关系。”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如何能确定锦阳县案和江南王有关。”他微勾唇角,声音有点轻。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三皇子竟也手眼通天,千里之外所发生之事都能清楚。
左修仪突然,嗤笑一声好似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向前一步面对两人,放出一个重磅消息:“那个县令,刚抵达京都没过多久就死了。”
两人闻言大骇。
左修仪说道:“他说不清楚赃款的去向,甚至也说不清楚赃款的来历,说是贪污却多出了几万两白银,恰巧你们又从江南回来带着江南王妃的死讯。”
“这两者必然有什么关系。”
一山不容二虎,整个京都能将手伸这么长的不会有第二个人,所以便也只能猜测这些事都是一人所为。
可究竟是为名,还是为利?
看乔雪颂仍怀疑警惕,左修仪无奈笑笑:“我只在乎沈氏嫡女,要想救出沈泽民只有找清这背后的联系,这一趟江南之行,你们肯定找到了线索,不如就这么告诉我。万一我们可以合作呢?”
他声音压低,循循善诱般如引人踏入魔窟的幻音,但钟宴齐和乔雪颂两人都只想到一件事。
他们所怀疑的贵妃,虽与三皇子关系并不亲近,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钟宴齐劝道:“三皇子殿下,依我看这事儿,您还是插手为妙。”
“这是什么意思?”左修仪诧异道。
钟宴齐有些为难,欲言又止,好似那人的名字极难开口。
“不必顾及我,直说便是。”
他实在想问,两人也不得不答,乔雪颂看着左修仪的脸色:“倘若证据指向没错,那么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贵妃娘娘。”
左修仪愣住了。
“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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