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那套房子退掉！”系统抓狂地放大自己的声音，试图用气势迫使崔满听他的。
“凭什么？你说退我就退？我警告你，你再吼一句我就拒绝沟通，反正现在是你急，又不是我急！”崔满完全不带怕的，“你先老实交代，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是为你好！”
“那我买房也是为你好！”
“我真没空哄你了，你快点！”
“我也没在跟你闹，你才是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空气异常的静谧，系统死咬着不肯开口，崔满也倔强地不肯退款，一人一统就这么陷入僵持状态。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反而活得更幸福。”系统闭了闭眼，成为先妥协的一方。
“有道理。”崔满点点头，“那我祝你成为一辈子都糊里糊涂被人利用，所有的痛苦和快乐都莫名其妙，永远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样子的人。”
“你确定你想知道真相？”
“你到底说不说？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倒计时5秒。”崔满点开手机屏幕，设置倒计时，“你想好哦，你说了我还可能考虑退不退房子，你不说我一定不退。”
5秒。
4秒。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3秒。
2秒。
1秒。
“你不退款，我会在48小时后占据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会彻底消逝，最后死于灰飞烟灭；你退款，我会努力找到不再取代你的方法，你的灵魂不会消逝，最后死于心脏病。”
崔满捂着心脏扶着椅背坐回椅子上，无数个想法一下涌上来铺满整个脑子，死亡二选一的急迫也没办法让她集中精力解决问题。
她也会害怕、会恐慌、会不知所措，只是从小到大没人给她兜底，她始终要一个人面对问题和后果，这才养成她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压住情绪思考解决办法的习惯。
“孟修当时有转投秦的怀抱吗？是我亲手把他推过去的？”
“没有，是。”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喜欢程京？”
“他总是无缘无故给你钱。”
“易梁真的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
崔满点点头，彻底理顺了思路，“所以你对我的恶意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系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当系统不好？做人更开心？”崔满笑了笑，笑意浸透了释然、苦涩和不解，黑润润的眸子看向天花板墙面转折的直线，光线细细碎碎撒在她眼中，“我一定要死？我不能跟你置换，你当人，我当系统吗？”
“……”系统被崔满想当系统震惊得说不出话，过了半晌才挤出四个字，“我没办法。”
“你没办法，没事，我找有办法的去。”
崔满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000478曾经说的一句话，对于系统不止警告一种惩罚，只是她没触发，就没资格知道其他惩罚。
“叮！”
“投诉已自动转接。”
“您好，这里是投诉处理中心客服000478号。”
崔满故作坚强，笑中带泪：“478~神豪系统强制绑定夺取我的身份，你明明知道还串通他骗我！说什么《宿主保护法》，都是糊弄人的吧？算了，没关系，我不怪你，打工人打工魂，太有良心在哪个岗位都干不下去，相识一场，我马上就要死啦，临走前来跟你告个别。”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神豪系统向您诚挚道歉——对不起！神豪系统隐瞒宿主使用金钱的代价，的确是他的不对，这违反了我们的《宿主保护法》第1条第1小点，利用信息差对宿主行不利之事是无赖行径，我们绝对不予支持。”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将按照《宿主保护法》对神豪系统进行一次全方位改造，在他取代您的那一刻，他将不再拥有自己的记忆和想法，他会完全、完整、完美地成为您。”
崔满的五官皱在一起，这个惩罚的离谱程度堪比拔掉一颗好好的苹果树，又在原地重新种一颗用梨树改造成的苹果树，苹果没了，梨也未必愿意吧？
她眨了眨眼，迫不及待找到另一个倒霉蛋，“系统，你听见478说什么了吗？你知道这事吗？你们系统平时学不学《宿主保护法》啊？”
神豪系统的声音淡淡响起：“我知道。”
“你知道？”崔满尖利的质问划过空气，“你疯了？”
000478波澜不惊：“这是我们早就做好的选择，只想做自己的来当客服，愿意被改造的去当系统，相信我，他内心深处一定认为哪怕被改造成你，他也会做得比你好。”
崔满张了张嘴，一股股力气从身体里抽离，她匪夷所思：“那我呢？不是《宿主保护法》吗？保护我什么了？”
“你不止一次说过‘我不想活了’吧？甚至为此付诸过行动吧？大部分时候内心深处对你那个世界充满绝望，觉得活再久也不会有好事发生吧？”000478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们会让你无痛死亡，灵魂消散不仅没有痛苦，甚至还很美妙，是你在那个世界上永远实现不了的死法。”
“让我无痛死亡，就是对我的保护？”崔满无语到笑出声，“我想不想活，关你们什么事啊？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
“我们当然不能决定你的生死，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000478无所谓地说，“就像我们现在这副鬼样，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崔满这才想起自己呼叫478的初衷，“我也能成为你们吗？”
“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讨厌我们。”
“至少我没办法讨厌你。”
“我知道。”000478低低笑了声，声音里掺了几分悲凉与无奈，“所以，不要成为我们。”
*
阴暗的楼梯间回荡着崔满未加修饰的微信来电铃声，易梁下意识瞥了眼唯一的光源，“贺士时”三个大字显示在一张粉色为主色的图片上方——那是崔满生日时和贝贝的合照，他选了一张没露她正脸的照片当他微信头像，她戴着钻石王冠，幸福地和贝贝拥抱，嘴角上翘，像个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公主。
崔满注意到贺士时换的头像，本来要立即点击挂断的手指愣了两秒才落下。
易梁感觉心脏正在被密密麻麻的一根根细针渐次插入，他无意识地用发麻的手指擦干她脸上乱流的眼泪，“你选贺士时是因为我选了让你留下他的打火机吗？”
“是因为他优秀（包容力优秀也算优秀吧？至此为止，她做任何事他都能无限包容）、强大（内心强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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