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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天灾

便听皇帝下令,“父不慈后母不善,赐永平郡主与窦小将军脱离窦家,自立门户。再允下嫁窦家的柳氏嫡女柳卉,移出窦家族谱,从此与窦家无关无系。”

皇宫中的口信如飞鹰一般一达顺天府衙门,便在京城之内传开。

窦明旖和窦明裕大张旗鼓地将行李装箱打包,有了皇帝的准许,不止兄妹二人脱离了窦家,就连柳卉都名义上和窦谦和离了!

这还是大胤朝第一桩,女子死后和夫家和离的。

窦老夫人气得起不来床,大房之中还有赵姨娘和杨姨娘撕扯,窦明旖没去管,自顾自在翠竹院收拾东西。何氏带仆从来给她装点送行,窦明婉和窦明骏兄妹俩才是不舍。

“大姐和大哥走了,我们是不是见不到了?”窦明骏抽着鼻子就要哭。

何氏道:“他们只是换个地方住,你们想见,随时都能去找他们。”

窦明婉亦是难过不已,她舍不得窦明旖走,眼巴巴揪着窦明旖的衣角,余光瞥见院门口的小身影,她指着就喊道:“大姐,四哥也来了。”

窦明裕回过头,喊:“硕哥儿。”

窦明旖情绪复杂的很,窦明硕乃是林氏的孩子,可将林氏送进牢狱的,却是他们兄妹二人。

失去亲母庇佑,窦明硕定是记恨他们的吧?

可是躲在院门口的窦明硕却没有入院,他抽抽巴巴地落着眼泪,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跑走了。

何氏叹了口气,“旖姐儿,硕哥儿到底都还是个小孩,即使他能明白自己母亲做了错事该受罚,情理之中还承受不得。”

窦明旖点头,“二婶娘,你说的我都懂。”

她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她只在乎自己可有为母平冤。林氏犯得恶果,是她该受得,她不会心软。

何氏拍拍窦明旖的手,神情莫测又不免心疼,“你是个好孩子,可离了窦家,一切都只能靠你和裕哥儿了。婶娘虽不舍,但也知你们去心已决。罢了,这窦家走了也好,去外头了,我得了空就带婉姐儿和骏哥儿去看你们。”

“府上还要婶娘日后精心打理了。”

窦明旖没有忘记和兰姨娘的承诺,她还连带捎上了窦明芩和窦明硕。如今林氏已败,吴氏靠不住,唯有何氏能担主母一职,而窦家的哥儿姐儿,都要依仗何氏照顾了。

何氏应:“我会斟酌的。”

很快,知秋就来道:“郡主,东西都打点好了。”

柳家那边仆从蜂拥而入,陆续将窦明旖和窦明裕的箱笼抬走,窦明旖便和何氏作了告别,“二婶娘,我这便走了。”

“好。”

何氏领着人将他们兄妹送到了府门口,目送马车离去,她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回了空寂的窦家。

窦明裕驾着马车一路在一处房宅停下,他突然提声“咦”了一道。

“怎么了?”

窦明旖才发问,马车之外就是两道声音,柳悠悠笑道:“大表哥,好久不见啊。”

柳慕风跟道:“往后咱们可就是邻里了,窦兄。”

窦明旖下了马车,戏谑瞥了眼柳掌柜置办的住宅,再瞥隔壁的柳家,恍然大悟,“原来柳家在背后帮了我们。”

“旖儿,这等大事,我们怎会袖手旁观呢?你和大表哥愿意脱离门户,柳家自当支持。再说了,你为姑姑含冤昭雪,祖母祖父可都欣慰极了,直夸你有将门女风范。”柳悠悠嘟嘴压低了声,“还让我同你学学。”

柳慕风转念忆起糟心的安王府,摆手就道:“先不说了,卸货,我们替你们安置新家。”

一众仆从又忙碌起来。

新的住宅乃是不大不小的院落,好在柳掌柜心细,早让人都将里头布置好了,家用一应俱全,窦明旖并未将翠竹院所有的丫鬟都带走,她问询了丫鬟们的想法,愿意的就跟着过来。

半烟去打扫屋子,翠微则挑拣箱笼,知秋帮着拢衣裳,知音则去了厨房。

忙乎了一整日,眼见日落西下,窦明旖和柳悠悠道:“表姐,你们先回去用膳,我们这面还要收拾几日,待新家办好,再请你们过来。”

“那可好,我回去让家里做些新鲜饭菜给你们送来。”

柳悠悠是想到他们刚搬来,厨房铁定不易生火。

窦明旖笑了笑,“好。”

柳悠悠和柳慕风走后,仆从们捡好行李,窦明旖便也觉着累的不行,她让窦明裕先回屋歇息,明日他还要去练兵场。

夜半星转,初入新家,窦明旖却是难眠。与窦家的人丁热闹不同,这里只有她和哥哥两人。虽说冷清了点,可心头却舒坦不少。

不必再想那些尔虞我诈,林氏得了处治,窦明曦爱莫能助,她的母亲柳卉可以安息了。

窦明旖情不自禁仰头,她凝望头顶的月,喉间酸涩不已。

娘,你看到了吗,当年对你的人,都逃不掉的。

月色轻洒,窦明旖拢了拢肩上的轻纱外杉,随着夜风而来的,还有一道轻笑声。

“这么晚可是睡不着?离了窦家,我们的永平郡主一桩心愿已是了了。”

窦明旖侧眸,只见齐谨坐于院落的高墙之上,他单腿撑着,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膝头,朦胧的月色让那双桃花眼更为沉醉迷人。

不知为何,窦明旖就勾唇笑道:“比不上宁王世子好兴致,大半夜爬别家的墙头。”

“呵,我可不是谁家的都爬。”齐谨从强上一跃而下,潇洒落地,拍拍衣襟,“旖儿,你知道的,我挑的很。”

窦明旖的心口砰砰直跳。

齐谨望着她,眼眸深邃,含着笑意,“永平郡主可是威风极了,那日我在宫中听到了你的事迹,连陛下都赞叹。”

“那时你在陛下身边?”

窦明旖问他,齐谨却挑了挑眉,不用想,都知道何意,“这件事,可有你推波助澜?”

齐谨撇头,“没有。”

窦明旖不假思索,“多谢你,之晔。”

齐谨的肩膀一僵,他回望过来,眼里好似盛满了光。他知晓她聪明,从前她不愿懂,只是装作不知道,可眼下却是心甘情愿地懂了。

思索片刻,齐谨张开了手臂,他喊她:“旖儿。”

窦明旖愣了一下,脚步顺着心意便就朝他走去,他还未抱她,她已是轻轻靠在了他怀中。

怀里的姑娘很是温顺,齐谨勾住她的腰,轻抚着,他说:“你娘定会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窦明旖将头埋了起来,她的眼角湿濡。

齐谨是那样懂她,懂她一切尘埃落定,还是会为那些不能扭转的过往难过。重获两世,她都没能换回娘亲,她能做的只有替她伸冤。

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曾经她渴望一个怀抱,如今这个怀抱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无法抵抗。

齐谨听见怀里细微的哭泣,他抿了抿唇,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末了,他把窦明旖的脸捧起,她的双眼都红肿了,脸蛋被泪水抹过,生了痕迹。

“我说过,我可以做你的依靠。”齐谨的大拇指摸着她柔嫩的眼角,见她有些躲闪目光,他还是那股强势,“旁的人,我都不准。”

“你也说过,不会逼我。”

窦明旖直视过去,少女的芙蓉面再温婉,都敌不过眉眼的倔强。

齐谨笑道:“我是不会逼你,但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多久算太久?”

回应窦明旖的却是一记重重的吻,他亲过她的唇,两人亲的气喘吁吁,他又放开去亲她的眼,将她的泪花都吻去。

“我大哥还在。”

窦明旖被亲得想要推搡,她的话断断续续埋没在吻里。

齐谨捧着她没停,更是用力。

他道:“就是他在这儿,我也要亲你。”

窦明旖耳朵都红了,瞪他,“你怎么这样霸道。”

齐谨一啄一啄她的唇,舍不得松口,他摸着她的眼角,道:“旖儿,你让我等太久了。”

窦明旖抗拒不了,到后来她只能幽幽道:“这才几日?”

“才几日?”

齐谨咬了一下她的嘴巴,连牙印都刻了上去,“这是惩罚,你最好回想起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窦明旖想追问,可齐谨已放了手,他翻身就上了围墙,黑色的身影快速隐匿在夜色之中。

来了就亲,说了就跑,窦明旖真想骂人。

……

搬进新家之后,日子过的岁月静好。

因离柳家近,柳悠悠每日都来窜门,她还特意换了院子,就住进了窦明旖院墙隔壁的那间,俩姐妹甚至搭个梯子,就能见到彼此。

柳悠悠和窦明旖道:“大夏的皇子公主要启程回去了,陛下下旨让人护送,你是不知道差点就选中大表哥了。”

窦明旖拧眉,听柳悠悠又说:“还不是荣昌公主提的,她心思不纯。”

何止是不单纯,窦明旖更清楚她心中之人是自家大哥,因而才出此下策。

“不过,大表哥怕是不得空。”柳悠悠柳眉一蹙,“我祖父和父亲在商谈,我听到他们说阚州似乎又起乱事了,宁王爷将带兵再去边关。”

“那我大哥?”窦明旖忧心。

“宁王世子需静养,得留在京城,大表哥估摸要随军去边关。”

柳悠悠从柳老将军口中听来的信儿,在窦明裕回府后,得了确信。

窦明裕叹气:“旖儿,我得跟随宁王爷去边关,你……”

最让窦明裕放心不下的就是窦明旖,而今两人离了家族,他怕自己再一走,府上只有窦明旖一介女眷,恐会出事。

窦明旖却替他点着行李,很是细心,“大哥,陛下有令,你便随军去吧。京中不必担心,你忘了我们如今住在谁家的隔壁?”

窦明裕想起柳家,松了口气,他抱歉地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不在你身边,还是会不免担忧。”

“你去阚州,莫非我就不担心了?”窦明旖没好气地看自家哥哥,她啰嗦了些,“你去的可是起乱的边关,不论如何,你要平安回来。”

窦明裕感到很是温暖,母亲走得早,一母同胞的妹妹,自小就懂事的多,即便她再啰嗦,那都有家的感觉。

“旖儿,照顾好自己。”

“哥哥你也是,我等你归来。”

窦明旖将平安符塞进窦明裕的包裹,又让知秋知音点行李,不要漏了缺了点什么。

此行事发突然,陛下下旨,隔日便要离京出发,因此窦明裕都来不及和柳家道别,匆匆带着包裹便随军离开了京城。

窦明裕一走,本就空荡的院子更冷清了。

柳悠悠和柳慕风怕窦明旖胡思乱想,白日里两人便搬了小板凳,来窦家兄妹的小院子倒腾些玩意,柳慕风做了个草编的蚂蚱,逗得窦明旖和柳悠悠开怀大笑。

一日的膳食也免了,兄妹俩带着窦明旖去隔壁柳家用饭。

窦明裕走了七日,窦明旖心觉自己太过无所事事了,她喊来白嬷嬷,打算去一趟茶铺。

然而知秋却小跑入屋,道:“郡主,窦家老夫人下了帖子,说要见你。”

“不见,就说我染病抱恙了。”

窦明旖不觉着自己和窦家还有什么可说的,若何氏等人来她很乐意请客,可老夫人在顺天府就对她不满了,哪可能说好听的话?

平白给自己添堵的事,窦明旖不做。

三羽很快找了过来,他鲜少白日现身,今日却翻墙就进来,窦明旖见他焦灼,便问:“世子那面出事了?”

宁王爷离京,唯有齐谨和宁王妃留在宁王府。

三羽点了头,“世子说有急事要见你。”

窦明旖不敢耽搁,起身就要走,“是我去宁王府,还是他过来?”

“世子会过来。”

三羽把话带到,窦明旖心中七上八下的,她想不出齐谨会有什么要事寻自己,除非就是他的病。

一想到齐谨身中剧毒又是无解,窦明旖想的更多。

思绪乱飞,不多时,齐谨大步入了小院,窦明旖见他来,当即从石凳之中起身,她大步走过去,眸中闪过关切,“你怎么了?”

齐谨对她的关心很是受用,可眼下不是沉迷这个的时候,他握住窦明旖的手往回走,“青州出事了。”

“青州?”窦明旖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说一切顺利,咱们下的套也顺利落网?”

“这一个月连绵不绝的大雨,洛桑河是真要发大水了。”齐谨言简意赅,“发洪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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