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书记,你不要生气,我们的同志说话措辞可能不是太妥当,你是大领导不要计较。”办公室主任张涛见状赶紧走上前去拉着汪正涛的手。
“就是吗,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事前和当地党委、政府多汇报,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汪正涛说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向着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工人们说道:“大家都散开,我带南城区法院的同志到县委解决问题。”说完手一挥便掉头往外面走去,人群也主动分开一条道目送着汪正涛和南城区法院的几个人走出人群。
南城区法院的人员坐上汽车跟随着汪正涛的小车一起来到临江县委、县政府大院。
临江县委、县政府在一个大院办公。汪正涛带着大家来到院内的一个小二楼,让南城区法院的近二十位同志坐在一个小会议室里,并吩咐工作人员给每人泡了一杯茶。也许是紧张工作了一下午,大家都有一点口干舌燥,一众人端起茶杯就来了个牛饮。
不一会儿,汪正涛与另三个男子一起来到了会议室,张涛先站了起来:“彭院长,你好。”原来同汪书记一起来的三位同志是临江县法院分管执行工作的副院长彭晓斌和执行庭的庭长冷小虎、副庭长夏军。
汪正涛指着彭晓斌等三人说:“我把临江县法院的三个同志喊来了,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案件。”
张涛看着临江县法院的三个同志,再看看刘军武。刘军武接过话头说道:“汪书记,感谢你出面给我们解围,也感谢临江县法院的同志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汪书记,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我们两家法院之间有矛盾,而是江滨市第三铜器厂拒不履行法定义务。说起来有点滑稽,这个案件的原被告都是你们临江县的,现在让我们南城区法院来为这个难。你说这是哪门子的事!”也许是因为在这个案件上受了太多的委屈,刘军武一开口便夹带着牢骚诉起了苦。
汪正涛想要说什么,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有说出来。刘军武见状接着说道:“汪书记,只要你们做通了原告横塘村村民委员会的工作,让他们放弃权利,我们便终结这个案件的执行。”
“横塘村村民委员会的权利还是要保护,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实际困难我们也要考虑,关键是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临江县法院的同志有没有什么建议,你们法院都是一家人!”汪正涛见刘军武要把烫手山芋抛给他,赶忙打起了太极拳。
“汪书记,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事情你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停产了这么多年,工人下岗没有工作和工资,在临江县法院至少有三百多件案件积压没有办法执行。”临江县法院执行庭的冷小虎庭长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
“汪书记,现在关于这件案件怎么执行我们先不讨论,我们现在要求对组织人员围攻我们执行人员的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赵科长进行处理。”坐在刘军武身边的南城区法院执行庭副庭长程明说道。
“组织工人围攻你们,是谁?这可是严重的违法行为,这位赵科长姓甚名谁?”按照汪正涛的判断,即使有人组织工人围攻你们,你只是说是赵科长,又没有具体姓名,我怎么追究?所以汪正涛高声地追问道。
“汪书记,我这里有现场拍摄的赵科长的照片,待我洗出照片后请临江县法院的同志辨认一下。”程明说完将自己的照相机拿出来摇了摇。
“你还真拍了照片?你这位同志,解决问题才是目的。你们今天在这里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我们还是先吃饭,以后再由两家法院坐在一起商量这个案件如何解决。走,我们先去吃饭。”汪正涛说完手一挥带头走出会议室。
晚上的饭局安排在区政府招待所食堂,连同临江县法院的三名同志,一共开了三桌,标准是每桌十菜一汤。汪正涛书记亲自参加了饭局,因为晚餐的菜品丰富而且做得精致,酒也是难得一见的五粮液,工作归工作,谁也不会和自己的肚皮过不去,其间大家轮番地去敬汪正涛的酒,他也是来者不拒,看来汪书记的酒量还真不小。南城区法院的干警也是放开了肚皮吃饭喝酒,毕竟紧张工作了一整天。
也真是遇到了巧事,第二天上午程明到邻区环水区执行案件时,无意间碰到了昨天在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现场指挥工人围攻他们的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赵科长,程明不动声色地与院里联系,在院里派出的三名法警的配合下,成功地将赵科长抓到了南城区法院。
经询问,赵科长姓名赵全功,是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保卫科长。这一下让憋了一肚子气的黄义文找到了出气的地方,把赵全功拖到执行庭的专用小黑屋子里,来了个一顿拳打脚踢。上次为了尚金琳的案子,也是在这个黑屋子里收拾的邵成山。皇甫新城知道这里是执行庭专门收拾人的地方。
一场全武行让在江滨市第三铜器厂横行霸道的赵全功完全懵了。他连忙给厂里打电话,让厂里赶快送钱到南城区法院把他赎回去,听到赵全功让厂里赎他,黄义文笑着说:“我们可是依法执行案件,不是绑架你啊!”
当天下午第三铜器厂便送来了全部执行款项、执行费。南城区法院经研究认为赵全功唆使、指挥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工人对正在执行公务的南城区法院的工作人员进行围攻,致使执行人员黄义文受伤,事实清楚、情节恶劣、后果严重,决定以妨碍执行公务对赵全功司法拘留十五天,罚款一千元。江滨市第三铜器厂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人民法院的生效判决,情节严重,决定对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处以罚款三万元。
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和赵全功履行了罚款义务后,临江县法院的分管副院长彭晓斌带着执行庭的冷小虎庭长等来到南城区法院充当说情客,南城区法院分管执行工作的副院长汪正道以及执行庭庭长刘军武一起出面接待了彭晓斌一行。
彭晓斌也是个爽快人,来了个开门见山:“汪院长,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区委政法委员会汪书记的命令我们不能不执行,但要是看在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份上,我们还真不会来。”
“我们都是兄弟法院,法院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过江滨市第三铜器厂也是太不像话了。搞那么多人围攻我们法院的工作人员,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以后也不知收敛。我们这也是在为你们法院做工作啊!”汪正道对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围攻南城区法院执行干警也是很有意见。
“谁说不是,我们早就想整治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这个赵全功,但无奈这家伙在江滨市第三铜器厂有一定的人脉,县里也是护着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其实这也不能责怪县里领导,江滨市第三铜器厂以前是市属企业,这几年效益不好,下放到我们临江县管理,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半停产不死不活的也是县里的一块心病,县里领导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要维持厂里的稳定啊!不过我们来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否则我回去不好向汪书记交代。”彭晓斌一边说着一边无可奈何地笑着。
“那当然,你来了,我们当然要给面子。让赵全功写份认错书,就放了他。”汪正道知道处理事情就是这样,过与不及都不好,既要给兄弟法院的面子也不能给自己法院的工作留下后遗症:“刘庭长,你亲自带人到看守所提审赵全功,他如果不写认错书就坚决不能放他,不能给我们的工作留下后遗症,彭院长你说对不?这件事十分恶劣,就是办赵全功一个妨害执行公务罪追究他刑事责任也不是不可以。”汪正道一边说一边笑着看着彭晓斌,他知道自己这些话的意思彭晓斌应该听得懂。如果不让赵全功写认错书,就把他放了,他出去以后反咬一口说南城区法院违法办案,那也是麻烦事。帮助别人不能给自己添麻烦,这是汪正道做事的一贯风格,这也是在保护下属,所以南城区法院的同志都很敬重他。
就这样,一件困扰了南城区法院近三年的案件终于算是圆满地得到了解决。事后,临江县横塘乡横塘村村民委员会给南城区法院执行庭送来了感谢信和锦旗,感谢南城区法院的同志为他们村民讨来了救命钱。
其实大家都是在做表面文章,以前是拼了命地告南城区法院的状,说法院执行不力,现在见到了钱,又送来了锦旗,全都是看在钱的分上。这也给进入法院工作不久的皇甫新城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
早一段时间,皇甫新城闲来无事到隔壁的执行庭串门,看到执行员柳川军的办公桌上有一份执行案件卷宗,被执行人是邹东文。皇甫新城在高中读书时,有一个同班同学就叫邹东文。没有这么巧的事吧?而且自己从其他同学那边听说邹东文近几年生意做得不错,已经是一个大老板了。而这起案件的执行标的才七千元,应该不是自己的同学邹东文。但仔细一看案件当事人邹东文的住址确实是本市水力县群力乡茅山村,与自己的同学一模一样,天下巧事很多,但这么多细节重合就不是巧合了。
柳川军见皇甫新城看得认真,便拿起卷宗递了过来:“帮我把这个案件办了,我手里案件太多。”
皇甫新城听同事讲过,柳川军比较贪玩,只要他办的案件你去打招呼,他就会将案件丢给你办。自己只是有点好奇这起案件的被执行人是不是自己的同学,并没有打算打招呼。柳川军把卷宗这一丢,自己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接了,人家会说你不但打招呼还把案件拿到手里自己办,这可不是一般的坏影响。不接,柳川军会说自己不懂事,给你面子你不要。想了一下,皇甫新城把卷宗推给柳川军:“柳审,你看这样行不行?哪天我去水力县办案件,顺便给你把案件带过去办一下。”
今天皇甫新城就要跟尚金琳去水力县办一起案件,便到柳川军办公室拿了那本卷宗。水力县城距离江滨市区有四十公里的路程,尚金琳案件的原告是南城区的一家私营企业,法院没有汽车,为了方便办案,原告派了一辆桑塔纳轿车作为交通工具。从江滨市到水力县县城水城镇的江水公路是一级公路,应该说路况还是相当好的,无奈路上车辆太多,汽车开开停停,从南城区法院开到水力县县城已经是中午十点半了。如果去被告处送达诉状、传票,时间已经有些紧张,尚金琳便提出先找个地方吃饭,下午再去送达。
皇甫新城觉得现在吃饭太早了,让尚金琳陪她到水力县老干部局去一下,柳川军的执行案件上邹东文的办公地址就是水力县政府的老干部局,皇甫新城并没有告诉她柳川军案件的事。尚金琳知道皇甫新城是水力人,以为皇甫新城要办一点私事,便让驾驶员将车开到了水力县老干部局。
皇甫新城没有让尚金琳陪他,邹东文是他高中期间最好的男同学,他的案件皇甫新城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何况自己过问这起案件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还是不要给别人做文章的借口。他一个人来到了老干部局二楼靠东头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边上挂着水力县老骥贸易公司的牌子。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靠窗户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青年男子,见皇甫新城站在门口便问道:“你找谁?”
“请问邹东文在吗?”皇甫新城问道。
“我就是,你是?哦,你是皇甫?”青年男子仔细看了皇甫新城一眼站了起来。
“不会吧?你怎么这么胖了!”皇甫新城一时不敢认这个老同学了。在皇甫新城的记忆里,邹东文可是一个身高有一米八五,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而现在这位却是胖得不成人样近乎中年的模样了。
“怎么,当了法官了就不认老同学啦!”邹东文笑着走了过来拉着皇甫新城的手。都是家乡人,皇甫新城考到法院的事当然瞒不了邹东文。
“怎么可能,我这个法院的小书记员哪有你这个大老板风光。怎么在这里办公?”皇甫新城在柳川军的执行卷宗上看到了邹东文的办公地址就是满肚子的疑问,这个老同学该不会弃商从政了吧?
“哦,你是误解了,我这是承包了县老干部局的老骥贸易公司,没有办法,在中国这个大环境下用私营企业的牌子不如公家的公司牌子好使。”邹东文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做无可奈何状。“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
“说来也巧,我在我们法院执行庭看到了一个案件,上面有你的名字。”皇甫新城一边说一边把卷宗放到了桌子上。
邹东文拿起卷宗看了一下:“怎么回事?你们法院并没有通知我开庭怎么就做出判决啦?而且,这个案件都已经立案一年了,我都没有收到执行通知书。”
“不可能吧?法院判决前一定会开庭的,而且都是通过用传票传唤的形式,而传票都是直接送达给双方当事人的。至于案件立案这么长时间没有送达执行通知书,还不是因为找不到你。干什么?我不是专门来听你对我们法院工作批评的。”皇甫新城听到邹东文的话有点不舒服,虽然他讲的可能都是事实,但是皇甫新城作为法院的人听到别人讲自己法院不好,还是难以接受,尽管他是自己的好同学。
“真的,我绝对没有收到你们法院的传票,我没有必要和你老同学说假话。”邹东文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你和赵东山有没有这个纠纷?”皇甫新城觉得邹东文应该不是在说假话了,可能是南城区法院在送达传票上面出了问题。任何工作都可能出现差错,如果是自己法院工作中出了问题,还是及时补救了为好。虽然审判案件不是自己办的,但自己毕竟是南城区法院的一员,集体荣誉感还是要有的。
“和赵东山之间纠纷是有的,这小子不地道,供应给我的沙石材料全是不合格的,害得我做的工程返工还被甲方罚了款。”邹东文说起来好像还挺冤枉的。
原来邹东文高中毕业时没有考上大学,也不愿意回乡务农,就拉上几个人搞了个小建筑工程队在建筑市场找活干。在承建了一个私人的小楼时让赵东山供应沙石材料,赵东山也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正经人,供应的沙石材料都是次品,加上邹东文刚刚进入建筑市场也没有什么经验,承建的小楼工程因为质量不合格返了工,给邹东文造成了损失,邹东文也就拒绝支付赵东山的沙石材料款。
邹东文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给皇甫新城泡了一杯茶:“老同学来了只顾着说话,茶都没有泡一杯,得罪得罪。这可是今年上市的新茶,你尝尝。”
“你这个大老板怎么就一个光杆司令啊?没有见到有部下来向你汇报工作?”皇甫新城和邹东文说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有一个人进出这间办公室,不免有些奇怪。
“我们是私人企业,用不了那么多人。再说我的公司主要在前进路那边,这边不是常有人,你今天算是来巧了,平常我也不在这儿。”邹东文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我们去吃饭,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有一句话我要问清楚,赵东山这个账你认不认?你认,我就出面帮你们了结了,不认我们两人是同学我可是要回避的。”皇甫新城想如果能解决就把这个案件解决掉,否则闹到最后真的如邹东文所说没有收到南城区法院的传票,那么这个案件还要进入审判监督程序,这样就影响了南城区法院的形象。
“你给个建议,我听你的!”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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