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慈抱着头盔,迟疑了一秒说:“还是你戴吧,你在前面更危险。”
“少废话。”盛毓没什么耐心地朝她怀里抬了抬下颌:“护带打开。”
汤慈不知道什么是护带,但识相地没多问,摸索着打开头盔下的搭扣,撑开两边的的海绵,把头盔戴在了头上。
看盛毓没有表现出不满,她松了口气。
机车快要比她高,汤慈一开始没跨上去,试了两次才姿势狼狈地爬了上去。
坐稳后,盛毓问她,“你家住哪?”
汤慈紧紧扶着后座:“槐杨街,天韵小区。”
盛毓拧动车把,机车倏地一下开了出去。
汤慈没有防备,被惯性推着撞上了盛毓的后背。
夏末初秋的夜晚,凉风阵阵吹拂,隔着单薄的衣衫,汤慈能感觉到盛毓皮肤上散发出的温度。
脸颊轰然发烫,灼热呼吸在头盔内循环,汤慈头晕目眩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盛毓没有减慢速度,清冽的嗓音被夜风稀释的轻柔,“抓着我衣服。”
汤慈迟疑地伸出手,抓住了深色薄夹克的下摆。
北山到槐杨街十二公里,开过几条陈旧的老街,机车开到灯火通明的夜市,夜市的垭口处刚走一辆拉上乘客的出租车,又停下一辆。
汤慈看到出租车挂出来的空车灯牌,心里骤然紧张,怕盛毓直接将她撂下,让她打车回家,虽然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汤慈贪婪地在心里小声祈祷,盛毓看不到那辆空车。
但上帝没能听到她的祈祷,路口处红灯亮起,机车正好停在了垭口旁。
盛毓顺理成章和等待接客的出租车师傅对上视线。
师傅按了下喇叭,扬声问:“走不走?”
盛毓没说话。
汤慈咽了咽嗓子,再也装不下去,像是刚看到出租车一样,语气惊喜地说道:“居然有辆空车,那我坐车回去吧……”
她松开抓着夹克的手,扶着车坐下车,脚还没落地,街内便利店走出一对年轻情侣,快她一步坐进了出租车内。
师傅换掉灯牌,油门一踩驶入了街道。
汤慈尴尬地重新爬上后座,讪讪道:“真可惜,车被别人抢先了。”
冷眼围观全程的盛毓嗤笑,“不可惜,你这速度下去也没机会抢。”
“……”
车开到天韵小区外,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再下车时汤慈腿脚麻利了很多,落地时她听到街对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汤慈摘下头盔看过去,昏暗的路灯下一辆卖花的三轮车侧翻在地,成束的鲜花散落四周。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躬着身体,颤抖着双手去捡地上的花。
汤慈没有犹豫地朝对面走去,破了洞裤子内能看到她擦红的膝盖,仔细看能发现她走路姿势明显是在忍痛。
走到马路中央,手中的头盔忽然一紧,汤慈茫然转头。
盛毓拽着头盔的扣带,目光淡漠地看着她,“你的爱好就是多管闲事?”
汤慈薄唇抿紧又松开,头盔还给盛毓,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声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盛毓把头盔随手挂上车把,从汤慈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侧翻的三轮车。
汤慈愣了愣,快步跟了上去,她本想帮着把三轮车抬起来,可等她走进时,盛毓已经躬身将车身抬起平稳地放回了地面。
老奶奶抹着额头的汗抬头,语气感激,“好孩子,麻烦你了。”
汤慈蹲下来帮忙捡花,等了几秒没听到盛毓的回答,她笑着回老人:“应该的,您刚刚没摔着吧?”
老奶奶笑着从汤慈手中接过几捧花,“我没事,就是可惜这些花了,本来都新鲜着呢。”
汤慈看着被车子压扁的花瓣,和老人朴素的穿着,想到已经去世的外婆,心里一阵难过。
“奶奶,这些花怎么卖的呢?”汤慈从书包里翻出干瘪的钱包,犹豫了一下说:“我买……一束吧。”
老奶奶忙伸手按住她的手,急声道:“好孩子,你随便拿一束,我不收你的钱。”
老人说着将怀里唯一一束完好的洋牡丹塞到了汤慈的手中,汤慈仿佛接到烫手的山芋,手足无措地想将花还回去。
盛毓突然说:“拿着吧。”
老奶奶也笑着安慰她:“不值几个钱。”
汤慈轻轻吐息,只好收下。
扶老奶奶坐上驾驶座,等三轮车开出半米,汤慈才看到老人的布包还放在车斗里。
她正要上前提醒。
盛毓抬手给她比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他从口袋里翻出钱包,掏出一叠厚厚的百元钞票,塞进布包内,才拿起包撂给汤慈。
汤慈接过包,快步跑到三轮车前,把包递给老奶奶。
老奶奶没发现包内异样,摆摆手让她快回家,然后开着三轮车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汤慈走回盛毓身边,替老人道谢:“谢谢,你人真好。”
“真想谢就别再来麻烦我。”盛毓跨上机车准备离开。
听着他冷冰冰的话,汤慈本应该知难而退,但散发清香的洋牡丹给她壮了胆。
她从书包里拿出奖学金宣传册,抬手递到盛毓眼前,“补习的事,你要不要看看再决定呢?奖学金很高的。”
盛毓瞥了一眼宣传页,“我缺这点钱?”
汤慈咽了咽嗓子,抬眸真诚地对他说,“可是我缺。”
盛毓没什么情绪地掀眸,“跟我有关系?”
“没关系。”汤慈摇摇头,清润的瞳仁眨了一下,又看着他的反应试探着轻声说:“我有免疫系统的疾病,每周都要去医院做检查,所以这笔奖学金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盛毓皱眉,“你爸妈不管你?”
想到汤建伟和秦玲,汤慈早就麻木,但还是硬挤出两滴泪,“我妈早就去世了,我爸娶了后妈,现在后妈怀孕了,他俩就不管我了。”
“……”盛毓扯了扯唇角,“你演苦情剧呢?”
汤慈用力揉了揉眼睛,红着眼眶翁声问:“那能打动你吗?”
“真这么缺钱,让老陈给你整个募捐,我给你捐笔大的。”盛毓低头调试头盔的护带,一副不想再和她多言的冷淡模样。
汤慈耷拉着眉眼叹气,等盛毓戴上头盔,她又问:“你周末去北山比赛吗?”
盛毓说:“比。”
汤慈眼巴巴看着他追问:“那我能去吗?”
大概是刚刚流过泪的缘故,她的声音变得黏糊绵软。
盛毓冷声说,“我说话你听过吗?”
汤慈眨了眨乌黑的双眼,再次小声问:“到底能不能啊?”
“随你。”
盛毓淡声撂下一句,躬身发动机车驶出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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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慢吞吞地进了小区。
打开家里大门,屋内漆黑一片。
汤慈一开始以为汤建伟和秦玲还没回家,等换上拖鞋走到客厅,才发现主卧的门缝亮着光。
听到脚步声,汤建伟穿着睡衣拉开门,看到背着书包的汤慈愣住,“你刚回来?”
汤慈点头。
汤建伟皱起眉头,“这都几点了?台球厅有这么忙?”
汤慈还未说话,秦玲挺着肚子走到卧室门边,细声劝道:“老汤,大半夜的别吵孩子,让小慈赶紧去睡吧。”
汤建伟听罢叹着气对汤慈摆摆手,转身回了房间。
汤慈回到卧室,放下书包和洋牡丹花束,拿睡衣和毛巾去浴室。
主卧门缝还亮着光,传出细微的说话声。
汤建伟仍在抱怨,“一个女孩子半夜回来,像什么样子,万一被邻居看到……”
秦玲笑了一声,“没看到她拿的那束花啊,八成是耍朋友了。”
汤建伟斥声道:“她现在是耍朋友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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