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力。”苏璃将最后一名小妖的伤口包扎好，细心嘱咐道。

“苏璃，喝点水吧。”一旁的啾啾递过来碗清水，杏仁眼里满是关切，“你都忙活大半天了。”

“谢谢。”苏璃接过碗，灌下一大口，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角。

虽然随着妖力增长，她的体力早已远超之前，但今天先是和那些道士打了一架，又是给小妖们疗伤，纵使体力再强悍，长时间的妖力消耗也让苏璃精神有些疲惫。

估摸着也差不多到傍晚了，她伸了个懒腰，打算收拾完东西就去休息。

“苏璃苏璃！”就在这时，尾巴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夫人喊你去侍寝呢！”

又来？苏璃挠挠头，当初为了不再被白骨夫人当成“兔形抱枕”，她可是发了誓要努力修炼，但如今她都能自行化形了，却还是逃不开给夫人“侍寝”的命运。

兔子的毛就这么好摸吗？苏璃摸了摸自己头顶的耳朵，忍不住腹诽道。

不过，天大地大，夫人最大。苏璃放下水碗，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随后，又对啾啾和小妖们嘱咐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啾啾，受伤的姐妹就麻烦你夜里多看着点，若是有发热及时叫我过来。”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吧！”尾巴抢着应下，笑嘻嘻地将苏璃推了出去，“我和啾啾一起在这边看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享受给夫人‘侍寝’的时光吧~”

“胡说什么呢……”苏璃哭笑不得地斥道，换来尾巴一个促狭的鬼脸。

穿过甬道，她理了理因为治疗有些凌乱的衣服，来到白骨夫人的石室前。

刚在门前站定，苏璃还没来得及抬手扣门，厚重的石门便向内徐徐滑开。

“进来。”门内传来白骨夫人冷清的声音。

“是，夫人。”苏璃应了一声，端着托盘走进石室。

依旧如同上次那般，夫人早已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素净寝衣，黑色长发带着水汽披散在肩头。她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等待着苏璃的服侍。

苏璃缓步走上前去，动作轻柔地用布巾为白骨夫人擦拭着微湿的长发，随后运转起妖力，小心翼翼控制着，一寸一寸将那头发烘干。

不得不说，白骨夫人的发质极好，握在掌心就好似上等的丝绸，这个过程对于苏璃而言，竟也生出几分享受，她的小指无意识勾起一缕发丝。

“苏璃。”就在这时，白骨夫人的声音倏然响起。

正专注于给头发做护理的苏璃动作一顿，微微歪头疑惑地看向白骨夫人，问道：“怎么，可是苏璃把夫人弄疼了？”说着她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白骨夫人摇摇头，目光透过面前的铜镜，落在苏璃脸上，神色之中似乎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苏璃，你可知妖若杀人，是何后果？”

“苏璃不知。”苏璃摇摇头。

“死。”白骨夫人吐出一字，声音之中透着寒意。

“可是夫人，您不是也……”

“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本座与你们这些小妖岂是能相提并论的？”白骨夫人打断了苏璃的话。“在这世间，规则从来不是绝对的。倘若你有靠山，莫说杀一百个人，便是屠城灭国，都有人替你兜着；倘若你野妖一个，即便你安分守己，也可能会被路过的道士随手收了去，抽筋扒皮炼成器物丹药，更何况是你这种沾染了人命的小妖？”

这番话好像在暗示她便是那有靠山的一类，即使杀人放火，也无可畏惧。但在西游记的原著里，白骨精便是被孙悟空一棍子打死的，哪里来的什么靠山。

苏璃暗自摇头，夫人说这话无非是想独自一人担下所有，不想让她们这些小妖沾染上人命因果，被那些所谓的“正道”盯上。

只是，白骨夫人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她不想再这样心安理得地躲在夫人的羽翼之下。

“我知道。”苏璃的手轻轻按在白骨夫人的肩上，“不过我那时便说了，既然这祸端因我起，就该由我亲手了结，无论何种后果，我都愿意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白骨夫人猛地转头看向苏璃，冷笑讥讽道，“你能承担什么？苏璃，你如今化形了，胆子也跟着大了，几个不入流的道士猎户你是不怕了。可若是有朝一日，天兵天要下界拿你呢？罗汉菩萨要亲自降你呢？你一个连妖丹都没有的小兔妖，拿什么去承担？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说这话的……”

说到此处，白骨夫人突然猛地住口。她阴沉着脸，挥开搭在肩上的手，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石床，背对着苏璃躺了下去，只留给她一个素白的背影。

唉，怎么就生气了呢……

苏璃望着那个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默默地将梳妆台上的用具一一归置整齐，随后轻手轻脚地挪到石床边沿，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璃放软了声音，轻轻晃了晃白骨夫人的肩，“我错了，是我口无遮拦，是我狂妄自大。我……我只是不想事事都让夫人挡在前面。”

她本想说“不愿让夫人独自一人背负一切”，可一只刚刚化形的小妖对着已经结丹不知多少年岁的大妖说这种话，实在过于可笑，于是这话刚到嘴边又苏璃咽了回去。

白骨夫人依旧没有理会苏璃，石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夫人啊……”苏璃低叹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为了大家好，可是一味蛰伏一隅，并不是长久之计。”她顿了顿，“白骨洞地处荒郊，小妖们也不曾与外人接触，从前或许可以躲着，可如今已经有道士打上门来，虽然这次我们侥幸胜了，可是那下次呢？您方才也说了，天兵天将、神仙佛陀……这世上强大的存在比比皆是。夫人您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时时刻刻这般周全地护住我们每一个人。”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龟缩在这洞里，被动地等着别人打上门来。”苏璃的声音里带着坚定，“夫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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