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一晃而过,出发的吉日到了。
还不到凌晨时分,一千府兵列队整齐,已经开到镇北王府门口等候。
外城出城的城门口两侧,近百辆运输辎重和供人乘坐的马车,也排成两行,从外城的东大街,一直排了一里地远。
各仆从和负责运输的民夫,手里高举着火把,静静地立在车驾旁边,等候着镇北王一行到来。
而内城的北门外,高高挑起的宫灯,把北门内外照得亮如白昼。
大昌皇帝身披一件深棕色的熊皮大麾,头戴一顶色泽斑斓的虎皮高帽,亲率文武百官和众皇子们,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此时,离凌晨正时,还差一刻。
看来,大昌皇帝和群臣们,也是起了个大早。
这个时辰,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
能让九五之尊的天子如此,这对永康来说,也是莫大的殊荣了。
早已得到讯息的百姓们,在皇城外围堵的水泄不通,他们都是来为即将为国征战的九皇子镇北王送行的。
许多百姓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熏肉和鸡蛋。
更有甚者,在外城的西街口两边,摆上了长桌,桌上全是斟满了米酒的大碗。
如此阵仗,九门提督府的巡城司,所有人马几乎全部出动,为九皇子开拔雁门关维护着秩序。
百姓们进入不了内城,只有全部围在外城的街口,等待着九皇子镇北王的队伍经过。
在宫灯的辉映下,龙辇内的大昌皇帝,写满了一脸的愁绪。
说实在的,大昌皇帝还真舍不得永康离开。
但各种原因之下,时局形势已经把他和永康,推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永康必须开赴雁门关。
一阵伤感之下,大昌皇帝把目光,投向站在龙辇旁边的永泰。
“你说,小九此番去了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回来?
永泰心里一阵冷笑!
他只能死在雁门关,就如他自己之前说过的马革裹尸,你还盼着他回来?
心里如是骂着,但永泰脸上,却满是安慰地说道:“相信九弟不多久就会回来!九弟身边悍将不少,父皇给了他那么多的支持,九弟定能旗开得胜,待九弟凯旋之时,
儿臣定会出城十里恭迎九弟班师回朝!”
“哼!”
大昌皇帝冷哼一声,又道:“小九拖家带口远赴边关,别说你出城十里相迎,怕是他回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此言一出,永泰心里陡然一惊!
父皇这话,好像是另有所指,不会是……
想到这里,永泰又道:“有儿臣帮忙照看九弟的王府,他就安心地去吧!九弟府上人手紧张,都带上路上用了,儿臣不会让九弟的宅子荒芜下去的。”
这话,让大昌皇帝再没有说什么!
按理说,身为当朝太子,是不稀罕别人的一座宅子的。
再说,作为一个国之储君,该有的格局还是少不了的。
至于之前二人闹的那些别扭,也不至于在一座宅子上动什么歪心思?
“本应如此,你既是太子,又是兄长,这些都责无旁贷!”
本来,永泰想在父皇面前揭露永康的野心,说他此去边关,定会举兵造反!
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因为,这句话说出来,不但父皇不会相信,说不定自己还会被抽一记嘴巴!
如果他坚持自己的看法,争取去说服父皇要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么这个风险更大,父皇会认定他到现在还不忘陷害永康,盛怒之下废了自己的太子位都有可能。
人还是要聪明一些好,等永康到了雁门关,自然有人会让他活不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的。
这些事,就交给那边的人吧!
即使永康有幸没死在北凉人的手里,也躲不脱那边安排的人的手段。
“圣上,九殿下他们来了!”
就在这时候,随着侍卫的一声禀报,就看到一队火把排成的长龙,向这边移动了过来。
大昌皇帝把身上的熊皮大麾,紧紧裹了裹,然后站了起来,立在龙辇的前辕上向亮着火把的地方望去。
在两排火把的辉映下,永康和霍幼楠策马奔跑在最前面就到了城门口。
二人在看到一片亮起的宫灯后,迅速翻身下马,快步向龙辇走来。
“儿臣永康,携皇子妃参见父皇!”
永康在皇帝老子面前,依然对霍幼楠是皇子妃的称呼,自己也从来没以一个王爷的身份说任何事。
大昌皇帝看到霍幼楠低着头,只当她是故土难离,舍不得镇国大将军府上安闲的日子。
“免礼!
被刘安扶下辇辕的大昌皇帝,上前两步,弯下腰来,伸出两只手来,亲自把永康和霍幼楠给扶了起来。
“让父皇久等了!
永康一脸惭愧,歉意道:“路过镇国大将军府上,儿臣向霍老夫人道了个别,这就耽误了一会,还请父皇恕罪!
“人之常情,应该的!
大昌皇帝一只手按住永康的肩头,点头道:“过多的话,朕就不说了,你给朕可听好了,你的四哥哥刚才给朕说了,等你凯旋之日,他定会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臣弟,谢过太子殿下!
永康转过身来,面向一旁的永泰,上身就像折尺一样,深躬一礼下去。
切!
你不是王爷吗?
不是见了太子只须拱手礼就可吗?
怎的?
这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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