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的手青筋隐隐凸起,夏瑾安浑身的神经也同样紧绷。
她彻底宕机了,耳膜嗡嗡作响。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忽而听见傅煜温声开口:“不好意思,阿姨。”
夏瑾安眨眼间,傅煜已经松了手。
“你是夏瑾安的同学?”杨丽琴紧紧蹙眉,毫无善意的眼神在傅煜身上来回扫视。
像在审犯人。
“是的阿姨。”傅煜唇角挂着礼貌微笑:“朋友生病了,来医院看他。”
杨丽琴显然不在意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撂着冷脸,侧头问夏瑾安:“刚刚和你说话的女生也是来看朋友的?”
很明显在试探她是否也认识这位“朋友”。
夏瑾安小幅度摇头:“我不知道。”
杨丽琴在外面并不会让她太过难堪。
又或许是不想让夏骏华太难堪,在这个小县城里,父亲还算有脸。
所以都是拎回家了再教育。
斜眼觑了傅煜一眼,杨丽琴捉着夏瑾安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拉到黑色帕萨特旁,打开后车门。
她先坐了进去,喊夏瑾安:“进来。”
夏瑾安不敢侧头确认傅煜是否走了,余光依稀看到一道斜影,落在不远处的医院门口。
她抿了下唇,乖顺坐进车里,将门小心关上。
“上次不是说不认识吗?为什么今天那个女生在门口和你聊天?”杨丽琴开门见山问她。
“不是聊天,只是问我...”夏瑾安吸口气:“她以为我是和...”
心累得解释不出来,夏瑾安憋着一团火,随时可能引燃心里的雷。
杨丽琴则静静盯着她,势必要等她开口。
夏瑾安早就母亲习惯这一套了,她可以一言不发,母亲也可以和她僵持。
但这次,她偏偏倔脾气上来。
想:好啊,那就坐到明天早上,大不了不去上课。最好坐到昏厥,反正背后是医院,饿晕了,直接抬进去抢救。
夏瑾安咬着唇里软肉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她看见夏骏华在不远处连续抽了三根烟。
她退步了。
“那个女生是傅煜的朋友,买衣服的时候见过一次,知道我和他是同学。她以为我也是来医院看那位生病的朋友的,就问了我一句他们在哪儿,我说我不知道,然后她就叫上自己的朋友离开了。”
杨丽琴的脸色缓和些许:“那个男生叫傅煜?”
“嗯。”
“简直没大没小的。”杨丽琴脱口而出。
夏瑾安忍耐着没应话。
她承认傅煜适才的举动超出了她对学生的认知,哪儿有学生敢拦住同学家长教育女儿的巴掌!大部分都是避之不及。
只是那个大胆的举动还是在夏瑾安心里留下了重重一笔,画面不断重播,她试图更改事件主人公,是她反手握住了母亲的手,那该多爽呀。
有了画面,突然想笑,夏瑾安用力咬了咬唇,才憋了回去。
杨丽琴仍自顾自地说:“还有那个女生,才多大年纪。你看那头头发,黄的粉色,吊个耳环眼睛擦得五颜六色的,自以为洋气好看,一点学生样子都没有。现在浪费青春,将来有她受的,还有那双手弄个长指甲,像什么话。”
夏瑾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不喜欢通过别人的外貌就随意评价、预测别人当下或未来的人生,她也不认为一些路就一定是歪路、错路。
杨丽琴大概是说累了,也怕耽搁她的睡眠时间。
语气软了下来:“安安,你绝对不能和那种人接触,千万别害了自己。”
“你知道不知道,很多时候就是一步错,就没有回头路了。”
好累。
夏瑾安真的觉得困了,闷闷点头:“知道了,本来我们也不熟。”
她不知道一起买药回家、躲在乒乓球台下的行为算不算熟,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完全称得上闺蜜、亲密朋友的人,似乎不存在。
杨丽琴是会干涉她的社交的。
她最要好,能述说一点心事的人,只有她堂妹。
只因为,有血缘关系在,杨丽琴无法斩断她们的联系。
*
这几天上课,夏瑾安没有往后看过一眼,那晚之后杨丽琴总在她出门时多次提醒,不准和傅煜那种人接触。
傅煜好像同她保持某种默契,也没在她眼前出现过。
周末,她读初二的堂妹挎着新买的Gucci包,拎着四杯奶茶一袋作业,敲响了她家大门。
杨丽琴去开门,见到是夏梓桐,脸上笑开一朵花:“桐桐来了,快进来。”
夏梓桐笑容很甜,递上奶茶:“大伯母来一杯。”
杨丽琴推脱:“你们喝。”
“喝嘛喝嘛,我买了四杯。”夏梓桐挑出一杯,硬塞给她:“常温的。唉,大伯呢?”
进屋,她四处看看:“安安姐姐呢?”
“你大伯去加班了,姐姐在屋里学习。”
“那我进去了,我这道题不会做。”夏梓桐拿出一杯奶茶放桌上:“给大伯的,不可以偷吃哦!”
杨丽琴笑应“好”。
房门被猛地推开,又猛地关上。
刮出一阵风,吹来一股甜腻花香。
在她家里能闹这样大的动静的人只有一个,夏梓桐。
夏瑾安都没回头确认,便说:“你的香水很好闻。”
夏梓桐眼睛放光:“我妈去香港出差,给我买的dior花漾甜心。”
她将手腕递到夏瑾安鼻尖下:“是不是还有点儿甜。”
“嗯。”夏瑾安点点头,这瓶香水她也有。
公务员相亲对象送给她的,试过味道,但她没用。
夏梓桐把装着作业的布袋随手往床上一扔,从包里掏出糊满卡通贴纸的Switch,躺在床上,抱怨:“我们学校出小偷了,生日我爸送我的动森联名Switch被偷了。靠!被我逮着是谁,非弄他一顿不可。”
......
夏瑾安卡顿一下,干笑。
堂妹家做家具生意,父母经常出差,大概是缺失陪伴觉得亏欠,在物质上什么都满足她,也不怎么在意她的成绩,常说不能读就算了,反正家里能养活她。
看着她几千可能上万的包,一身名牌和手中的新游戏机。
夏瑾安问:“你没报警?”
“给老师说了,我是在操场上丢的,都两节课了才想起来,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夏梓桐表现得又很无所谓,但想到小偷,她又咬牙:“我觉得这个人是隔壁班的,他们寝室就丢过东西没找到。”
夏瑾安不参与这个话题,把课本合上,说:“我给你讲个事。”
夏梓桐看她一眼:“什么?”
夏瑾安低声把昨天在医院门口的事给她讲了一遍。
夏梓桐的注意力没在游戏上了,蹲在她面前,咬着吸管,模样认真:“傅煜?”
“你认识?”夏瑾安试探着问。
“当然认识。”
她知道堂妹认识他。堂妹也在平兰中学,而且她初三那年寒假,堂妹去柳川镇,还同她说起他们平兰中学打架的事。
她想起来,故事里提起过卓磊。
夏梓桐眯眼笑:“你和他有故事?”
夏瑾安想也没想:“完全不熟。”
“我不信。”夏梓桐:“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聊男人。”
男人......
夏瑾安不想聊男人:“你妈不是说你有作业不会吗,我给你看看。”
每周夏梓桐不约朋友的时候都会到她家里来坐上一屁股,有人约了她就跑,至于做作业,就是个幌子。
但不是骗她父母,而是骗杨丽琴,她从小就黏这个堂姐,不过又不喜欢这个大伯母老是管着她俩。
夏梓桐仍然不肯放弃之前的话题:“周一去抄他们的,给我讲讲这个傅煜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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