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个面生的太监慌慌张张地闯进撷芳殿,“陆小姐,您的婢女玉秋姑娘在后园摔伤了,流了好些血,您快去看看吧。”
屋内,崔玉瑶不在,只有王婉宜正倚在窗边看书。闻言,她“啪”地合上书卷,锐利的目光扫过太监腰牌,问:“撷芳殿的侍女出事,为何不先报掌事嬷嬷?你是哪个宫的?”
“奴才......奴才......”那太监被问得额头冒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陆晚吟却已起身,面露焦急,“想必是玉秋慌了神,才让公公来寻我。”她转头对王婉宜温声道:“那丫头胆子小,怕是吓坏了,我去看看就回。”
“是是是!”太监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奴才也是路过,替她传个话罢了。”
“那快带路吧。”陆晚吟神色担忧,作势就要跟上。
王婉宜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眉头紧蹙。陆晚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在她掌心极快地划了两下,随即冲她眨了眨眼,转身随那太监离去。
两人一路行至后园假山附近,四周寂静无人,唯有风声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陆晚吟脚步微顿,疑惑地环顾四周,“公公,玉秋在哪儿——”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假山后闪出,一块浸了迷药的帕子猛地捂上她的口鼻。她挣扎了两下,很快便软倒下去。
苏寒衣躲在暗处,亲眼看着陆晚吟被抬进清漪苑,唇角才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她偏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递给身旁的侍女,嗓音低柔却瘆人,“务必让人将这个东西给她服下。”
此物非毒,却能让人神智错乱,产生幻觉,最终心甘情愿地去死。
而清漪苑,就是她为陆晚吟精心挑选的坟墓。
这里荒废多年,是宫中有名的禁地。传闻曾有不少宫人死在此处,皆是疯癫自尽,每到深夜,便有凄厉的哭嚎声随风飘荡,连最胆大的太监都不敢靠近,怕沾了晦气的东西。
侍女接过瓷瓶,无声地消失。
窗外天色一片昏暗,玄青从暗处露面,神色凝重,低声道:“陛下,出事了,陆姑娘被人迷晕,送进了清漪苑。”
“咔嚓!”
祁楚手中的茶盏骤然捏碎,他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玄青迅速禀报,“卫风传信,说有人给姑娘灌了药,但附近埋伏着人,他不敢贸然出手。”
话音未落,祁楚已大步向外走去。
玄青急忙追上,压低声音提醒,“陛下!您还未换装束,面具也未戴——”
祁楚头也不回道:“若是她有事,十个朕也不够给她陪葬。”
再次睁眼,陆晚吟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荒凉破败的宫殿。
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枯叶,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几道白绫高高悬在梁上,被穿堂风撕扯着飘荡,将整个大殿衬得阴森可怖。
她撑着地面站起,一时有些眩晕,身子晃了几晃,直到扶住斑驳的廊柱才勉强站稳。
“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宇里回荡,无人应答。
绕着宫殿走了一圈,陆晚吟发现所有出去的殿门都被人用粗重的铁链从外面封死,阴冷的风从门缝中钻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抱紧双臂。
走到前院,一口古井突兀地立在中央。她鬼使神差地走近,双手撑在井沿上,冰得像块寒玉。她俯身朝下探去,井水深不见底,映着她模糊的面容,但很快就被水面泛起的暗红涟漪晃乱,有个声音温柔地在耳边轻唤:“跳下来吧,跳下来就不会痛苦了......”
陆晚吟眼神渐渐涣散,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斜。她喃喃自语:“不会痛苦了吗?”
祁楚刚赶到清漪苑,正看见陆晚吟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井外。
他心神俱颤,“乔乔!”
陆晚吟迟缓地抬头,朝他露出一个恍惚的微笑,“我爹娘......在下头等我......”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向前一倾。千钧一发之际,祁楚拉住了她的手,一个用力,便将人扣了回来。少女单薄的身子撞进他怀里,额头重重磕在他的下颌上。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盈满泪水的眼眸茫然地望着他,“你是谁?”
祁楚默默攥紧少女纤细的手腕,薄唇微抿,下颌紧绷,似在尽力克制着情绪外露。
陆晚吟近乎失神地打量着他。
青年乌发如缎,并未规整束起,只用一根墨色发带松散系着,晚风微拂,几缕发丝拂过他的侧脸,衬得他白玉般的面颊慵懒而疏离。
都说宋之煜是近十年来最是俊俏的状元郎,却与眼前之人相比,也逊色三分。
他的长相不单只是俊美,而是近乎浓艳,双眸狭长,唇色殷红,就连骨格都生得极尽风流,叫人移不开眼。
这......就是祁楚真正的模样么?与记忆中幼时的轮廓相去甚远。她脑海隐隐作疼,仿佛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远处,刚刚赶到的玄青见状,默默隐入了阴影之中。
祁楚眼睫低垂,避开她的视线,只是那姿态不是位高权重者的疏离,反倒透着几分罕见的无措。陆晚吟恍惚觉得,他竟像是在为被她看清真容而感到羞赧。
须臾,他终于开口,与以往扮作陆沉的清冽嗓音不同,他声音温柔又带着暖意,“你觉得如何?”
陆晚吟掐了掐手心,压制快要发作的药性,“什么如何?”
“我的容貌。”
陆晚吟怔了怔,不知怎么想的,凑近他颈间轻轻嗅了嗅,仰起脸说:“很香,你很好看。”
祁楚问:“......你喜欢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晚吟似乎在他眼神看见了一丝近乎哀求的期冀,像是捧出珍宝的孩童,忐忑地等着她的评判。
药性在血液里面冲撞,她用力咬了下舌尖,疼痛让她勉强维持清醒。然后忽而抬手,指节轻轻抵住他的下巴,笑得妩媚,“公子是在轻薄我?”
不等他回答,她强撑着最后的清明说道:“虽然我不知你是谁,但我兄长是陆沉。你若想欺负我,可没有好下场。但你若帮了我,我兄长一定不会亏待你。”
话音刚落,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骤然倾泻而下。
今日天气炎热,陆晚吟穿得都是轻薄衣衫,雨水浸透过后,轻纱几乎透明地贴在身上,浑身娇媚的曲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她生来一副好皮囊,肌肤雪白的晃眼,身前的布料贴合出圆滚挺立的形状,清晰可见的樱粉肚兜,还有一根细细的带子勒在锁骨上方,随着呼吸起伏格外扎眼。她的神智越发模糊,湿漉漉地倒在青年怀中。
在这短暂的一瞬,祁楚一览所有,视线如触电般仓皇移开,耳尖泛起薄红。
“爹娘,哥哥,嫂嫂......”陆晚吟意识涣散地靠在祁楚怀里,滚烫的脸颊贴着他衣襟呜咽,“等等乔乔......”
一记手刀轻柔落下。祁楚迅速脱下外袍将她裹紧,然后打横抱起,快步朝外面走去。
“陛下。”玄青高举油纸伞跟在身后,始终不敢抬头,“那些人要怎么办?”
祁楚拂开黏在少女颊边的碎发,眸中温情骤冷,“杀了。”
姜太医被紧急召来为陆晚吟诊治,他仔细诊脉后躬身禀报,“陛下,这位姑娘中的是离魂散。此物会使人神智涣散,如魂魄离体,做出极端之举。所幸用量尚轻,老臣开副方子,醒来便无碍了。”
“可会留病根?”
“此物于身体无碍。”姜太医低头应答,“只是神智混沌时的记忆,怕是寻不回了。”
他常年为陛下诊脉,知他不近女色,今夜却为外人亲自召他前来,这位姑娘怕是来头不小。只是他好奇心再重,仍恭敬地退出殿外,不敢多看一眼。
待汤药煎好,祁楚亲手扶起昏迷的陆晚吟,将药汁缓缓喂入她口中。
窗外天幕漆黑,玄青轻声提醒:“陛下,柳贵妃还在瑶华宫等着您。”
夜里,陆晚吟深陷梦境。
她梦见自己从乱葬岗捡回一只没人要的小狗,将它藏在闺房照料,小狗不会吠叫,她就捏着嗓子教它“汪汪”发声,这日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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