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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察觉

几只白鸟在花园上空盘旋,落在翘立的花枝头,歪着头好奇打量下方的两人。

鱼若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然她怎么从太子语气中听出了酸溜溜的意味。

“太子,你……”

鱼若话还没有说完,晏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脸色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摆了,孤不想要听,孤有事先走了。”

他与鱼若擦肩而过,向着路口去,忽然他顿足,缓缓转过身,语气别扭,仿佛十分不习惯这样说话。

“今日之事不准说出去,还有谢了,若以后你有麻烦,孤会帮你一把。”

鱼若噗呲就笑了,她莫名觉得这样的太子有点可爱,她举起手做发誓,“好的,我一定不会说。”

她灿烂笑着,两侧酒窝凹陷。

晏晏临抿了抿唇,想起自己调查的消息,多说了一句,“你不要太相信你哥哥。”

日光撒落,落在枝头,细碎的雪点点融化,雪水滴落在衣裙。

鱼若一下跳开,急急忙忙低下头整理自己打湿的衣裙,太子的话就没有听清,她揪着自己打湿的裙摆,抬起头,面露疑惑,“太子,你说什么?”

“笨死你算了。”晏临落下这句话,就走了,看背影似乎有些生气。

鱼若与松玉面面相觑,“松玉,太子生气了?”

松玉摇摇头,“奴婢不知。”

她看向鱼若衣裙上的杂草,和裙摆处新沾的泥土,“但是,奴婢知道娘子您要生气了。”

鱼若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裙,出门前还是鸢尾色的百褶群,摔了一跤后,褶皱处布满泥土。

“我新做的裙子。”

鱼若像焉了吧唧的花朵,耷拉着头,痛心地看着自己的裙摆。

因为心爱的裙子被弄脏,鱼若没有了游玩大兴致,有气无力道:“松玉我们回去。”

“鱼娘子,可让杂家好找。”

迟公公气喘吁吁跑到鱼若面前,鱼若头一次见稳重的迟公公这样,好奇道:“迟公公,找我有事?”

迟公公平缓一下呼吸,笑道:“陛下找您。”

养心殿。

宫人有条不絮地端着盘子鱼贯而出。

“娘子,陛下在里面等您。”

迟公公将人带到门口,鱼若来皇宫一个月,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养心殿。

与其宫殿不同,如若是御书房是皇宫权利最大的宫殿,那养心殿就是后妃最向往的宫殿。

后宫的妃子,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在龙床上睡一刻,哪怕一刻,也象征着无上的殊荣,是陛下的宠爱。

然而,此生连踏入养心殿的资格也没有。

鱼若看着牌匾上铿锵有力的三个大字,走了进去。

殿内陈设简单却不失风雅,一张四四方方黄木长桌,墙上挂着山水字画,墙下长颈窄口釉彩瓶里花枝漫延到屏风,光照在屏风上,屏投影被无限放大。

身资宽阔挺拔,他抬起手浅抿茶,举手投足间如涓涓细水,流过巍峨高山。

这些在投影山看的一清二楚,好似时间凝固,慢得鱼若甚至能数清那人睫毛。

“陛下。”鱼若揪着脏乱的衣摆,“我衣裙脏了,想要回去换洗,若您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行一步。”

鱼若是真心想要走,自己这个蓬头垢面的样子,一路上来时,不知多少人偷偷打量,要是被更多人撞见,那真是丢大脸。

“怎么弄脏的?”

晏嬴放下茶盏,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出来,眼中映出鱼若灰扑扑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像偷跑出去玩的小狸花猫。

“……”

要不要说呢,自己答应过太子不说出去。

鱼若犹豫半响,选择蒙混过去,“就是走在路上,突然平地摔了。”

这个理由鱼若都觉得可笑,果不其然,余光里晏嬴嘴角微微翘起。

“不用走,留下来陪朕用膳。”

晏嬴静静注视着鱼若,一名宫女含着头走过来,“娘子,请随奴婢去更衣。”

鱼若看了看已经转过去的陛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鱼若跟着宫女来到偏殿,宫女推开门,雾气腾腾,一方温泉镶嵌在宫殿里,池边铺着白玉。

洋洋洒洒的花瓣从天而降,覆盖在如玉的肌肤上,乌发撒落在白玉上,白玉上是一个美人的身影。

“娘子,您的皮肤真滑腻,白皙,我一个女子都爱不释手。”

宫女勺起水,鱼若睁开眼睛,雾气蒸得皮肤泛起胭脂色,她说话时睫毛轻颤,犹如蝴蝶振翅而飞,“有吗?”

宫女端来衣裙,为鱼若换上,鱼若裹挟着香气往屋内去,她坐在梳妆台前,头发披散,宫女似乎下去拿东西,屋内静静的只有她一个。

她端详着铜镜内的面容,要说鱼若对什么最满意,那一定是自己的脸,艳丽多姿,如海棠颓醉,因这副容貌,就算讨厌自己的人,见到她这张脸也会失神,露出痴迷。

她笑意盈盈,镜子里的美人也跟着笑起来。

“想到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头上传来冰凉触感,明黄的身影与鱼若的笑脸一起出现铜镜里,晚往上看那是一张俊美冷漠的脸。

对上鱼若的笑脸,晏嬴冷淡的眸光一下柔和,他骨节分明的手执起木梳,就这样为鱼若梳起头。

木梳从头顶往下,明明梳的是头,鱼若却觉得是自己的背,木梳往下,她的背也跟着一点点酥麻。

鱼若呼吸漏了几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唯有亲人之人才可以触碰。

除此之外,那只有夫君。

鱼若再自恋,也不敢想天潢贵胄会喜欢自己,陛下这样俊美,学富五车,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喜欢她,除非他疯了。

可是,如若不是喜欢自己,陛下这样守规矩的人怎么会给自己梳头,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举动的含义。

鱼若内心纠结,借着镜子偷偷打量后方的人,晏嬴站在她身后,光透过窗杦,落在他眼中,棕色的眼珠染上阳光的温暖,他就这样慢慢,一点一点的梳下去,仿佛做着最重要的事。

“梳疼你了?”

晏嬴冷不丁出声,陷入思考的鱼若忽然回神,晏嬴放轻力道,“朕以前只会舞刀弄枪,第一次拿这个精小的东西,弄疼你了,与朕说。”

太怪了,太怪了。

陛下最懂规矩,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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