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飞起来啦!”“阿父!放高点……”
“不对不对,还是有点低。”
幼崽眼看着硕大的纸鸢挣脱地面,按耐不住地原地蹦跳,乌溜溜的眼睛紧紧追随越崩越直的引线,仿佛心也要随之飞起。嬴政行至前方,助跑没几步风筝便直入云霄。
“呀!”
身后爆出一声稚嫩的尖呼。
小家伙瞬间化成一只灵活的猫儿,高高扬起两只胳膊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舞,同时脚下一刻也不停,追着天上的影子奔跑,他沐着阳光,迎着晚秋的风,跑啊跑,小嘴叭叭地竟然飙出了高音。
再看幼崽身前的人,九尺身躯的大王撩袖引线,修长手指不停捻动,生疏却精准。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说完美也毫不为过。
——纸鸢自从升了天,便像是东升的太阳,上出重霄。
欢笑不停响在空气中,这也让大王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小家伙,每每见了,总能被他没心没肺的笑容传染几分。墨色的发丝随风飘扬,他稳稳地引线,引着引着,冷峻的脸上罕见地勾出一抹笑容,且因为身后,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纸鸢这东西宫里从没有人玩,最多只是听过,至少赵高和奶娘都是这样的。而今他们亲眼看到,竟觉得乐趣颇多。
嬴政一直摆弄着引线,差不多了,就把绳子传棒给幼崽。小家伙拿到手,开心的不行,更卖力地跑,可惜他的腿还是太短,没一会儿,那纸鸢就有摇摇欲坠的趋势,小家伙一见急得跺脚忙看着嬴政:“阿父快!快帮帮我……它快要掉下来了!”
一瞬的落差让稚音充满了焦急,似乎还有一些不理解,怎么到他手里就不飞了呢?
哼,才不是因为腿短的原因。是纸鸢的不对!
收到求救,嬴政并没有第一时间帮他,幼崽眼瞅着天上的纸鸢,等不及了,道:“好阿父,好父王,别让它掉下来。”“这纸鸢就像一只小鸟,岳儿希望他越高越好!”
声音软软的,撒娇十足。
嬴政抿唇,这才大发善心将纸鸢救的越飞越高。
“飞啊!飞啊飞!”
一边说着,幼崽与嬴政高大的身影几近在一条线上,斜阳洒在他们身上,仿若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远远瞧着,满是美好。
候在殿外的赵高看着这一幕,恍惚回到了儿时。
他生于隐宫,因为母亲犯了罪世世卑贱,父亲死后的那一刻,他看了看窗外东升的太阳,从此,再也没感受过阳光的温度。一年,两年,他在隐宫已经说不清做了多少年的手工,卑贱的身世就像是一颗钉子,永远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长辈的压榨,同龄人的耻笑让他心中有了急切的愿望。他要离开那个地方,永远离开!
新王推崇法治,狱律令法成为“显学”,他便去学。且要学的出众!时至今日,赵高依旧感谢那时的自己,若不是当年的努力,他不会从隐宫完好无损的出来,更不会从史学童、史、做到而今的并课第一的尚书卒史[1]
太阳不照耀他,他便去追。
多温暖啊。
可这一刻,他的心却像是被暖人的阳光狠狠击中了一般,爬出点酸气。
原来阳光也是不公平的。
他追逐半生,得到的不过是长公子自小便拥有的。公子他……生于阳光下,不用吃苦,又得到太多疼爱。就连大王劳累了一日,还愿陪他玩闹,当真是……
好命啊。
玩闹中的孩子小脸红扑扑的沾满汗珠,酣畅淋漓,半分不想停歇。嬴政便由着他,陪他玩闹,眼中已尽是柔色。
赵高看着这幕,淡淡敛眸,藏住心头波澜的心绪:“这纸鸢,值了。”
奶娘:“采。”
奶娘简直觉得眼前的大王是个假大王,至少在她看来如此。
在她眼里,大王冷冰冰的,自带无形的疏离感,从没见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也因如此,他令下人敬畏,令天下人恐惧。令她时常感到害怕……
可长公子是个例外,他对他包容、温和,给予一个父亲对孩儿最为真切的爱。
这,独一无二。
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那样,此时一起放纸鸢的该是三个人,双亲具在,长公子又该多幸福啊……
她心里想。
……
天快黑了,两人终于停下。嬴岳别提有多痛快了,这感觉就像是在篮球场打了一下午的球,爆汗,但浑身上下舒服的不行,这也让他联想到了童年。一种纯粹的快乐。
还高兴的是,阿父今天也玩嗨了。
小家伙玩的热汗淋漓,过去一看,嬴政脸上汗珠少之又少,多少有些不服气,:“阿父,下回你在后面跑我拿着线,好不好?”
夕阳西下,嬴政忽然弯唇,毒舌道:“确定能追上?”
“当然!”幼崽小手插腰,很不服气看着他:“父王看不起我!”
嬴政听了这话望他一眼,淡淡道:“也嬉闹够了,回自己宫去。”
“不要。”嬴岳追上他。“我要和阿父一起睡!”
嬴政脚步一顿。
“不行。”
嬴岳拽了拽他的袖角,眼中半是忐忑,半是期待,又有点儿可怜兮兮:“父王,阿父,我的好阿父……求你啦……”
“……”
.
嬴岳沐浴完后,回头看了一眼嬴政。
他正在穿衣,上半身赤裸着,只套了襦裤,薄薄的纱帘勾勒出他姣好的身子,他身形健壮精瘦,典型的穿衣有范,脱衣更有范,虽说没亲眼目睹,但估摸着该有好几块腹肌?
乖乖等了一会儿,人出来了。
没有戴通天冠的他,一头墨发披散在肩,肤色白皙,眉目疏淡,也难怪受后世那么多人喜欢。光是颜值,就足够让人追捧了。
不过在嬴岳看来,外表是他最不值得提的一点。
之所以留宿在这,也是想体验没体验过的,另外,他有好多话想同嬴政说。
父子俩同塌而憩。
嬴政替他盖好被褥,忽听耳畔软软说:“阿父,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说。”
声音少了些沉色,磁性动听。
“那个……”幼崽躺在床上,两只小手各抓着被褥的一角向上提了提,遮住嘴巴,堪堪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的眼睛看他。嬴政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家伙支支吾吾,扭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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