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田赶到瓷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大皇子被送回北疆的消息一传开,不仅马祥气得摔了手边的碗,连何秋月都愤怒地拧断了手中的木筷。
“妈的,张临芝这个娘娘腔,说他祸国殃民还真是半点没冤枉他,人家北疆王那边还没放话,他倒像个狗腿子一样巴巴地把人送过去了。”
麻田罕见地没有回怼马祥这句粗话,也气汹汹地在腿上重重一拍。
“原本还指望能跟那边签个和平协定,再不济也能算是对方侵略的人证。他这么一放,女皇陛下威严何在,那牺牲的百余名将士们又算什么?”
“如今这样,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且不说这个张临芝,洛阳那些大官有一个算一个,谁又真的把咱们老百姓当回事?”
老周也从厨房闻声而出,借着围裙一边擦着水淋淋的手,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在墙边呆滞地坐了下来。
“师父,照您看下一步应当如何做呢?”
就这样静默了片刻,麻田忿忿地抬起了头,用力捏紧了满是青筋的双拳,将仅剩的一点希望放在了被自己视为偶像的马祥身上。
虽然这位师父平日里散漫惯了,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有魄力敢想敢干,经过这近一年的相处,麻田仍旧肯定自己没跟错人。
然而马祥沉吟着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何秋月。
“秋月,你觉得他们意欲何为?”
直到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开口的何秋月,也都陆续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她,渴望能够从她这里获得一些突破。
也就在此时,脑中纷繁杂乱的信息才终于逐渐拼凑起来,虽然还有一些没有连接,但已基本能够看出整件事情的脉络。
无论是米老板,还是宋县令,都是连接耀州与洛阳的重要一环,这在之前他们也已经摸出了七七八八。
而现在浮出水面的北疆大皇子以及他背后的母族以及叔父,都代表着北疆蠢蠢欲动的侵略势力,一旦他们掌权,那边境的战火将一触即发,愈演愈烈。
只不过,从前他们以为,无论怎么折腾,洛阳那边只是想要争夺太子之位,以及这背后巨大的利益分配。
可是,从薛清安被举报勾结外敌开始,何秋月就隐隐有了一种预感,或许他们之前太乐观了,洛阳那边想要的不仅是权势地位,甚至还想要引敌入境,最后改朝换代。
想到这里,何秋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当真是太糟糕了。
“我觉得洛阳那边与大皇子一脉勾结,表面是争夺皇位,实则想要引敌入境,最终目的则是谋朝篡位。”
此言一出,全场霎时间陷入死寂,薛夫人陡然握紧了手中的念珠,望向何秋月的眼中尽是难以掩盖的诧异。
而方才还义愤填膺的麻田,也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歪着头愣在了原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造,造反?”
“大惊小怪什么?这一年多跟你师父我白学了,光长个子不长脑袋,以后少说是我武状元马祥带出的徒弟!”
全场唯一没有表露出诧异的,只有提问的马祥。
他白了一眼磕磕巴巴的徒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何秋月的眼神中有不加掩饰的欣赏,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急切担忧。
“若说之前他们藏得还比较隐蔽,那大皇子的释放便让那群老狐狸露出了夹着的狐狸尾巴。”
言罢他重重淬了一口,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恶,声音中也满是鄙夷和嘲讽。
“也多亏了张临芝那个蠢货,要不是他这么着急放走北疆大皇子,我还真不敢这么早就对他们的意图下论断。”
姚秀楠此刻也直起了身,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怕强对手就怕猪队友,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咱们的一边。这首次较量虽然被占了先机,但好在还让咱们摸清了对方的意图,看那帮老狐狸还怎么装!”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裴尚书自以为用好了张临芝这步棋,控制住薛清安不说,还在女皇那边或多或少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但没有想到的是,张临芝的莽撞自傲,同样也会带来一些隐患,这不,还没得到女皇的命令,就私自放走了北疆大皇子,犯下了一桩大错。
“秋月,那依你看,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做才不算被动?”
这次,还没等马祥开口,姚秀楠就率先捧着下巴问了过来,而周围人也自然没有异议,都恳切地投来期待的目光。
被这么多眼睛盯着,何秋月背上都起了一层薄汗,比起成为众人焦点的压力,她更多的是感受到肩负的责任。
脑中闪过无数种念头,但都在再次思索中被一一否决,长久的等待中,众人默契地放轻了呼吸,尽量不对她的思考造成任何干扰。
终于,当日头越发西沉,直到最后一丝日光偏移过窗棂时,何秋月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官场之事我不甚清楚,也不敢妄加评论。不过作为当前耀州最大的瓷商,我倒是想到了一招曲线救国之计。”
“哦?如何曲线救国?”
何秋月冲发问的薛夫人眨了眨眼,转而秀眉一挑,笑得狡黠而又得意。
“这世上没有人能跟钱过不去,就算他们内外勾结,钱这一块永远是他们最大的连结点,同样,也会是他们最致命之处。”
见众人仍有不解之色,何秋月沉吟一瞬,又继续开口解释。
“从官场角度,不同立场下很难相互合作。然而从我们商人的角度,立场不过是暂时压下利益的篮子,既然是押注,那自然要多多益善才好。所以不同阵营,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和好处,是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言及此,马祥和薛夫人也都恍然大悟,姚秀楠也一拍脑门,喊了声妙。
唯有麻田仍是一脸大聪明的表情,瞪着那双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双眼,求知若渴地继续追问起来。
“所以……您是想要和他们做生意,做个黑白通吃的大瓷商?”
“蠢死你得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收你做徒弟!”
见自家呆徒弟如此问,马祥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师门不幸,各位多包涵吧。”
“师父您又打我,难怪我这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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