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不好订吧？”方沅将手上的花放在桌子上，趁着江枫年伸出手去拉方沅身后的椅子，方沅凑到江枫年耳边轻轻问了一句。

声音不大，一旁的侍者听不见二人咬耳朵，倒像是小情侣的亲密举动。

“老板和我工作上有些交集，算是给我插了个队。”江枫年笑笑，顺手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方沅身上，“好像不太暖和，你披上点。”

方沅下意识地伸手拉了拉江枫年的衣服，那句谢谢在嘴边没说出口，二人的关系这种下意识的感谢会显得有些生疏。

餐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江枫年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好，服务生递来菜单。

菜单上的价格和外在条件相比几乎算得上有所映衬，不是贵，已经快算得上奢侈。

今天这顿饭不是方沅付钱，虽然说能吃得起，但还没想好要怎么点。

可还没等方沅开口回应，对面江枫年的声音就响起，男人开口点了几样，都是方沅爱吃的。

方沅下意识扫过菜单看价格，总觉得江枫年这些年背着她多赚了不少钱。

江枫年合上菜单，抬头看方沅，“有落下什么吗？”

“足够了。”方沅收手，服务生点头微笑将菜单收起离开，两个人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江枫年的视线落在方沅身上，向下移到锁骨处，方沅戴着他送给她的那条项链。

方沅感受到男人眼神的终点，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她今天服装的配色和那条项链很搭，索性直接戴了这条。

不是因为想和江枫年表白。

她今天是想和江枫年说清楚，不过她预设的地点是在家里，今晚就算江枫年有工作，方沅也断定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像跨年夜那天，江枫年会在十二点前赶到一样。

她从前总是觉得江枫年对自己的回应不够及时，但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回应的那些人，看似任何时候都围着女人转的那些男人，他们的人生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了。

江枫年的每一个回应虽然总是迟了不少，但他的每一个切切实实的行动都证明了，方沅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在方沅还在思考如何开口时，江枫年的声音从对面响起，“他对你好吗？”

方沅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江枫年，服务生推车餐车走过来，先是上了红酒，又上了一份布丁，说是送给二位的。

也是在这一份打断中，方沅的脑子从“谁对我好吗”意识到江枫年说的人可能是陈升。

那个她虚构的男朋友。

“怎么突然提这个？”方沅拿起勺子，轻轻挖了一块，表情上假装毫无波澜，内心已经预设了无数种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话。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知道。”江枫年抬头看方沅，拿起另一只勺子挖方沅面前的布丁，两个勺子有意无意碰了一下。

“还好，我们都很久没见了。”方沅没吃面前的布丁，放下勺子，似乎是在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看来已经等不到回家再说了，江枫年有意无意地一直撞着她刻意隐藏的秘密。

“谈恋爱是可以这么久不见的吗？”江枫年伸出手，将手中的勺子递到方沅嘴边，方沅张口，软滑温热的布丁滑进她的口腔。

意外的甜而不腻。

“你想让我见他吗？”方沅开口，她连续避开了江枫年两个问题，这个有明显答案的问题结束以后，方沅就将他的疑虑一一解答。

“不想，我是很自私的人。”江枫年有问必答，毫不掩饰，“如果我可以做决定，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那我听你的。”方沅看着江枫年，眼角眯起，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江枫年的表情明显一愣，似乎是没预料到这件事的走向，他本来今天是想挖墙脚的，但石头好像主动掉下来了，掉到他脚边。

“江枫年，其实……”方沅开口，一直憋在心里的被预设了无数次的话，此刻即将真的说出来。

方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亮了又暗，上面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

“其实我和陈升……”

江枫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方沅抬头看了一眼，刚才准备说出的话突然哽在喉咙，“你有工作？”

“没有，不重……”江枫年拿起手机本想挂断，看见上面的来电名突然愣了一下，将手机递给了方沅，“许万家？”

许万家不可能打电话找江枫年，这个号码从来没在江枫年手机里亮起过，这通电话只有可能是找方沅的。

方沅面带疑惑拿过手机，滑动接听了那通电话，还没等开口，许万家焦急的声音就从听筒那端传来，“江枫年，方沅和你在一起吧，她外公进急诊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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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主楼三层的急诊室亮着红灯，走廊里灯光昏暗，投射出的红色更显得让人喉咙发紧，舒萍坐在急诊室门口拿着手机拨打电话，方建林在旁边陪着她。

舒萍的手机上显示着舒强的名字，电话迟迟没有接听。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舒家人一个两个手机都难得保持着静音，真正有事的时候全都联系不上。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舒萍抬起头，看着方沅穿着高跟鞋小跑过来，身后的江枫年步伐迈得很大，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面前的女人。

“妈，怎么回事？外公怎么会突然进急诊室？”方沅额头上有汗，身上还穿着江枫年的那件外套，外面不暖和，江枫年身上的那件衬衫看上去实在略显单薄，不过方沅的心思里自然也顾不上其他人。

“没事的，沅沅，外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舒萍开口，嘴上不知道是在安慰方沅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上个月去看外公还很好，最近生病了吗？怎么没和我说。”方沅有些焦急，状态和口吻看上去都不太好，江枫年走过来将手搭在方沅后背上。

就这一个动作，方沅莫名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过来，急诊室里的人是自己的外公没错，但他也是妈妈的爸爸。

舒萍这时候的情绪也很不好，她没有力气回答方沅突然一连串的质问。

“你外公最近有点感冒，本来以为是小病，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晕倒了。”方建林起身将自家老婆摁到座椅上坐好，“你妈下班就赶过来了，中午忙也没吃什么，你和小江出去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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