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都是能倒床就睡的。
但是现在夜间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这一次这同知之子是对他三弟出的手。
下一次呢?会不会直接对他儿子子期下手了?
方仲礼心里面没底。
“爹!”
“此事急也无用。”
“既来之则安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们从不欺辱于人。”
“可旁人也休想轻易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真要是撕开了脸面,还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子。”
“我估摸着此事那江同知应当还不知晓。”
“可能也就是那个江怀瑾自作主张想对我出手。”
“而且也不曾直接对我出手,只是假借于他人。”
“说明他对我亦有忌惮。”
“今后小心一些就是了。”
“寻觅良机。”
“直接将其压死。”
方子期目光中闪烁一抹冷芒。
这江怀瑾现在就像是悬在他家头上的一柄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想要规避这种风险,就只能用更锋利的剑将这剑给砍断。
但是在找到这更锋利的巨剑之前,还是要蛰伏。
否则一击不成,倒是打草惊蛇了。
不过他爹有句话说得对。
靠旁人,终究不长久。
打铁还需自身硬!
科举入仕!
唯有自家人有了官身,才能在这乱世有一席安稳之地。
“爹!”
“好好读书!”
“明年秋闱!”
“你必须要中!”
“然后爹你再努努力,争取将后年的春闱也过了,到时候金榜题名,高中进士,得朝廷放官,咱家就算是起来了。”
“到时候这些魑魅魍魉自然也就不敢随意招惹咱家了。”
方子期伸出手,拍了拍方仲礼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方仲礼身子一颤,他掏了掏耳朵,没听错吧?
明年让他秋闱中进士。
后年让他春闱中贡士?
这这这……
“儿啊!”
“你是真瞧得起你爹!”
“能中举已是万幸……”
“中进士……这路还很长啊!”
“那位府学的秦夫子,学问通天了吧?会试亦是多次不中。”
方仲礼叹了口气,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他又不像他大哥,总是无脑自信。
“爹!”
“莫要妄自菲薄!”
“去年刚参加县试时,你可曾想过能一举中秀才?”
“还有…你第一次去族学的狗窝偷学的时候,何曾想过此生还能搏个功名?还能在省学同那些天之骄子一起读书?甚至于…还能在黄班之中,碾压一众秀才!夺得第二名!”
“爹!”
“你可以的!”
“相信自己!”
“突破极限!”
“我还想靠爹你当官二代呢!”
方子期一脸郑重地点头道。
方仲礼:“……”
我……
在吾儿心中…我这么强的吗?
只是……
儿啊!
爹同你一个想法,爹也想靠你当官二代啊!
父子两人深情对视,各自点头!
都觉得这官二代的身份,稳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
就是叙家常了。
“你秀娥堂姐的婚事已经定了,下个月八号是好日子,就要成亲了。”
“子期!”
“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可都得去。”
“你三叔三婶也是头一次嫁姑娘,就想着靠你们父子给他们撑撑门面了。”
苏静姝在一旁提醒道。
方子期点点头。
他对他三叔观感还是不错的。
至于三婶…以前确实精于算计,但是现在嘛…每次见到他都得天南地北地将他狠狠地夸一番,很多时候夸得方子期都有些脸红了。
他三叔这辈子没什么大愿望,一心就想着不当牛马就好了。
若是能有个几十亩田地,再买一头耕牛,对于他三叔来说,这日子就是顶好的了。
人贵在知足。
“还有……”
“子期!”
“现在你三叔三婶每次去税课司交税,那些胥吏能少收就少收,以前都是十抽一的,现在本本分分地按照三十抽一的规定来。”
“有两次你三叔忘了交税,也无人过来催促。”
“我总感觉这么搞特殊不好……”
“心里不踏实。”
苏静姝幽幽一叹,朴实习惯了,现在稍微得到点照顾,就抓肝挠心的浑身不自在。
只是……
这商税本就是三十抽一啊。
这被压榨地久了,突然有一天恢复正常,还觉得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此刻方子期不由得想起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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