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啊!”
那仙鹤伤势极重,似乎是拼着一口气将人救出,妖类本就惧怕天雷,加之其重伤,半边翅膀破破烂烂,飞行速度甚至不如一只飞舟!
南枝立刻摸向腰间,甩出玉带,将那白鹤牢牢卷住,纵身一跃,飞出天雷范围!
“嘎嘎嘎!”
可谁知仙鹤见沈洛河得救,忽然高亢鸣叫一声,转身飞入漫天雷光——
“死心眼的鹤。”
南枝停在半空,望着那头决绝的仙鹤,忍不住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真是死心眼的鹤。”
“唳唳——”
雷光浮动,穿云度雾间,有浴血白鹤,忽得长鸣一声,毫不犹豫护向青龙道人!
失去意识前,明亮的鹤目里,满是依恋。
依稀间,它仿佛回到幼年之时,自己还是只毛茸茸的小鹤,身边青龙与丹霞伉俪情深,夫妻恩爱。
小小的鹤,当初也是这样,飞在二人头顶,长鸣嘶叫。
鹤不懂什么是天罚,什么是作恶,什么是罪有应得。
它只是想跟着主人。
雷光劈下,白鹤化作一捧飞灰。
风轻轻一吹,便消失不见。
……
南枝拖着重伤的沈洛河飞驰,退至千里之外,眼睁睁瞧着镇妖观崩裂坠落。
好在那地方偏僻,方圆百里并无人烟,若是在繁华之地,她还真不敢直接破阵。
思及此,忽见天边一道灵光,却是三人匆匆飞至,细看正是妙云尼、花习剑、还有个细眼道人。
正是之前南枝被慧远追杀,在兴元城里见过的那使灯的道人。
“南枝!”
花习剑急忙扑过来,见沈洛河胸前血口,又见其气若游丝,顿时望向身后二人。
那道人应当已经知晓事情真相,故而瞧见南枝虽然惊愕,却并未表露出其他。
“阿弥陀佛,慈悲,慈悲。”
妙云尼见沈洛河如此,念了一句佛,取出枚丹药送进其口中,又念念有词,复诵经文——
不过片刻,沈洛河破败不堪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经脉修复,胸口那处巨洞血肉也飞速生长,直到不见踪迹。
“咳咳,咳咳咳咳……”
沈洛河吐出一口血,神情有些茫然,应当是还不曾从死亡的恐惧中抽离:
“师父,南道友,走,习剑,习剑,你,你如何在这里?!”
其余在场三人都知晓前因后果,自然也明白沈洛河把人送走的苦心。
尤其是妙云同那道人。
西北路镇妖观阵法启动的瞬间,他们便察觉到什么,一路疾驰,追着妙云珠而去的妙云尼,误打误撞又碰上个花习剑。
一尼一道听完前因后果,自是惊异非常。
原想着来西北路救人,却不料见天降雷霆,镇妖观崩塌。
本以为凭借南枝的修为,定然是逃不出青龙道人手掌心的。
谁知对方不但活着回来,还救出了沈洛河。
“阿弥陀佛,小友,又见面了。”
妙云尼唱了一句佛,手上串着那串妙云珠:
“小友聪慧过人,吉人自有天相,贫尼已经听闻,那阴阳路祸事,实属青龙同妖僧慧远合谋,与小友无关。
这些时日,倒是辛苦小友了。”
“晚辈还要多谢师太的妙云珠,屡屡护我周全,昔日脚店,若非师太,我早被青龙道人身外身诛杀。”
南枝一见妙云珠,就知道南家人眼下应当无碍,三言两语交代了里面的情况,只是隐去旧南之尸,推说是自己误打误撞,破坏了阵眼。
也不知妙云是信了还是没信,旁边那道人看南枝的目光却依旧惊诧。
“你,你破了墨成怀的阵法?就凭你?!墨成怀乃是清静宗阵法一脉亲传弟子,师承凝雪老祖,他设下的两仪颠倒大阵,岂是你一个小小筑基修士,便能轻易参破的?!”
道人忍不住质疑出声。
他是见过南枝的。
短短几日不见,一个炼气修士,竟然已经迈入筑基!
究竟是什么时候?
几日前,这女修分明还是炼气大圆满!
如今这筑基修士,都做了什么?
直面元婴后期的青龙道人,当着高阶修士的面破了清静宗墨成怀的阵法,还从天雷刑罚里全须全尾的脱身而出。
无论哪一件,都无人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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