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有点奇怪，苏格兰问他今晚吃什么，然后结束了他们不太愉快的交谈。
总而言之，情况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你有忌口吗？”
“没有。”
苏格兰现在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就像是小时候和妈妈吵架，后者来喊他吃饭之后一切问题都暂时解决了。
好怪。
凉宫郁也被嘱咐不要动灶台上的锅，尽管苏格兰一再坚持让他去客厅看电视，他依然拒绝了，并提出疑问：
“你为什么要往锅里放红酒？”
“那样会更好吃。”
“真的假的？”
诸伏景光忍无可忍，截停了托卡伊试图乱动料理台的手，“你可以去客厅看电视，冰箱里有水果。”
“我觉得可以再放点…额、秋葵，这样比较有营养。”
对方此刻已经打开了冰箱，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后道：“往芝士红酒烩饭里放秋葵是你自创的菜谱吗？”
“应该算？”
“现编的吧，冰箱里有什么你说什么。”
“你不觉得没有绿色蔬菜很不健康吗？”
托卡伊试图狡辩，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你真的做过饭吗？”
“你在说什么废话，葵也算吃我做的爱心料理长大的好不好？”然后这人用勺子尝了一口刚刚调完味的汤底，再次发出疑问：“你放盐了吗？”
诸伏景光：……
不敢想象葵以前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凉宫郁也被轰出了料理区，他觉得这件事很不可理喻。
明明以前在组织的时候苏格兰还是冷漠无情的杀手人设，下手狠厉，谁不知道琴酒最看重的新人是个默不作声的狠角色，什么洗手作羹汤、什么贤惠居家…这能是跟苏格兰扯得上边的词吗？
然后他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男人，由于是开放式厨房，能看清男人低着头在里面游刃有余地操作，围裙一系，很有家庭煮夫的既视感
——所以卧底培训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太邪门了吧？
“怎么样？”
“还不错。”
看对方的眼神，凉宫郁也知道自己应该夸两句，虽然尝不出味道，但似乎苏格兰挺擅长料理的，之前也听说过可以用酒制作料理。
不过酒类不适合给未成年食用吧，还是不学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忽然看着他不说话，凉宫郁也思考片刻，“真的很不错，我是不会因为你不放菠菜就迁怒你的。”
“…那就好，我只是担心不合你口味。”
“我不挑的。”
那之前在餐馆吐槽饭难吃的人是谁？
诸伏景光撇了眼托卡伊被热气模糊的脸，看不太清表情，此刻后者正把注意力放在刚刚调到的频道上。
“看我做什么？这可是你放的电视剧。”
主人公是个热血菜鸟条子，他的搭档是个高冷哥，两人目前正在相侵相碍。
“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凉宫郁也咽下食物，“好俗套，结局又是犯人被抓捕归案呗，那手法真是弱爆了。”
“……”
原来代入的是犯人视角吗？
诸伏景光无力吐槽，“你觉得怎样才算高明呢？”
“你是想说完美犯罪吗？”
托卡伊沉默半晌，忽然歪了歪头：“哎呀，其实我也不擅长这种事啦。”
就算做得很明显，组织也会压下来的。就比如之前那个家伙，就算琴酒一再指责他过于冲动，还是帮他处理了后续。
听说到现在还是一桩悬案不是吗？
“所以就算是弱爆了，也比你强吧。”
诸伏景光没有质疑，托卡伊管杀不管埋，毁尸灭迹隐藏痕迹水准几乎等于没有，那个拉皮条的隼人还是他处理的。
作为外勤人员的苏格兰基本有一半的任务是灭口和追杀叛徒，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
凉宫郁也抽了张纸巾，“我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组织有专业人士，作为琴酒优秀下属，你怎么看呢苏格兰？”
“我希望犯人水准都越低越好。”
“可惜事与愿违，往往犯罪者都诡计多端，犯罪组织也一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糟糕，无可救药啦。”
“也没有那么糟糕、”
诸伏景光反驳道，但很快就被对方打断，青年摸摸下巴，忽然朝他眨眨眼，“就是很糟糕，我从没想过这个圣诞节居然要在条子眼皮子底下度过…看来只能许愿以后牢饭伙食里能有冰淇淋蛋糕吃——”
是在自嘲吗？
就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似乎是和zero之后的计划，一般来说应该是会安排托卡伊以另一个身份生活。但以幼驯染的个性，以及两人现在的信任度，恐怕还在提防和试探中。
zero恐怕要好一番检验后才会做决定，而决策到那时候时，大概已经和最初的想法大相径庭了。
诸伏景光垂眸看了一眼被尽数收拾干净的餐盘，托卡伊吃东西保持在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吃相很好，除了少数完全不动筷子的时候，基本都会把食物全部消灭，很给面子。
也说不清是节约粮食还是什么，总之看着会让人心情变好，他弯了弯眼角：“表现好的话，我会给你买的。”
“太悲惨了。”
凉宫郁也摇摇头，撑着脑袋一脸绝望道：“这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前途也一片黑暗，感觉人生已经完蛋了。”
“不会的…”
诸伏景光下意识回答，分贝不大，托卡伊问了句“你说什么”，他话到嘴边咀嚼半天，最后才说出口：“如果现在有人对你说，光明的未来将会向你走来呢？
“我在组织也是吃饼长大的，已经过了会相信这种话的年纪了哦……”
青年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语气平淡得有些诡异，“…而且你只是想说这个吗？”
那双浅色的眼睛毫无波澜，也没有起伏，像一面玻璃橱窗，看不清楚里面模糊的人影，清晰可见的只剩一览无余的自己。
“…啊、你生气了吗？”
诸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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