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山上的记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仿佛已置身于当日情景,池镜花呼吸一滞,紧随其后的恐惧情绪快要将她吞没。
呼吸变重,脚底发软,整个人似摇摇欲坠,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逃。
可预料之中的剧烈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被他抓住的手腕皮肤开始有些发痒发烫,忽远忽近地,像是置于火上烤。
看样子,他不打算对她动手。
可这个姿势终究不大舒服,缓过神来的池镜花动了动手腕,左手扯了扯丝线,颇为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奚逢秋食指微动,示意她安分些不要乱动。
随着他的一个轻微的动作,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那些丝线霎时间收紧,池镜花感到一阵微微的刺痛,疼得她难以自制地蹙了蹙眉。
“奚逢秋?”
一时紧张,池镜花忘记用尊称,而是唤他全名,本还有点担心他会不会生气,不想对方似根本不在意称谓的变化,原本注视房门的目光也慢腾腾地挪至池镜花的脸颊。
空气仿若凝滞。
在静态的二人空间,少年慢慢弯起了眼睛,笑容昳丽似画中仙,语速不疾不徐,像在好意提醒。
“会撞上的。”
“撞上?”
池镜花不明所以,手腕却愈发得疼。
“嗯,会撞上的。”
奚逢秋眼睫低垂,平静的双瞳不可避免地被她纤细的手腕所吸引,皱巴巴的淡粉色衣袖下,是因紧张而握住的拳头,正微微颤抖着。
他的声音极其轻柔,夹带几分哄骗的意味,笑容如冬日雪后冒出头的第一抹暖阳。
“所以先别动,好吗?”
池镜花抿唇不语。
大抵是默认了他的做法,附着在丝线上的力气正在慢慢往回收,手腕一圈那灼烧般的疼痛也逐渐消退。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打破寂静,停滞的空气继续流动,只见到一名端着盥盆的客栈伙计推开房门。
两波人打了个照面。
池镜花终于明白他口中的“撞”是何含义,而伙计的盥盆中满是污血和纱布,撞上确实不太妙,但令她意外的是,奚逢秋居然能够察觉到门的另一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太敏锐了。
伙计朝两人点头致意,转身下了楼。
束缚她的缕缕细线彻底从手腕滑落消失,池镜花取出悬赏令的同时,指节轻叩木门,不忘禀明来意。
“咳!我们是从悬赏司来的。”
听说他们是从悬赏司过来的,两人立马被请进屋内。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淡淡血腥味,客栈房间陈设简易,天还没全黑,桌上的蜡烛已燃着了。
烛火摇曳,屋内只有一个人,便是《鬼仙》中的男主赵星阑。
男主一身青衣道士打扮,模样秀气,自报家门时眼神带着初出茅庐的清澈,在看见池镜花抓着他的悬赏令时,神情诧异万分。
“是池姑娘接了我的悬赏令?”
“嗯,是我。”
池镜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不经意间,余光瞥见奚逢秋。
落日与烛火交相辉映,照映在少年的侧脸,苍白的面色似是逐渐有了色彩,长睫如蝶尾轻颤,微不可察地弯着唇角,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似是想起什么,池镜花忙不迭地补充道:“但我们是一起的。”
奚逢秋面含微笑地轻轻点头,垂下长睫,完全认同她说的一切,“嗯,我是跟着池姑娘的。”
……怎么感觉听着有点奇怪?
算了,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吧。
池镜花深知自己能力不足,估摸着赵星阑一开始肯定打算找一个好身手不拖后腿的同伴,但她又不得不跟着男主,只好以退为进,先下手为强。
“只要赵道长不嫌弃我们就好。”
“哪里的话,二位愿意帮忙赵某真是感激不尽。”
赵星阑急得连连摆手,一不小心扯到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声,下意识地皱眉捂住胳膊。
“赵道长,你受伤了吗?”
池镜花明知故问,其实原著就是因为男主受伤所以才决定去招募同伴,这才正好遇上了奚逢秋这位男配。
原著中,男主跟奚逢秋心连心把他当兄弟,池镜花看书时,也一度以为奚逢秋至少把赵星阑当作朋友,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
“不要紧,我先跟你们解释一下当前的情况吧。”
赵星阑忍着手臂剧痛倒了两杯茶。
池镜花将其中一杯推到奚逢秋跟前,没注意到他的古怪神色,自顾自地捧着另一杯茶水认真地听赵星阑讲述具体情况。
事情跟池镜花在书中看到的剧情大差不差。
赵星阑本要前往京师完成家师交代的任务,路过此地因为盘缠不多经人介绍接了个悬赏令,但在捉妖途中不慎受了重伤,虽捡回一条小命,但要独自完成悬赏令的任务着实困难,这才想着招募个同伴。
当然,除去他发布的悬赏令赏金,就连他手上的悬赏令的赏金也对半分。
池镜花边听边点头,愈发地钦佩男主,不像她,除了跟着男主走剧情,还想捞点零花钱。
“那你所接的悬赏令任务内容是什么?”
赵星阑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看着文静纤弱,接受能力居然这么快。
他抿口茶接着往下说。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身为道士,他自然最擅长除妖捉鬼之事,所以他接的悬赏令自然是“捉鬼”,地点是袁氏布庄,但具体是谁发布的悬赏令却不得而知,不过报酬却很丰厚。
经男主提醒,池镜花隐约记起原著是有这么段剧情,只记得是什么布庄闹鬼,最后怎么收场的却忘了个干净,毕竟她当时的关注点都在男女主的感情线上。
望着男主那一副病恹恹的面容,池镜花将剩余的茶水一口饮尽,自告奋勇地举手。
“赵道长,既然我们现在是同伴了,那明日你就在客栈休息,就由我跟奚逢秋去布庄探探虚实,你觉得如何?”
赵星澜不是很确定,毕竟他们刚认识,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即使他察觉到奚逢秋不简单,也不好让他们直面危险。
天色暗淡,凄冷的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昏暗的角落,留下几道斑驳模糊的树影。
冷风穿堂而过,烛火明明灭灭。
奚逢秋指尖轻点杯沿,一圈圈地绕过,一副兴趣乏乏的模样,只有在池镜花偶尔开口的时候才缓缓抬眸,最后望向赵星澜,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赵公子,我也觉得你还是休息一段时日为妙。”
奚逢秋难得与她统一战线,池镜花都以为是她听错了,惊诧地转过头,不料奚逢秋突然将属于自己的杯盏递到她跟前。
他轻歪脑袋唇角弧度渐起,温暖的烛光在紫蓝色的眼底翻腾跳跃,乖巧天真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期待。
“可以帮我喝了它吗?”
啥???
待她仔细一瞧,一杯水,他竟是一口没喝,不喝就不喝,难为她做什么?
池镜花差点破口大骂。
但毕竟有求于他,因为池镜花一个人可不敢往闹鬼的地方瞎跑,转念一想,就当是给他的报酬了。
她接过瓷杯毫不犹豫地喝完。
除了冷了点,跟她那杯也没什么不同。
苦苦的,涩涩的,夹杂着茶叶的芬芳。
但就是莫名地不爽,好像又被他试探了。
池镜花将瓷杯塞回去他手中,随意地擦了擦嘴巴,“好了,喝完了。”
奚逢秋极轻地“嗯”了声,垂眸望向空空如也的杯子,唇角擒笑,缓慢抬起手,以指腹一点点地拭去她留下的痕迹。
赵星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说好也不是,坏也谈不上,真的很难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他无奈叹口气,轻声道:“那好吧,还请二位明日务必小心。”
池镜花点头如捣蒜。
安全固然重要,不过休息同样必不可少。
池镜花决定去睡觉,但给她安排的客房里只剩半根蜡烛,想到夜里也许会用的上,便去一楼取来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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