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丝像针一般斜飘下来,冰冷刺骨,街上行人不多,都是步履匆匆,江见云披着风衣,打着伞,手里拎着刚买的药和一盒小蛋糕,往家的方向走。
冰冷的空气灌入身体,他的头脑才清醒了一些。
他以为只要食欲得以满足,就不会再伤害到晏瓷,以为自己人性的理智始终能够战胜怪物的那一部分,但现实永远事与愿违。
怪物从来不知餍足,从来都在暗中环伺觊觎,它们清晰又恶毒地知道,晏瓷是他的软肋,是能让他活也能毁了他的人,它们不需要等到他的人性被蚕食殆尽的那一天,只要在这过程中,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怪物就会趁虚而入,毁了那根让他在这世间拥有唯一立足之地的浮木。
站在居民楼前,江见云步伐微顿,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这附近,鬼异的气味……
越来越重了。
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至少这一片地方,就会被入侵。
他应该……把晏瓷交给晏凌。
***
晏瓷正躺在床上刷手机,突然听见了屋门打开的咔嚓声,连忙把手机调低音量,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间门,竖起耳朵,数着江见云的脚步。
一,二,三……
门开了。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晏瓷继续装模作样地玩手机,内心暗自盘算。
江见云倒是跑得快,回来服软得也快,他把她当什么了?她这么有骨气的人,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原谅他——
背后传来塑料包装解开的窸窣声:“晏晏,你头还疼吗,我买了药膏,我帮你涂点。还有敷肚子的暖贴,医生还向我推荐了这个……”
“对了,今天周五,你最喜欢的那家烘焙店上新了限量版的新品慕斯,我挑了个巧克力榛子口味的,你要不要尝尝?”
晏瓷一咕噜从床上弹了起来。
可恶,江见云竟然使用小蛋糕来诱惑她,太卑鄙了!事已至此,什么骨气先放一边,她高低先得尝尝甜淡,孰是孰非,她自有决断。
三分钟后。
晏瓷眼神发亮地抱着小蛋糕,一小勺一小勺地往嘴里送,江见云站在她身前,拨开她头顶的发丝,往肿起的部位抹药膏。
上完药,他坐在一旁,看着晏瓷吃蛋糕。
“江见云。”她突然叫他的名字,目光却不看他,“你要对付那些鬼异……是不是很危险啊。”
闻言,江见云有些意外,把晏瓷看得面颊发烫,才轻笑了一声,垂下眼:“还好。我很厉害的,它们伤不到我。”
晏瓷显然不信,用勺子戳着蛋糕胚上的奶油,嘟嘟囔囔:“说什么大话呢,那么凶神恶煞的怪物,你这小身板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虽然你也许有一点厉害,但万一它们围攻你呢,万一它们给你设陷阱呢……所以,你下次出去找它们的时候,必须跟我说一声,我要……”
江见云:“你不许去。”
晏瓷:“我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肯定嫌我会当拖油瓶,不带我的,我想说的是,我要随时掌握你的动向!”
他挑眉:“你想怎么掌握?”
晏瓷支支吾吾:“现在技术不是已经很发达了嘛,用手机来定位另一个人应该很容易吧,然后你要给我发照片,打个电……”她一拍脑袋,“你要全程给我打视频电话!”
江见云看着她,没说话。
晏瓷理直气壮:“怎么,你不愿意吗?”
她怀疑江见云心里有鬼,已经做好了和他扯皮的准备,没想到对方道:“可以。”
晏瓷反应了一会儿,说了句“这还差不多”,继续低头炫她的小蛋糕。
嗯,这款味道还不错,下次得让江见云再给她买。
***
周六。
柘城已经入冬,又一轮新降温让早晨的玻璃外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打开门后,寒气刺骨,带着潮意的风宛如软刀刮在人的脸上,但这并没有冲淡晏瓷今天出去玩的热情,她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气吼吼地冲进卫生间洗漱。
一通惊天动地的噼里啪啦后,晏瓷顶着还没梳顺的炸毛头冲进厨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江见云做了什么早饭。
香气她在洗手间都闻到了!
她踮着脚尖站在他背后,顺势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突然感觉自己做这个动作比以前费劲,下意识低头去看江见云有没有偷偷穿增高鞋。
对方只穿了一双平底拖。
晏瓷悚然。
什么,难道她变矮了吗?!
还是江见云二次生长了??
两种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交战到江见云喊她吃饭,晏瓷的注意力瞬间被丰盛的餐桌拉了过去,闻到热气腾腾的菜香,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
江见云解下围裙,瞥了她一眼:“你头怎么还没梳好?你不是说要化妆吗?衣服也没换,快到时间了。”
晏瓷还在嚼煎蛋,含混不清道:“窝麻上就豪,泥先不要急。”
江见云一看就知道她连今天要穿什么都没挑过,神色无奈,转头进了晏瓷的卧室。
他跟晏瓷在做事上是截然同的两种风格。
每逢出门,他都会提前准备,安排好今天的行程,而晏瓷永远磨磨蹭蹭,永远拖到死线的最后一刻才开工,就跟她工作上要交的设计稿一样,前面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在磨洋工,最终花百分之五的时间解决掉所有的工作,每每都赶工赶得痛哭流涕、欲生欲死,说下次绝不拖延,但永远都不知悔改。
晏瓷还有选择困难症,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江见云直接从琳琅满目的衣柜里给她搭了一套,回到客厅,晏瓷还在餐桌上和早点战斗。
最终出门的时间从原定的八点四十硬生生拖到了九点十二分,这已经是江见云锲而不舍催促的结果,晏瓷在电梯里还嘟囔着自己忘了画眼线、新买的项链也忘了戴,直到走出门,飕飕直刮的冷风终于堵住了她的嘴。
走向停车场的那段路,晏瓷恨不得把头都钻进衣领里,已经裹得像个毛绒球,却依旧瑟瑟发抖,而她身边的江见云一身气派的大衣,身材如同街拍的平面模特,显然里面穿得不多,但看不出一点冷的样子。
晏瓷质疑江见云为了风度不要温度,对方淡淡看了她一眼,敞开衣服,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两排暖宝宝。
晏瓷:……
此人竟如此诡计多端!
她不平衡了:“为什么你不给我准备?”
江见云:“你没让我准备。”
晏瓷:“你就不能自觉一点吗?”
江见云:“你出门就不能自觉一点吗?”
拖延症晚期的晏瓷噎了一下,试图反驳,被对方强行塞进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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