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66章
【南瓜】
南瓜结了头一茬。
菜地里,长夏拨开宽大粗糙的南瓜叶,剪子用力在瓜蒂上一剪,尚新鲜的瓜蒂和瓜藤分离。
他沿着这匍匐在地的南瓜藤一直往前,不断拨开叶片,一看见成熟的金黄南瓜,就顺手剪下。
春时一共栽了四行南瓜,前几年都是两行,今年为冬天好好喂四头猪,特地多种了两行。
冬瓜也是。
晚冬瓜虽然结了果,但尚未成熟,还得小半月左右。
菜地较大,每行都有几根瓜藤,今年菜地管的好,头一茬就结了近三十个南瓜。
一些小瓜尚未成熟,长夏没有剪,只挑变了颜色的熟瓜。
他只管剪,没有拾取。
黄色的南瓜花大朵大朵盛开,颜色鲜亮,前两天还掐了一些煮汤。
“长夏。”窦金花从院里出来,提了个空竹筐,手里也拿个剪子。
长夏弯着腰,正在剪一个大南瓜的瓜蒂,口中应道:“知道了阿奶,这行就快剪完了。”
窦金花说:“好好,我先过去,家里的这些不急。”
她说着,脚步匆匆往门外走。
长夏手上很利索,剪完两行后,拿着剪子也出去,转过院墙,沿着外墙一直走到屋后。
窦金花正在叶片覆盖的地方找南瓜。
几株瓜藤不是从石头缝里爬出来,就是顺着屋后墙根攀爬。
而在院墙西边,一行早萝卜这两天正开始吃。
昨天长夏还挖出来一根,见挺大的,也熟了,就带回家切成萝卜条,焯熟凉拌了一碗。
自打屋后的南瓜和冬瓜开始爬藤、开花,窦金花和裴灶安只要没事,都会在屋后转转,坐在石头上守一会儿,生怕被人拔了藤掐了花。
结瓜后更是看得紧,有时活忙了顾不上,就对老黄狗喊一声,让它看瓜。
老黄狗跑不动了,但从家里走到这里,还是不成问题的。
它聪明,听得懂人话,每次窦金花一说,它就慢腾腾出来,找个地方趴下,守着瓜藤。
白狗有时也会跟着老黄狗一起出来,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再对着树根撒泡尿。
它性子不如老黄狗稳重,但只要是看瓜,即使在附近到处走,也不会离得太远。
菜地里的南瓜结了几个窦金花没怎么数,但屋后的南瓜和冬瓜挂了几个果,她和裴灶安一清二楚。
今天总算能摘了,怕被路过的人偷了去,她心里有点着急。
这会儿拨开特意掩盖起来的大叶片,见瓜好好在底下,她松了一口气,咔嚓就将南瓜剪下。
长夏一看被粗糙大叶子覆盖着的地方,就知道底下有瓜
掀开一看果然。
两人顺着瓜藤寻找一共摘了四个还有五个没成熟。
长夏把南瓜装进竹筐中其中有一个挺大他顺手拍了拍脸上露出个浅笑。
收获总是让人喜悦的。
他背起沉甸甸的竹筐开口道:“阿奶要不再拔两根萝卜。”
昨天的萝卜条焯过水没了萝卜的辣味凉拌着吃较清甜裴曜挺喜欢的。
“行过去看看。”窦金花应道。
她和裴灶安牙口没那么好了硬东西吃不了萝卜条煮熟了倒咬得动。
两人往西墙那边走到跟前后窦金花用手刨了刨萝卜一圈的土拔了两根出来。
回到家里后长夏把四个南瓜放在阴凉处离做饭还早他又到菜地剪南瓜。
所有熟瓜剪完后他推了小推车进菜地和窦金花一起将南瓜一个一个搬上车运回院里。
·
晌午饭吃的是南瓜糊糊混了豆面在里头软糯可口。
桌上一大碗凉拌萝卜条一碗酱油腌绿辣椒碎一碗炒豆角丝一碗酸水芹。
裴曜吃饭向来不用说馒头吃完一个接一个。
这几样菜都挺下馒头。
长夏端着饭碗南瓜糊糊甜甜糯糯的他很喜欢。
裴家人吃饭向来话少刨饭的、夹菜的头也不抬话自然少。
以前家里穷到饭时才有东西吃如今日子好了每顿饭怎么都有四个菜。
等吃完菜碗空了饭锅锅底也刮了个干净。
长夏照常洗碗陈知到灶房门口取泥炉上的大壶看一眼里面的长夏忽然想起什么一脸的思索。
成亲也有三个月了。
盛夏时暑热太过他没有再让裴有瓦买药材炖汤怕补得太过上火流鼻血什么的。
回忆一下长夏近来的胃口好像没什么异常气色好一点了眉心红钿还是较浅没什么变化。
他心下叹气
夫郎有孕确实要难一点自己当时就是不过好在有了裴曜。
添丁生子这种事再着急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况且才三个月哪有那么快的。
陈知回过神提了大壶往堂屋走。
这几天总算凉快些可以再炖起来素汤荤汤换着来养好身体才好怀一点。
长夏将洗干净的碗筷归置好。
尽管知道要和裴曜生娃娃但两人都懵懵懂懂。
也是为了怀上裴曜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再害羞也不会拒绝。
子嗣单薄是家里一件不用明说的事好几代的男丁只有一个仿佛都有些认命因此没人在明面上催促。
只有刚成亲那会儿陈知天天换着花样给他俩
炖汤,后来不炖了,两人也没放在心上。
天渐渐短了,晌午不用睡中觉。
不过刚吃完饭,歇歇再去干活也不迟。
煮好猪食,晾温的空当,长夏拎了竹篮出来。
裴曜正坐在东厢房门口,手里拿着一块木头,一边思索一边用细炭条在上面勾画。
长夏知道他这两天在琢磨雕螃蟹的事,没有出声,抽了一篮子麦秸提进灶房。
等歇够了,一家子都起身收拾家伙什,拿了镰刀推着板车往河岸走。
秋季总是忙碌的,又到着手囤干草的时节了。
·
洗过澡,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分外惬意。
长夏胸口起伏,无声的、长长的出一口气,傍晚时洗了头发,又泡了热水澡,一身都爽利干净。
夜里偏凉,白天晒过的被子松松软软的,盖着很舒服。
晚上不干什么活,屋里没有点灯。
头发上和身上的野澡珠香气闻着就很干净,还要香膏的馥郁香气,长夏懒懒的,躺下后就一动不想动了。
他闭上眼睛,呼吸声很浅。
还没睡着,他被窝里就钻进一个人。
长夏没睁眼,只侧了侧头,好露出颈子让裴曜闻。
即使看不见,裴曜也知道这截细滑喷香的颈子白皙极了,长夏的脸颊更是白里透红,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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