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贵千醒来时,鼻尖充盈着夏日夜间的清新气息。不知是否因为充足的氧含量,这里的空气似乎与众不同。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半拢着的深绿幔帐和绣有褐色花纹的白蕾丝幔,蓬松柔软,将她环绕其间。
窗外,星空点点,远处游泳池壁上镶嵌着射灯,映出水波荡漾。
她撑起身子,发现床边放着一双毛绒拖鞋,而从潞城带来的气球正簇拥着摆在落地台灯边。
门敞开着,间或有人轻手轻脚地经过,一点点声响也被羊毛地毯吸收,那些影子反而更令她安心了。
于是她起身,走到门口。
羊毛毯铺遍别墅的角落,不难想象清洁时会有多大的工作量。
璩贵千轻手轻脚,从窗前绕过,比来时更清醒地打量这个房间。
落地台灯发出熏然欲醉的光芒,门外的亮源打在地毯上。软硬适中的四柱床比动画片里的更典雅精致,床头柜和书桌都是红木家具,但雕工和造型却颇为现代风。
彩色玻璃门背后,明净的洗漱间设施齐全,大理石浴池闪闪发亮,在适当位置均做了扶手支撑。连着洗漱间的,是一间几乎有大半个卧室大小的衣帽间,各色衣物整齐堆叠,玻璃柜倒映出来自己的影子。
女孩穿着白色的睡衣,明明是自己,她却有些陌生,吓得往后一退。
往外,窗边是一张小榻,堆满了柔软细腻的织品和抱枕玩偶。
打开通往阳台的门,夜风缓缓吹过,带来熏人的花香叶香,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蜜气息。
“贵千。”
女孩转过头。
璩湘怡在门边朝她招手,“来吃饭了。”
她牵着璩贵千的手,领着她熟悉二楼的布局。
二楼中央的圆厅是起居厅,长条状沙发,小桌上摆着几个游戏机,巨大的电视下方是长条的碟片玻璃柜和放映机。
“……这里,是爸爸妈妈的房间。”
璩贵千在门口踟蹰了一下,璩湘怡注意到了,笑着推她:“没关系的,来。”
这里比她的房间略大一些,也更有生活气息。
璩湘怡打开卧室的保险柜,从最深处掏出了一个红色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块金镶玉弥勒佛挂坠,连着红绳。
“好看吗?”
憨态可掬,栩栩如生,是好看的。
璩贵千点头。
璩湘怡抿嘴一笑,眨眼间挥灭了很多晦暗的记忆。
“这是你的东西,来。”
说着,她解开系扣,环住璩贵千的脖颈。
玉能养人,福气豁达,寄托了美好的祝愿。
“这块玉是你外婆给买的,一块翡翠找师傅做了两个坠子,你一个,你哥哥一个。”
璩湘怡系上活扣,歪过头来打量她。
脸上还是没血色,头发细细拢在一边,挂坠落在形状分明的锁骨间晃荡。
“嗯,好看的。”
璩湘怡摸了摸她的脸,缓缓说:“你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过来了。”
为了给璩贵千足够的消化时间,也为了让她更好地观察女儿的反应,她说得很慢。
“……他们都很高兴你回来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你。妈妈和他们说了,别怕,他们只和我们吃一顿饭,好吗?”
只要贵千说不想,她就立刻下去把两对老人都赶走,另外安排合适的时间让他们见面。
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贵千小小的脑袋里闪过了一点什么。
五岁的她对于这两组词汇的印象停留在电视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上。
慈祥和蔼、善良可亲。
不过她脑海中的画面却不是这样。
她本人似乎是再大一些的样子,而面前的老人在给孩子递红包时顺理成章地绕开了她,把两个一厚一薄的红包塞给了郑昊辰和郑晨好。
表面的功夫也不必做,她的价值只有一句“照顾好弟弟妹妹”。
有人来家里拜年,递上来糖果,在两个小孩拿过之后又伸到她面前,她战战兢兢拿了一颗,收到了慈祥的爷爷在背后一拧。
“客气了客气了,小孩糖吃多了不好。”
她放回去。
没有别的了。
大多数时候,她是会干活的空气,空气是不值得一瞥的。
璩贵千垂下眼,飞速眨巴了两下眼睛,纠结着。
璩湘怡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只要说想不想就好,妈妈会处理好所有事情,今天有些累了就先不见吧,等我们精神养好了,漂漂亮亮地去看望他们也可以呀。”
璩贵千看到自己胸前躺着的挂坠,抬手握住。
玉质温润,触手生温。
外婆给她的……
礼物。
是礼物吗?
璩贵千小幅度点了点头:“我可以的。”
于是璩湘怡牵住她的手,边走边交代,希望缓解她的不安:“……他们都很喜欢你的,你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经常骑在外公肩上到处飞,有一次差点撞到头,把我气的呀……你还和外公一起笑,小坏蛋……”
璩贵千听她说着这些自己并不熟悉的记忆,在絮絮叨叨中分散了注意力,直到电梯门滑开,她一眼看见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人蹭的站了起来。
傅爷爷感到了手心的汗。
阴虚火旺。
他脑子里冒出了毫不相干的四个字,接着又飞速散去,在身后猛地一擦,又想起儿子儿媳刚才的嘱咐。
别激动!别吓着她!
“咳,”他轻咳一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什么,我站起来要拿什么来着。”
璩湘怡一瞬间都要被自家逞强的公公逗笑了,但她知道傅爷爷是脸皮薄心气高的代表,这一笑还不知道会怎么恼羞成怒呢。
幸好这时,别墅窗前的璩简和王曾柔听见了声音,转过身来。
“贵千……”
璩老夫人温柔的声音响起,略带哽咽。
“长这么大了……”
璩简站在妻子身边,没有出声,手指却抽搐着颤抖。
傅奶奶端着花瓶从厨房出来,心事重重的脸一瞬间凝住,看着湘怡身边小小的女孩,泪水淌了出来。
趁着他们没看见她,傅奶奶转身,若无其事地揩掉眼泪,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
但空气还是沉重的。
在他们饱含热泪的眼神里,璩贵千轻点睫毛,感受到了浓重的感情向自己压来。
傅谐和璩逐泓在门厅内朝这望来。
夫妻俩心有灵犀,傅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叫他们先过来吃饭。”
红木餐桌上众人围聚一团。
这座别墅的面积并不大,三层楼外带顶层的露台,并不是最大的庄园主建筑。
璩湘怡不喜欢空旷侘寂的环境,相反,她更钟情于极繁主义,想要的就应该得到,钱和爱会流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但她喜欢这里,而作为真正让璩式成为一个跨国集团的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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