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1章
【躁动】
能自己住一间新房,在湾儿村是不多的。
其他人家要么人丁多,孩子大了,兄弟或姐妹得住在一起,穷些的人家,自然也盖不起太多房,挤一挤才能住下。
长夏坐在炕边,喝了半碗水,拿起没做完的衣裳缝了两针。
他缝的是亵裤,不方便在院里做。
而且是裴曜的底裤,更加不能拿出去。
乡下人衣裳都是自己缝,底裤自然也是。
长夏如今大了,针线活做的不错。
前段时间陈知在镇上扯了一段不错的布料,柔软贴合,布料不多,自己舍不得,就让长夏给他自己和裴曜做两件好的底裤穿。
裴曜这几年长得快,尺寸变化自然也大,衣裳要勤做。
当然量尺寸这事不用长夏。
裴曜自己大致一量,告诉陈知,再由陈知转告他。
不止底裤,从他十六岁起,裴曜衣裳和鞋子,不少都是他做的。
裴曜今年长了几寸,脚大了多少,他都清楚,而且裴曜只是看着瘦,骨架在那里摆着,布料一点都省不了。
“长夏,我跟你阿爷出去捡柴。”窦金花站在虚掩的房门口,又叮嘱道:“你在家里听着门。”
“知道了阿奶。”长夏连忙抬头答应。
窦金花没进来,背着竹筐和老伴一起往外走。
如今夏初,晌午热是热,但没到酷暑难当的时候。
裴灶安背着麻绳,拿了柴刀,他闲不住。
地里的活暂时不用忙,菜地昨天才浇过,草也拔了,不用多管。
过日子柴火少不了,不说平时做饭用柴,一到冬天,家里四个炕都要烧起来,想天天睡热炕,只靠天冷前囤柴是来不及的,平时没事了就得出去捡。
后院还特地搭了个柴棚,堆了很多树枝木头。
长夏在门口看了眼,大狗小狗都在院里趴着,有它们守家,只要来人就会叫,他放心坐回炕上。
他屋里东西不多,但齐全。
炕盘的结实,有个小炕桌,炕尾放了个两个木箱,一个装衣裳,另一个装着过冬的厚被子和一些零碎物件。
薄被叠的整整齐齐,和枕头一起摞在箱子上。
炕边还有张方桌,搁着茶壶茶碗,桌子底下放了个凳子。
炕上地上都很干净。
炕头有两个香袋,一个荷绿色一个藕粉色,里头装着长夏自己晒的一些香草、花瓣和药材。
平时睡觉把香袋放在枕边会闻到浅淡的香气。
这是陈知教他的。
长夏始终记得到裴家的第一晚路上的寒冷进屋后的暖意以及昏昏沉沉睡去后萦绕在鼻尖的香气。
一个人在家除了小狗偶尔叫两声院子里很安静。
黄狗老了额头不再被裴曜画“王”字小狗刚满一岁是只白狗正是满院扑腾的时候这会儿热了它躲在阴凉底下不愿动。
裤子总算缝完长夏揉揉脖子听到院里有脚步声。
两只狗都没叫肯定是家里人。
脚步声较轻没有在地上的拖沓劲他下意识隔着窗户喊了声:“裴曜?”
窗子没打开院里的人似乎顿了一下他才听到低低的一声“嗯”。
正好。
长夏叠了亵裤
他心中疑惑裴曜很少会露出这种神情。
以往裴曜去山上闲转打鸟总有收获这次出去没多久就回来还是空手有些不寻常。
看见长夏裴曜目光不再发愣收敛了神色只是眼神有些莫名。
“给做好了。”长夏在几步之外站定将叠好的衣裳递过去。
认出是底裤裴曜下颌线忽然绷紧似有些不自在。
他抿着唇接过也没说话视线从长夏露出一截的手腕子掠过随后大步进了东厢房。
天热又是在家里长夏干活时习惯卷起袖子没发现从手腕一扫而过的目光他顿了顿意识到有一点不对劲。
又在发脾气吗。
他想不出裴曜在为什么事生气但这次脸色看着还好应该只是一点小脾气。
他俩一个双儿一个小子平时没什么话说长夏又怕惹了裴曜生气根本不会凑近前去询问。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嘴笨小时候得罪过一次裴曜自知他越问裴曜越生气于是养成了这么一副闷头闷脑的性子。
白狗蹭着他腿摇尾巴长夏看一眼狗食盆舀了一瓢水倒进去。
东厢房。
裴曜将新做的底裤放进箱子里听见外头倒水的动静知道是喂狗。
他坐立不安拿了蒲扇不断扇风试图将那股莫名的躁动扇冷。
长夏偏瘦的手腕又出现在眼前。
淡青的血管纹路白皙皮肤看起来很薄。
和略显粗糙的手不同那截腕子瞧着细腻些不知道摸起来……
意识到自己
在想什么裴曜眼睛瞬间睁大瞳孔微颤。
然而思绪像是不受控一般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浅淡的唇。
或许是软的……
他喉结滚动。
·
除了杨丰年、裴成以外村里还有几个和他们年龄相近的小子。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谈起“当大人”之间的那些事。
这个年纪本就躁动从别处听了什么话什么事背地里将其描摹成一种隐秘、压抑的兴奋和暗示。
其中自然不乏亲嘴、摸屁股之类的粗野之语。
女人、双儿对一群毛头小子来说离得尚远偶然动了念头也只是在嘴上说说十分羡慕娶了亲的人。
裴曜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子中唯一一个有童养媳的人免不了被打趣几句。
他厮混的这几个人倒是没有太下流的大伙儿挤眉弄眼也都不甚懂那档子事不过调笑几句。
裴曜从小身体就壮和同龄人打架没虚过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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