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罪奴!你还敢回来!”
洛檠双手轻颤,还未碰到画卷的手立刻收回,他惧怕地回头。
营帐被人从外粗鲁地掀起,校尉带着七八个士兵冲了进来。
“小罪奴!你知不知道校尉因为你连晚饭都没吃,你还有心情在这赏画!”
为首的士兵狗仗人势地上前揪住洛檠的衣领,将他一把压在墙上。
校尉站在几人中央,拿着酒壶继续饮酒,面色通红,眼神混沌。
洛檠背部撞上营帐的边梁,吃痛地低吟一声,他双手扯着士兵,不甘地回嘴,“校尉自己不吃晚饭,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问?让你采个草药,没采到就罢了,还不知道原路回来,你简直是个废物!”
旁边的士兵看校尉并无阻挡之意,更是变本加厉,“校尉因为担心你在大雪里等了你这么久,你回来也不知道速速来赔礼道歉!”
校尉放肆地任由手底下的人不断斥责着洛檠,几个人愈来愈过分,大有上手狠狠教训一顿洛檠的架势。
颜茶在画卷中听见外面的喧哗,不由得沉下心来,这幼童到底是何身份,竟被如此欺压。
听这情形,洛檠被这么对待并非一日两日,而是长期成为这群人的出气筒和草包。明明是燕国皇室之人,可连一个小小的士兵都敢随意上手辱骂。
那年出平京时后宫与王府除太子妃外并无有孕的妃嫔,当时听闻太子妃生产在即,如今看来年龄也确实差不多对得上,难道是......
颜茶心下一惊,不敢继续猜想。
校尉抬起醉醺醺的脑袋,看着被压制住动弹不得的洛檠,这小子总是害他不爽,今天要好好治治他。
正准备上前,目光一瞥竟看见了墙上的画卷。
雪中美人图?这小子从哪搞来的?
校尉靠近画卷,眯眼盯着上面的人,他虽看不懂这些酸腐的书画,但画中的可人他可是看得明白。
“老实说,这画从哪得来的?竟然是个娇美娘子。”
校尉色眯眯的眼神看着画卷,这样貌可不是那些哑女比得了的,他一边质问一边伸出手想要摘下卷轴。
“不许动!”
洛檠连忙挣脱开士兵,上去护在画前。
“给你脸了是不是?在这个军营里只要是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校尉被洛檠的举动激怒,一拳打在了他稚嫩的脸上。
洛檠死死趴在墙上,眼神里虽有惧怕动作却无半分退缩。
这个时候她出去也没用,反倒会无端增加猜疑,颜茶只能在心底怜惜幼童本就孱弱的身体。
校尉的拳头不停落下,发泄一般打在洛檠身上。
“陈飞!你干什么呢!”
突然间传开一声怒吼。
洛檠睁眼,看见营帐内突然出现的人,内心酸楚,眼里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
说到底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那人直接冲过来,将神志不清的校尉一把推开。
“费文明?”
校尉看清来人,心头的怒气更盛,一个都尉凭什么拦他。
“给我让开!今天你不许拦我!”
费文明放下佩剑揪着陈飞的衣领向后推去,身旁的几个士兵看都尉和校尉扭打在一起,纷纷愣住。
陈飞酒意上头,已经红眼。
“够了!”
费文明甩开他,不再纠缠。
“陈校尉!将军有请,你敢不敢将你现在这副酒疯样闹到将军面前!”
陈飞听见“将军”二字,缓缓抬头,他扯了扯衣服,神思清醒了几分。
“将军?你不会在唬我吧?”
“林副使带着前朝旧物运至边疆乃是得都督之令,现在他就在将军营帐内。将军派我来请你过去商议要事,你要是想活命,就赶快醒醒酒,可别触到平京的贵人的霉头!”
费文明说完,将洛檠抱到了床榻上,心疼地理了理被这些粗人扯烂的衣襟,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这群人简直太过放肆。
他狠狠瞪了一眼陈飞便捡起佩剑大步走出了营帐。
听闻是将军要事,陈飞不敢再造次,寻着将军营帐快步走去。
士兵见状也一窝蜂散去。
营帐内恢复了平静,只有火烛燃烧的声音悄然响着。
应该都走完了?
颜茶试探地踏出几步,周围的漆黑顿时消失,转而映入眼前的是烛光昏暗的营帐。
塌上的小孩垂着头,松垮的衣服,青紫的痕迹看得颜茶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凑近蹲下,毕竟是因她而挨打,理应也由她安抚。
“仙女姐姐......”
洛檠泪眼汪汪,小小的脸上全是委屈和不解。
他默默揪着衣袖,明明早已习惯了这些欺辱,可还是心有不甘,凭什么他就应当忍受这些无端的打骂和恶意。
“洛檠,他们一直这么欺负你吗?”
他无声点点头。
颜茶看得心软,抬手抚上茸茸的小脑袋,冰凉的手划过脸上的伤痕,他痛得一颤,却未向后躲开。
“你从小就住在这里吗?”
洛檠抬起头,露出懵懂的眼神,“从记事起,我就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没有人管我,也没有人好好对待过我,除了费都尉,只有他会帮我!”
他清瘦的脸上饱含风霜,刮痕和伤痕混合着生长。
真是和她一样苦命。
“你今年多大了,知道自己从何处来的边疆吗?”
洛檠轻轻吸着鼻子,“费都尉说我今年应是十岁,他告诉过我的生辰。其他人......他们都叫我小罪奴,只说我是罪人的后代,从不提我的爹娘是谁。”
颜茶心底了然,“生辰?可是七月十四?”
洛檠猛然抬头,眼底还噙着泪“仙女姐姐怎知?”
看来她的猜测没错,这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茶眼底溢出悲伤与茫然,亲人已故,独留可怜之人,她们二人虽还存活,但何尝不是漂泊在人间的一律孤魂。
洛檠能落如今这番境遇,当晚东宫绝对发生了大事,她回想起之前父亲和姐姐当晚的遭遇,现如今平炎继位,这种种是否又和玄武使有关?
颜茶轻轻握着他的肩膀,“今晚发生这么多事情,早生歇息为好,姐姐日后给你解释。”
时至子时,蜡烛燃烬,夜里的雪也已停止,洛檠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颜茶听着帐外的动静,外面并无人把守,她拿起一块黑布快速披在身上,轻轻踏着雪离开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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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使还要两日才归来,年关将至,副使可愿多等两日?”
营帐内,林副使听闻将军此言,只得无奈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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