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叶片小人顺着裴容衣摆往上爬,还没上肩,就忽然倒塌成一堆叶子,顺着裴容的灵识变成了一只狸奴,眨眼间攀上了慕景栩的肩头。
“还想着法子逗我开心呢。”
裴容自认为对徒弟熟悉,知道这人平素憋着股劲儿,总能时不时搞些花样出来。
小伎俩的心思被师尊一眼看穿,慕景栩也不恼,只是说:“谁叫师尊喜怒都在脸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说错了,师尊什么时候动过怒。”
这话倒不是揶揄,无论何时,裴容这人都像是无法真正生气,脾性好得令人发指。
若不是他于剑道实力强横,不知有多少人会想要“欺负”他。
“带弟子习剑习得如何了?”
他们这遭回沈宗,当然不是回来当闲人的。
裴容还行,仗着辈分高,还有塑像能受人膜拜。慕景栩则不同,由沈沧玉遣去领小弟子习剑。如今的规矩同当年相比,并无变化,一练至少是两个时辰。
“还能怎样,他们认为我年纪轻,使的东西不入道。”慕景栩说,“心中定然念着,能得剑仙教导一二。”
他目光落在裴容身上,分明近日天天都能瞧见,但他总觉得裴容的容貌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同从前越发相似,只是多了分他道不清的意味。
他口上虽那么说,心里却不肯让别人贪得一二裴容的亲自教导。
裴容道:“若是长留此地,多收些徒弟也不是不可以。”
眼见着慕景栩面上明显扫过不乐意,他心中就觉得越发好笑。
“景栩,你想留在这里吗?”
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脑袋也不是木头脑。尤其近来多遭诡事,总觉得慕景栩同他一道,兴许还会危险些。
依照惯例,仙门弟子,尤其大宗内门,弟子年纪修为到了一定时候,便不再跟随师尊修习,而后基本会寻一道侣云游四方,隔上三五年到自家师尊前晃上一眼,以表明自己还活着,不需多挂念。
“师尊,我就想待在你身边。”
慕景栩一听他问,便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如此脱口,不消多加思索。叶片凝成的东西零落成原貌,随风而去。
裴容信他,但是这话分量有些重,他不会将他的来去苛刻地拴在自己手上。
不知此时是太过松懈还是听到慕景栩所言有些许高兴,方才来回收放了几次的狐耳和狐尾竟然不受控制地再次显现了出来。
“那看来你也是这般想的。”
慕景栩见他如此,唇角上扬,几近带有几分得意。
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裴容的狐耳。
毛茸茸的耳朵非常敏感,稍微一经触碰,就缩了缩,裴容能觉察到自己面庞浮红,无奈道:“好了好了,不太小心。”
方才分明伸缩自如,这下他想及时收回,却发现不太容易。
“他人也碰过吗?”
慕景栩忽然发此一问。
裴容道:“狐修的耳朵哪能轻易碰。”
他说此话时目光略有躲闪,因为实在不想忆及被碰触的酥痒感。
医仙为了能探得清楚些,也上前来碰了碰那耳朵和尾巴,若不是裴容神色越发严肃,想必他还会想要摸上好些时候。
只是随着妖丹一日日觉醒,虽然同人丹并不相冲突,反而能够互相促进灵力运转,将修为慢慢推至以前的境界,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彻底拥有了狐修的一些特性。
慕景栩见他神态,便猜出了个七八,忽然凑近裴容耳边说了两句话,以至于裴容面上难以自抑地泛起了红。
裴容哪能容得他戏弄,又接着先前的话道:“不久你就及冠了,虽然修界不讲究这些,但你若想走,随时可任游天地。”
心无羁绊,天地间来去自如,才是修界之常态。
慕景栩说:“你怕我违逆自己的本心吗?”
“行了,景栩。”裴容也不同他瞎扯这些有的没的,“近来梦魇如何了?”
裴容一提及“梦魇”,慕景栩就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意外”。
或者说,那并不是什么意外。
所谓梦魇缠身的时候,他反倒更能一眼看到裴容,更能凭本心做事。
本心……
不论是违逆本心,还是太过遵循本心,都易成执念。
若他有执念,何尝不是眼前的人?
“师尊每日都能瞧见我,自然知道如何了。”
纵然裴容于有些事情略显迟钝,但是在此时也能察觉到慕景栩的目光同先前有些不同,像是带着锐利的欲念。
只是那不同再一晃眼便消失不见,仿佛那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错觉。
“之后我让医仙来看看。”裴容说,“你不要担心。”
其实最担心的人便是他。
“梦魇之事,师尊知道就好。”慕景栩说,“要是人人都知道这事,怕是会拂了师尊的面子。”
裴容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可是慕景栩确实在意。
自剑仙坠下凌云顶,尸骨无存,到今时今日变作狐修,首先出现在医宗,已经引得了万千议论。
纵然他自己不在意他人眼光,也怕这修界的不一言论伤及了师尊的一分一毫。
裴容道:“医仙若敢外传一字,师尊会去讨公道的。”
慕景栩倒是又一笑:“师尊见过当年的血海,也知其在我心中落下的阴影。”
他眼底浮过几分黯然:“早些年,无论我费多大的心神去回忆小时的事,仍然是一无所获。”
“直到两年前,我忽然想起了一些。”
“临近魔宗七岭的慕家村,往年为了对抗周围出没的妖兽,会以九十九条人命祭祀信奉的神明,令村中被选中的一人能拥有神明之力,大杀四方。”
“师尊,我真是……该活的那个人吗?”
裴容心头一紧,慕景栩先前从未用过这样怅惘的眼神看着他。
他深呼了口气,然后道:“你先前从未提及过这些。”
“没事的,景栩,那都过去了,梦魇既可忽生,也能斩去,为师一定会陪你到梦魇消散的那一刻。”
“你受苦了。”
慕景栩道:“我不能离开师尊,师尊是否也会觉得,不能离开我?”
是与不是,其实很简单便能给出答案。只是裴容一时间总觉得他所说的“不能离开”同自己理解的是两件事。
最后,他只道:“你不想离开师尊,师尊自会陪着你。”
慕景栩望着他,这句话同小时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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