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的三人还不知道,那橘红色的“火焰”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火焰,而是残留于人体内的一股魔法能量。那股能量十分杂乱,是那段时间里希特触发的魔法所残余的能量,又因为里希特那段时间总是跟着梅奈特练习各种奇怪的魔法,所以那股能量里什么魔法都有,交杂在一起,才会显出了不同寻常的橘红色。
梅奈特和阿尼亚贝斯一眨不眨地盯着里希特的后颈,直到那股能量彻底散去之后,透明的结晶下,一根弯曲如上弦月的金色长矛赫然出现在了其中。
梅奈特眼睛都看直了,一时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轻轻碰了碰里希特脖子上的结晶,激得里希特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但马上又被梅奈特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别动!”梅奈特按着里希特的肩膀,招呼阿尼亚贝斯道:“贝斯你也快来看看啊!”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里希特欲哭无泪,反抗再次无效。
里希特烙印里的长矛模样着实有些怪异,和一般的长矛完全不一样,毕竟没有谁家的长矛会是弯曲的,看上去有些像弓箭,但又不是弓箭,虽然结晶上面有些杂乱,但梅奈特可以很确定,它看起来就是一根金色的长矛。
映照于结晶下的弯曲长矛,如此浑然一体,巧夺天工的感觉,还是狠狠惊艳了梅奈特一把。
但一旁的阿尼亚贝斯却似乎不是这么想的,看到里希特的烙印后,只愣了一瞬,阿尼亚贝斯竟忽然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里希特你的烙印怎么是这样啊!看上去和你们家完全没什么关系嘛!”
“据我所知,你爷爷里昂那多·怀特的烙印是【万象森林】,你父亲莱因哈特·怀特的烙印是【霞光宝树】,我之前还以为你再不济也得是一棵树吧,怎么……”
阿尼亚贝斯看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实际上只有一根弯曲的小【枝条】啊?哈哈哈哈!而且还是那种没有叶子的,哈哈哈!”
里希特听后一愣,随即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又气又恼地转身反驳道:“什么枝条啊!你书读得多,结果却连长矛和枝条都分不清吗!”
里希特其实很少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但面对阿尼亚贝斯刚才的那句话,他却突然有一种被人戳中了痛处的不快感。
梅奈特可能不了解,但阿尼亚贝斯却知道,里希特的烙印呈现出一根弯曲长矛的模样,与家族惯来的烙印形象似乎毫无关联,这一点其实是很奇怪的。每一位法师的烙印自成型起都将伴随他们一生,烙印除了反映了该法师与魔法之间的联系,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也映照出了该法师的内心。
自从里希特的爷爷里昂那多·怀特离世之后,怀特家族分崩离析,早已不复昔日的辉煌,但里希特内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始终向往着昔日怀特一族的盛况。只是,他作为家族直系一脉的后人,对此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特家的名声越来越糟,以至于沦为笑柄。
所以里希特的心中当然是有怨恨的。
他恨自己的无能,想要用手中的藤蔓像爷爷当年那样约束怀特家族,却做不到。他也恨家族内其他人的勾心斗角,他想要制止他们,却人微言轻,没人在乎。他更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怀特家,没有体验过繁盛,却要背负着衰败。
心态的扭曲导致里希特的烙印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从原本可能是挺拔坚毅的树木变为了带有攻击性的长矛。
然而长矛却弯曲了,弯曲了的长矛便不能如杀人工具一般发挥出其原有的作用,反而显得尴尬了起来。而这,或许也是里希特内心挣扎后,带来的后果。
他虽然恨,但却依旧抱有一丝希望,依旧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道路,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但他还在坚持,他还不愿像其他怀特那样完全抛弃掉心中的骄傲,很傻也很无用,但这却是里希特目前唯一所拥有的了。
也因此,烙印上的长矛像是某种植物一般向上弯曲,金属的物件却充满了植物特有的韧性,仿佛不管施加多大的压力,都无法将其折断。在杂乱的结晶下,长矛泛着金色的光芒,永远坚定地指向前方。
只不过这些意向那时的里希特还完全不明白,他只是在得知自己的烙印与父亲、爷爷都不同,不是某种植物,而是弯曲的上弦长矛时,仿佛被戳中了心事的小孩一般,又心虚,又气恼,又难过,所以不自觉之间,仿佛为了自保,言语竟变得刻薄了起来。
里希特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指着自己的脖子,看向阿尼亚贝斯反击道:“我这是上弦长矛好吗!再说了,你别光笑我,我看你自己也没强到哪里去!”
“你自己看看你的烙印,成型这么久了,连是个什么符号都没搞明白。要我说,怕是全大陆都没人认得,谁知道你那奇怪的烙印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啊!”
话音落下,整个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阿尼亚贝斯愣愣地看着里希特,就见他眼神闪躲,似是话出口后就意识到了不妥,但又耿着脖子不愿先低头。这下,阿尼亚贝斯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好你个里希特,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拿我撒气是吧?!没门!!
下一秒,阿尼亚贝斯也展开了她的反击。
这下好了,两人算是彻底杠上了。梅奈特站在两人中间,看两人涨红了脸你一言,我一语地戳对方的肺管子,是劝左边也没用,拉右边也不行,一时间左右为难,只能连连叹气。
其实如果非要说的话,里希特倒也没说错,阿尼亚贝斯的烙印的确也很奇怪。
这倒不是说阿尼亚贝斯的烙印形状也很奇怪,反而是因为,你根本就看不出阿尼亚贝斯的烙印到底是个什么形状。用梅奈特的话来说,就是——你这个烙印好像什么都不是啊。
对,没错,阿尼亚贝斯的烙印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因为它不是你见过的任何事物,她的烙印由各种线条和点圈组成,排列组合没有任何逻辑,非要说的话,只能说像是某种奇怪的符号。
梅奈特至今为止也算是见过不少符文了,在梅奈特看来,阿尼亚贝斯的烙印符号在某些角度看起来和她平常释放魔法时,经常会出现的那些红色符文有些像,但细看又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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