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曾是这座海岛村落里最先建起来的屋群之一。
但在十几年后,一场接连几天的暴雨冲垮了屋后的山坡,几乎来不及任何反应,滚落的泥土瞬间砸垮了几处屋顶,导致三户人家被埋在了半塌的房屋里,其中一户的夫妻甚至在几天前刚刚迎来孩子的出生。而这一桩惨祸让村民们对失去同伴感到痛心的同时,也意识到这些依山而建、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建村意义的房屋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便让住在这里的人都迁了出去。
很快,无人打理的地方变得杂草丛生,青苔爬上当初简单搭建的石路,窗纸变得陈旧发黄,大多数都已破损。那几处被砸得半塌的房屋仍在那里,被藤蔓和山上时不时滚落的树枝包裹,就像一座常年无人问津的坟碑。而再过几年,等最先开始在这座荒岛扎根的村民渐渐老去后,那地方成了村中孩子们的探险之地。所有人都说——
“这里就好像有冤魂野鬼在游荡。”
萧明灿一行人走在碎裂的石板路上。官员们握紧刀,戒备地看向那些被钉着木板的门窗,试图从那微小的缝隙里看清究竟是否有怪物藏在里面。而随着继续前进,比起屋中的情况,那几处半塌的屋子反而引起了大家的警惕。
……不,与其说是警惕,倒不如说是某种怪异的恐惧。
那是一棵在废墟中长大的树。它就在半塌的房屋中间,树干粗壮而高耸,枝叶因为即将入冬的原因凋落了一些,但仍能从中看出它不同寻常的生机。和其他枯树比起来,它简直就像是吸干了其他树根养分而长起的庞然大物。
但它的周围堆了不少早已看不清原色的衣物被子,又或是曾用于衣柜或桌子的木块,这使得它更像是那种鬼怪故事里吸食人而长成的——
“精怪。”一个官员哆哆嗦嗦地抱着胳膊,眼珠时不时瞟向四周林子里,说:“简直就像害人的怪物一样。”
鉴于周围还时不时传来渗人的鬼叫声,萧明灿觉得,大家对于一棵树感到恐惧也无可厚非,就像当年那些听到老人家讲的暴雨惨祸,和埋在土里永远也救不出来的婴孩后,鼓起勇气在深夜和伙伴们来这里探险的孩子一样。这里充满了阴森而不详的恐惧。
而这种不详的恐惧并没有随着年月的累积而逐渐消失,哪怕那些房屋正逐渐被周围的草木所掩埋,哪怕在春日阳光正盛时,那地方偶尔还会有几只鸟栖落,地上会长出几朵颜色不算艳丽的小花,挡住那些破败的石板。甚至还演变成了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不祥之地。
“……难道是因为金海村的那场离奇疫病?”萧明灿看向周围门窗被木板钉死的屋子,问道。
檀妄生点点头。
数十年之后,金海村不明疫病爆发,为了疫病的蔓延,村长曾在村里腾出几间房屋来安置病人。可当时的他们不知道,那绝非是常人所想的凶险“疫病”,当几个病人以极其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后,村长想到了这处几乎被村中老人所遗忘的“旧居”。
“他们很快就把病患都转移到了这里。”走在前面的大块头随从看了眼檀妄生身上的伤,代替他说道,“期间除了专门送饭或岛上的大夫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剩下那些没有‘感染’的村民留在村上,日复一日等待这场灾难过去。这里的确曾短暂出现过一些好转的迹象,比如‘感染’的人数变得没有最开始那么快。因为他们很少会再看到那些人发疯时的模样。”
与此同时,他们走到了一处尚且完好的房屋前。这座房屋由石头打造,门窗皆用木板里里外外钉死,外面的院墙也有加固过的痕迹……当然,与外面那些破败的房屋不同的另外一点是,这间屋子从门窗到院墙,几乎没有什么血迹,地上也没有散落衣服或碎裂的木箱,就好像这里曾有人短暂打理过,又或者这里其实并未安置病患,而是大夫或照顾病人的村民所居住的地方。
先一步带着随从打探的侍卫在最边缘的一处院墙下,发现了几具匆匆造好的棺材。当侍卫用刀挑开被牢牢钉死的木板时,看到了里面早已变成白骨的村民。
“但这只是暂时的?”萧明灿挥挥手,言生低声吩咐几个侍卫去拾一些烧火用的木柴。
“就如同在疫病发生时,最容易染病的是那些和病人接触的大夫,那时被称作‘不明疫病’的怪物,也很快就把目标转向了那些整日和病患相处的大夫和村民那里。”
檀妄生跟在萧明灿身边,一行人踏入这座几年来无人无津的石屋。想象中的血腥味和某种怪物刻意摆放的可怕尸体并没有出现,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外面一缕苍白的光顺着房门投进来,照着那布满灰尘的地面,还有沾着暗沉血迹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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