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刘彻以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兵云中;以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兵雁门。边境固防,预示着刘彻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反击匈奴的事宜了。
我一直住在未央宫温室殿,没有再回上林苑,一来刘彻很忙,频繁来往未央和五祚二宫终究不便。二来,窦太后薨世,皇后也就成了秋后蚂蚱,未央宫自然也是刘彻说了算,我亦不必再忌惮她了。
我对朝中事物的了解,大多都来自刘彻的讲解,他并不避讳与我讨论这些,每每和我说起来,也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我大多数都是在听,从不干预,朝中事物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我实在没多大兴趣,听刘彻讲讲故事,长长见识,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帮刘彻看顾好我们这个小家,照顾好刘彻的生活起居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刘彻喜欢听我唱歌,我便央大姐和二姐帮我抄录民间的歌谣,学些新曲,闲时唱与他听。他喜欢喝酒,我私下也和厨工讨了酿酒的方子,偷偷酿了一些,这样他忙起来了,我也不会闲着,日子倒也充实有趣。
春风如笑,傍柳随花,年纪相仿去病和曹襄正拿着大哥给他们做的木剑在两株杨柳树下一起激烈的打斗着,哼哼哈哈的,刚学会走路的卫长公主,也在一旁不断鼓掌,欢呼雀跃,好不热闹。
“我瞧去病这个性倒是与陛下越来越像了”,平阳公主一边帮着我撑着丝线,一边打量他们。
“可不是么?”我也看了一眼,道:“去病出生的时候未足月,带着病,小时候总是哭背气过去,家里人不敢让他哭,所以就一直惯着,这一来二去就惯出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平阳公主笑了起来:“都说三岁看老,这般无所畏惧的性子,以后肯定了不得!”
“我就怕他到处惹事,每次我要管,陛下就拦着不让我管。”
平阳公主看了我一眼,笑道:“陛下这是拿他当亲儿子养,有陛下在,你怕什么?”
“话是这样……”
“哇哇哇……”
我话还未说完,突然树下就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扭头望去,那边霍去病已经将曹襄推倒在地,曹襄大哭起来,而霍去病还在一旁做鬼脸嘲笑。
我忙要起身去管,却被平阳公主拦了下来,还示意其他人也不要管。
没有人管,小小的卫长公主不明白大人的意思,一摇一晃的走到曹襄跟前,软软糯糯的道:“哥哥…不哭…”说着,还伸手去帮他擦眼泪。
曹襄突然破涕为笑,坐起身来自己拍了拍衣服,把卫长公主送到乳母身边,大嚎了一句:“霍去病,我不怕你!”说罢,又执剑冲过去跟他打斗。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道:“公主方才为何拦着不让我管,若是伤了襄儿怎么办?”
“小孩子在一起玩闹,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受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要是只知道哭,那就枉为男儿了。”平阳公主突然拉着我的手,指了指卫长公主:“你瞧瞧他们俩多投缘,我不管了,卫长公主我先定下了。”
我并未想到到她在关心这个,心下一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汉室列侯尚主这是惯例,虽说曹襄并非列侯,卫长公主现下也才两岁多,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但若真有这样的缘分,我当然也乐见其成。
平阳公主和平阳侯只有曹襄一个孩子,后来有过一次小产,此后就再未有孕,平阳侯身体不济,对她而言,就连想多要一个孩子也都成了奢望。我看的出来,她也是极喜欢卫长公主的,卫长公主生的机灵可爱,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也正好弥补了她没有女儿的空缺。
正月癸丑,卫长公主三岁生辰,因为答应她要带她去上林苑看大象和长颈鹿,所以我便提前带着她和幼蓁去了上林苑,可才到阳禄馆,幼蓁就又生了重病。
幼蓁还不足两岁,原是出生的时候就带了病症,这两日天将渐暖,冷热交替间,稍有不慎就引发了旧疾。先是不怎么进食,然后吃什么吐什么,再后来就高热不退,刘彻召了一堆太医过来诊治,又请了一群巫者,又是驱邪又是祈福,折腾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晌午,才勉强退了高热,将病情控制住。
“阿母……”卫长公主拿着鸠车拽着我的衣袖道:“阿母陪我玩鸠车好不好?”
我怀里抱着幼蓁,也无暇顾及她:“令仪乖,阿母要照顾妹妹,你出去玩好不好?”
她有些难过道:“可我想要阿母陪我玩!”
“听话,你自己去玩儿!”我见乳医端了汤药过来,示意乳母将卫长公主带出去。
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幼蓁,心下不忍,又不得不将她弄醒。听着她有气无力哭了两声后,很快就趴在我肩上安静下来,她平日里本就不大活泼,折腾了这一天,更是像虚脱了一般。
乳医舀了一勺汤药,又是逗又是哄的才令她张了嘴,才吃了一小口,她就大哭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无比心疼。
“夫人,把公主给奴婢吧,奴婢抱出去喂!”乳母申娘伸手道。
我摇了摇头,抱着孩子哄了起来,侧脸贴近她,许是累了,哭了一会儿又不哭了了,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不松手,任甘宁怎么哄,她都不肯再张嘴了。
我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放到小床上,接过乳医手里的汤药,自己尝了一口,苦涩瞬间蔓延到全身,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将它咽下的。
良药苦口我不是不知,可只有尝过才知道,这药苦的连我自己都咽不下去,又何况是孩子呢,她还不到两岁,便要受这些罪,当真是苦了她了,心下难受,又忍不住落泪,当着孩子的面儿,却还要扯出笑意,哄她开口。
我让东儿取了蜂蜜水来,配着汤药,一边哄着,一边一勺蜂蜜水一口汤药的灌,断断续续的喂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将那碗汤药喝完,哭到最后,幼蓁早已声嘶力竭,趴在我身上抽搐着,哄了许久,她才渐渐平复,又睡了过去,虽是睡着了,可却一直不算安稳,我稍一动,她立刻就抱紧了我,我便也不忍将她放下。
砰——
背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又是幼蓁的嚎啕大哭,我回身去看,卫长公主气鼓鼓的看着我,地上还有一只摔散了架的鸠车。幼蓁额头上已经红了一块,显然是被鸠车砸的,我看着心头冒火。
“夫人!”乳母立刻上前抱住她:“公主还小,不是故意的。”
“你为何要打她?”我质问她。
卫长公主朝我大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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